第一百三十三章 像风一样

    sat jan 24 11:15:02 cst 2015

    雨滴越发大了，凯特琳伸出手，抓住身上人的胳膊，那人的身体一颤，呼吸十分沉重，伊泽瑞尔的双手撑着身体，脸色苍白无比，背部中弹，鲜血正从弹口冒出。

    他的头发和鼻尖滴着水，因为中枪的原因，身上的疼痛让他双唇泛白，凯特琳和他对视，在他清明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紧张的脸孔，她连忙安慰自己，还好，他还有意识，但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伊泽瑞尔突然两眼一闭，浑身一软，倒在了她身上。

    “快，快送医院！”凯特琳从地上挣扎起身，抱住伊泽瑞尔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她知道自己那把枪的力量不同于普通枪支，那子弹的形状也十分异常，以至于根本就打不出来，她万万没想到金克丝会用它，她死也想不到金克丝能打出那颗子弹。

    在一旁看傻了的警察赶来：“我抱他上车。”说着，他弯腰去抱伊泽瑞尔。

    突突突，安静的雨夜里传来三声枪响，正弯下腰去的警察胸前被子弹打穿，血贱了凯特琳一脸。

    警察双眼带着惊异的神色，就这样倒下去。

    “不，不不，金克丝，不要……”凯特琳看向金克丝，摇着头说：“他受伤了，不要继续了……”

    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这是她生来第一次感到如此绝望无助，这是她第一次担心身边的人离去，就连曾经知道喜欢的人离开时都没有这么恐慌过，怀里的伊泽瑞尔的身体越来越冷，他背上不断冒出热热的血，凯特琳用手按住枪口，但血液穿过指缝向外奔涌的感觉更让她惊恐，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看见鲜血，金克丝眼里变得更加兴奋，这是一幅多么难得的场景，皮城女警如此软弱，就在她面前，只要一枪，就能战胜她！

    金克丝端起轻机枪，咔咔咔……

    天呐，这家伙没有一丝人性！凯特琳慌忙从伊泽瑞尔手中取下手枪，抹开挡在眼前的头发，泪水和雨水混杂的脸上露出誓死一拼的表情。

    子弹上膛，瞄准目标……

    就在这时，紧张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暖风。

    “风呀，带我一程吧……”空灵而美好的声音传来，让沉溺在杀戮中的金克丝浑身一震，表情骤变。

    “金克丝……”

    身后传来的一阵微风吹散了雨水，凯特琳刚要回头，身侧突然走出一个人。

    她一身白衣，缎带飞舞，周身带着一圈纯度很高的空气层，长长的发丝飞扬在空气中，随着气流上下浮动，带来让人窒息的美感。

    “迦娜！”金克丝惊讶极了，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一种不同寻常的神色。

    “你不在祖安怎么在这里？”金克丝问道。

    迦娜在她面前站定，朝她伸出一只手，声音空灵得不像来自于这个世界：“我来找你啊……”

    “你做了什么？”迦娜偏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警察，脸上带着惋惜的表情。

    “你……”金克丝的瞳孔一缩，目光中带着一种卑怯的神情，她似乎正在心里挣扎，和另一个自己做斗争，但很快，那个邪恶的自己占了上风。

    一把打开迦娜的手，金克丝双眼恢复到癫狂嗜血的神色，手把轻机枪捏得咔咔直响，她透过迦娜的右肩，看了看悲痛的凯特琳和手上昏厥的伊泽瑞尔，视线又回到迦娜的脸上。

    迦娜的目光很奇怪，有惊喜，有责备，有疼爱，有不舍……

    在如此充满情感的对视中，金克丝败下阵来，她咬咬牙，转身离开。

    “金克丝！”迦娜叫住她，迟疑了一会儿：“回去吧，去找他报仇。”

    “我会和你一起的。”

    她声音淡淡的，但对于金克丝来说，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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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室的灯依然亮着，凯特琳坐在安静的走廊里，失魂落魄，此时除了等待，还是等待，她的脑子里不断跳出伊泽瑞尔伏在她身上时的表情，苍白，无力，还那么的……

    熟悉。

    为什么？那感觉像是经历过一样，那种渴望生命能赋予自己一点希望的心切，那种害怕希望一点点破碎的绝望，这绝望，让藏在心底的阴影不断扩大，渐渐覆盖了一切感官，最终只剩下疼痛和疲惫。

    作为一个警察，曾目睹过无数人死去，却忍受不了身边的人被夺去生命，不管你有多强大，总有一天会被突如其来的脆弱打垮。凯特琳责备着自己，若不是自己的大意，怎么会害了伊泽瑞尔。

    “别伤心，他不会有事的。”一个轻轻的声音传来，一直坐在凯特琳身旁的迦娜看着她难过，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凯特琳转头看看迦娜，没有回话，许久，她才开口道：“谢谢你帮我把他送到医院。”

    “应该的。”迦娜双手放在膝盖上紧握，淡淡地说：“也当替金克丝做一点事吧。”

    “目前，我只能做这么多了。”她叹气，微微抿起双唇，显得有些难过。

    “你和金克丝是什么关系？”凯特琳问。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迦娜说：“从小就认识了。”

    “在祖安？”

    “嗯，在祖安，一个垃圾堆旁。”

    “能不能……”凯特琳尚未说出口，迦娜已经打断了她，她脸上带着一副“我正要说”的表情，不由得回忆起那个时候。

    你知道吗，我被人破坏了。

    这是金克丝对迦娜说的第一句话。

    那一天，刚刚偷到一只钱包的迦娜连续跑了两公里，在祖安城郊的一个垃圾堆藏身。她坐在臭气熏天的垃圾旁，把钱包打开，把里面的钱拿出来数，数到一半，她听到身后的垃圾堆上有什么动静，这把她吓坏了。

    直到一个脑袋从里面钻出来，确定她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后，迦娜把金克丝从垃圾堆里刨了出来。

    那时的金克丝只有十岁，小脑袋圆溜溜的，头发很长很长，她的大眼睛里充满恐惧，当迦娜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从哪里来的时候，她说：“你知道吗，我被人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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