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僧名破

    thu jan 15 22:11:36 cst 2015

    天色渐明，从西都通往京城的路上突然扬起了漫天的烟尘，原本落在枝头的飞鸟，也被惊吓得到处逃窜，在空中盘旋着不敢下来。在几里之外都可以听到整齐如一的行军步伐声和战马嘶啸的声音。西府军全军拔营而起，人数倒有二十万之众，加上所配备的攻城战具、粮草、箭矢以及各万余人的医护人员、战具修护人员，走近些看，最前面是五万先锋军，当先一人正是洛归鸿，今天他穿着一身雪白的战甲，白袍黑马，挺一杆丈二长的雪亮银矛，不急不缓的带着队伍行进。紧跟着先锋军的是十余辆重弩军车和配备的百余辆运送重型弩箭的辎重车，之后就是十万大军，人人都挺直着手中的长枪，一时间连苍天都被映得银光闪闪。最后的五万殿后军由一个身高一丈有余，手握长斧的巨人将领靳宾统帅着。

    西府军在向京城行进着，京城这时却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却让大家头痛的事情。

    京城东大街，自建都以来一直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几乎五成以上的商户都集中在这一带。大街中央有一家百年历史的老字号酒店，长期以来，因为店里的老酒香醇、饭菜可口，也因为掌柜的擅于经营，南来北往的客人一旦到京城都必然会来小店一聚，店里的生意也就相当红火了。

    这天将近正午，一个破衣烂衫的和尚进到了这家酒店，真是噩梦的开始。可怜的掌柜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按照往常一样热情地接待着：“僧爷，到店里一坐吧，小店有上好的斋菜，还有南方刚送到的云雾好茶。来歇歇脚如何？”。和尚却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怪眼一翻，哇哇地叫道：“你个破店，连酒肉都没有吗？就拿些破茶破菜来敷衍老子？”呃，这还是个花和尚么？掌柜的心说不好，这位僧爷不吃这一套，好吧，谁让人家是客人呢，连忙改口：“有，有，僧爷，小人这不是怕您老人家要守戒律不能吃肉喝酒吗？小店有上好的高粱酒，各色小炒，鸡鸭鱼肉，野味也有。尽着您老人家点。”“我呸！早就拿些烂菜叶子要打发我，现在又拿戒律来压我。你以为你方丈啊？敢管老子！滚开！”说着话就一脚踢开掌柜的，自顾自地提着禅杖往里走去。掌柜的连翻了几个跟头才在地上稳住，正准备挣扎着爬起来，想想不对啊，这秃驴太欺负人了，我得装下，不然白白被欺负了，干脆趴在地上，装作痛得站不起来，一副筋伤骨折内脏全毁的样子。一边还叫喊道：“光天化日的，欺负人啊！没法活了啊，还有没有讲理的地方啊！”天朝民风淳朴，特别是一些初出茅庐的青年侠士，就好管管闲事，没事也爱打抱不平，听得掌柜的这一哭一闹，看到他那惨样，许多人就激起了抱打不平之心，其中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少年跃上前来，双手一拱，大声说道：“老丈，跟我说说，是哪个欺负你了，我帮你找他去！”转身又一挥手，十几个人跳上前来，躬身喊道：“少主，我们在！”“跟我上去教训那个无法无天的贼和尚！”“遵命！”一群人气势汹汹地上得楼来，看到那个和尚正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探头探脑的，还在一直纳闷那见鬼的掌柜怎么半天不上来点菜，不是说有大鱼大肉有野味的吗？等半天没等到人来，却有这么一群贼小子，看那样子要打老子？难道京城规矩那么严，犯一犯酒肉戒全城都要喊打喊杀？早知道不来这鸟地方了。那黑衣少年先发了话：“你这破和尚，你是哪里的？敢到京城来撒野！”这小哥好秀气，不过他怎么知道我是谁，神呐，不会是方丈派来抓我的吧？我怎么能让你们这些小喽啰抓到，拼了！和尚想着这就一甩禅杖，也不多说话，就大喊一声：“想抓老子，门都没有！”禅杖就向少年的面门点去。少年也没想到这和尚说打就打，一点道理都不讲，吓了一声冷汗，禅杖却已点到面前了，忙使了个铁板桥，身子向后弯去，堪堪避开这一招。小子，还有两下子么，让老子用些更厉害的。见少年躲过了第一招，和尚也有些慌了，更肯定这是方丈派来抓自己的。禅杖在半空中猛的停下，接着就往下砸。少年刚用了铁板桥躲开攻势，却没想到这和尚变招这么快，出手这么狠，紧跟着就要砸来。情急之下也不及多想，腰部一拧，肩膀一带，就往旁边转去，身子在空中连转了几圈，避开禅杖，整个人翻到了旁边的地板上，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两脚一前一后，半实半虚，双手成掌，前虚引，后护喉，摆好了架势。“砰！”的一声巨响，那根禅杖少年躲过了，地板却没躲过，当然，地板也来不及翻身嘛，直直的砸在了地上，这和尚好大的力气，正正的砸断了所有碰到的板块，恰巧这下面又架着的是一道横梁，连横梁都一起砸断了，两边的木板也都被震起来，一起朝着横梁断处滑落，天，楼都快塌了。少年就感到脚下一虚，整个人也跟着朝断处滑去，步子也没扎稳，心急之下，往前一滚，双手一撑地，甩出双脚就向和尚蹬去。咦！这是什么招式，从来没见过，高手啊！和尚心想着，倒有些心虚了，越发怀疑这少年的来历。一闪身避开，右脚向后一点，却已点到少年后背上，少年应声被踢出，撞在后面那些随从的身上。几个人滚成了一串葫芦。另几个随从见势不妙，忙拔出腰间长刀向和尚扎来。和尚踢到了人，心里也很纳闷，怎么这么差，不是应该会避开的吗？害我想了好几个后手，都还没来得及用。混蛋！单手握着禅杖，向下一压，几把扎过来的刀一起都脱手了，紧跟着连踩几步，竟然踏断了所有的横梁，大吼一声：“啊……！”整层楼的楼板都被震得跳起来，这一层的人也都随着楼板横梁一起掉落到楼下，和尚却正正的站在中央。

    门口的掌柜看到有人出头，正在高兴，却发现那群人上去刚一会，天花板上的一根横梁就断了下来，紧跟着所有的楼板、横梁全都断的断，掉的掉，心里那个痛啊！烟尘散尽，却看见那个和尚好端端地站着，一群人或抱手，或抱脚，或抱头，都被摔落到地上。那个黑衣少年一脸的沮丧。狠了狠心，抓过一把刀来，就向和尚劈去，和尚闪身一躲，禅杖往刀面上一挡，刀身发出“嗙”的一声响，整把刀都在颤抖着，少年的虎口撕裂了，刀尖一垂，鲜血顺着护手，顺着刀身就这么流了下来。少年却紧紧地握着刀，一声不响地盯着和尚，在外围移动着步子，寻找和尚的破绽。其他的人倒了一地，有几个挣扎着爬起来想去帮助主人，奈何身上有伤，又畏惧着和尚的威力，迟迟不敢上前。少年迟疑了一会，壮着胆，往前一个滑步，一个青蛇吐信，刀尖指向和尚的右眼，和尚一错身闪过，少年在半空中使了个剑花，算了，刀花吧，一扭身子，刀尖又指向和尚的右手腕。剑法？这年轻人竟然用刀代剑，用的是剑法？和尚很是无语，这根本不是同一种性格的兵刃，除非是剑法大家，否则根本就毫无威力。这时和尚已经基本确定少年其实武功并不高，只是确实有受过高人指点，本该跟他再过几招看看，但这时候蛮性上来了，不耐烦这样的纠缠，把心一横，用出疯魔杖法，背后一个舞花，改变了禅杖的方向，呼的一声扫到了少年的刀上，少年根本来不及变招，刀身已断，却还紧紧地握着半截刀的刀柄，和尚在空中改变了禅杖的方向，直直地砸向少年的头顶，“啊！”周围一片惊呼，人群都在为少年担心。怕是避不了了。却有一根长鞭猛然间点出，卷住了禅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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