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离州城内

    thu jan 22 21:19:08 cst 2015

    城外大军即将压境，离州城内却差点闹出了兵变。

    阿六报信当天上午，有嘴快的士卒已经将看到阿六的消息告诉了刚到离州城内的信王使者洛布，洛布与夹云关总兵洛应奇是堂兄弟，一向关系密切，听说夹云被袭，心里也是着急得不行。原本他的任务是警告霍汉皇帝，这时已经知道任务怕是完不成了，只希望能把离州守住，等待信王来援。不过……手底下就只有这么三千人马，要对抗五百万之众，实在只是个儿戏。虽然心里极其不愿意，还是要求助于离州都统府。

    只带了两三个卫兵，洛布向都统府走去。

    还没到都统府大门，就听到府中嘈杂繁乱的声音，搬东西错手打翻的掉地声，斥责声，鞭打声，努力反抗的求救声，洛布走到门前，轻叩了几声，却迟迟没有人来开门，奇怪中，推了推门，府门“咿呀”一声就推开了。迎面看到的是一群人莫名惊惶的表情，站在庭院中正在怒骂奴仆的正是离州副都统第五书伦，礼数还是要尽到的，洛布一拱手施礼道：“第五大人，敝人是洛家军第四行营都统指挥洛布，奉信王之命前往霍汉，路过离州，听说霍汉已经犯境，特来与第五大人商讨应敌大计。”

    其实第五书伦一向对洛家没有好感，别的不说，就离州这里凡是当兵的都偏向洛氏一族，夹云关失守，是洛氏的人丢掉的，他们却好像都在责怪自己，说自己见死不救，不派援兵所致。搞得自己好像一个胆小鬼一样。而且这次兄长到京城去争取皇位，已经跟好几路诸侯都商议停当，根据利益的分成做好了计划，他洛长飞一到就把整个计划都打乱了。心里正恨透了洛家，这个洛布虽然跟自己算平级，但我在这离州是主，你是客，霍汉犯境，我说了算，你到这里来要跟我商讨应敌大计，你算个什么东西啊。不就是信王身边的一条狗吗？但面上也不能闹翻了，也只有堆着笑拱手还礼道：“洛都统一路幸苦了，还是到府中先稍坐一下，等我给你接风洗尘再详谈吧，敝人这里有些家务琐事，请你稍候！”

    洛布实在看不惯这种未曾经历过战事的世家纨绔子弟，能不见就不见，要不是强自按捺着，真打算一巴掌摔到这张肥脸上，算了，强龙不压地头蛇，还是先等会吧。个人荣辱事小，要是跟离州军闹僵了，削弱了守城兵力，岂不是白白给霍汉帮忙。信王说得对，忍耐也是一种修行。忙起身告退，带着自己的卫兵随都统府仆人到偏厅坐下。

    第五书伦打发走了洛布，继续抓紧收拾府中物品。这时候，跑来了一个随从，见到书伦急忙跪下，低声禀报道：“大人，往营里的命令传下去了，但是除了离州本部都统府的万余人以外，其他的队伍都拒不执行。本部军官也出现怨言。”这个胆小鬼，听说霍汉大军之众，早就想好了要弃城而去。竟然命令部署五十余万人全都向天朝内地撤离，想要先保住家底，然后再到京城去和兄长会师，等待日后再打回来。但是，离州军是本府军队，军中官兵多数是本地人士，要让他们抛下家乡确实不是那么容易的。搞不好就会闹出兵变，给洛氏捡一个现成便宜。吩咐道：“暂时不要提这个事，尤其不要让洛氏的来人知道，禁止洛家军的人进入我们军营！”随从已经摸不着头脑了“那……大人，我们还要撤退吗？”

    “笨蛋！”书伦大怒，怎么会有这么蠢的随从，“我们当然要撤，但现在不是时候，先叫我们自己的人准备好。”

    “是！”随从其实根本不知道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蛮答应吧，其实他自己也不想走，醉香楼的姑娘那么水灵，过几天还要再去。

    第五书伦训斥完随从，才想到还有个洛布在偏厅等着，吸了一口气，端端正正地向偏厅慢慢走去。

    来到偏厅，只见洛布还坐在那里，脸上一点的焦急或者不耐烦都没有，似乎根本就没动过，一直就像标枪一样插在椅子上，旁边的三个士兵，笔直地挺立着，面对自己的到来，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这些都是长时间在战场上拼杀的军人，不会为这样的事情影响情绪。“第五大人，很忙啊！”洛布见到第五书伦后开始寒暄道。

    “哪里哪里，都是一点破事，手底下人办事不利，敝人还要时时盯着，让洛大人见笑了。”这张肥脸再挤出点笑容来，感觉就像肥肉挤出好多的油腻，看了就让人恶心。

    “第五大人家大业大自然事情就多，我们这些穷人是很难体会到的啊！”这样的应酬实在让洛布心里极其不舒服，不过怎么样呢，还得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不过第五大人，您怎么突然想要搬家么？怎么？这里院子不够大，衬不上您的身份？”话锋一转，也是不耐烦这样打着太极了，洛布直言问道。

    “洛大人误会了，其实是因为霍汉来袭，考虑城中箭矢可能不足，敝人只好变卖家产，准备将家中财产都用来到其他州府去换取兵械，说起来实在是丢人啊。”这些当官的，就会嘴上一套背地里一套，谁知道他们说的哪句是真话，还是说哪一句都不是真话，明明是准备逃跑的胆小鬼，这么一说又变成被人误会的倾家卫国的大英雄了。

    “第五大人真是国家的栋梁，如此为国，真让我辈这些只有一腔热血的穷当兵的无地自容啦。”谁知道洛布是信还是不信，反正我告诉你，我只有一腔热血，就要洒在这片土地上，你看着办吧。

    “洛大人特意从京城赶到离州，却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做为离州都统，敝人实在是惭愧，无颜面对天朝的重托啊！”告诉你，离州是我的地面，这里是天朝封赐给我第五家族的，你如果想要染指的话，就是对天朝不忠，你掂量掂量吧。

    “第五大人何出此言？我洛某人来到离州，就是给您当差，我这三千洛家军在这离州城内就归离州都统管辖，再者说，都是天朝土地，洛家军自古以前受皇命守卫天朝任何一块土地，哪里要分在离州还是在京城？”我洛家军奉天行征讨之事，你要敢弃城，我们就不受你管辖，就敢把你就地正法了，我洛家的征讨大权是当年圣主给的，几百年来还没有人敢挑战，你要么就试一试？

    “对对对！我们都是天朝官军，守卫国土是我们份内的事，洛家军也好，离州军也罢，我们都是一家人，也不要说谁管辖谁，御敌大策我们商量着来吧。”先跟你分清楚都自己指挥自己的队伍，不要等会把我好不容易赚下的一点家底全都收到你的口袋里去了。

    “听说这次霍汉调集了五百万大军，已经攻破夹云关，可能不日内就会到达离州城外，不知大人做好了那些战备？”我先给你个下马威，杀杀你的锐气，不要以为人多就厉害，你们根本就不会打战，要是兵权都在你手上，只会给我添麻烦。

    “城墙我们都一再修葺过，目前就是箭矢困难些，其他的战具我们一应俱全，凭借着离州的地利，八百万大军也难以攻破。”不要搞得好像我非得靠你才行，我第五书伦也不是吃白饭的。

    “夹云关也是号称难以攻破，不知为何竟然会一天内就沦陷了？第五大人，是否漏了考虑什么？”你这笨蛋，真要让你守城，你恐怕早就跑了，没跑也是白白浪费我们天朝的兵力。

    “当然，敝人才疏学浅，幸而洛大人长期追随信王殿下，想来尤其擅于征战，若能得洛大人一助，前往城外拖延刺探敌军，再行商议应敌之计，我们必能待得援兵到来，一举擒下敌酋。”你再牛，不还是信王的一条狗么，我把你主人给你抬出来，这么大一顶高帽给你戴上，你敢还是不敢出城应敌，不敢，你就丢了你主人的面子，落了你洛家军的威风，敢的话，五百万敌军踩也踩死你，我也省得跟你费那么多话。

    “两军对阵，军情为先，大人果然深得兵家真谛。敝人正有此意，今晚就出发，还请大人为我将士备好应战兵械给养。”怎么推辞呢，既然不能，那就去呗，不就是个死吗？战士能死，军威不能灭！

    两人正在对峙之中，一个随从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大喊道：“大事不好！大人，部队哗变啦！”

    第五书伦瞪了来人一眼，来人连忙跪下说道：“大人恕罪，小人说错了，是有几位军官大人闹事，请大人前去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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