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险象环生

    tue jan 27 20:41:03 cst 2015

    京郊十里，一队大军正在前进着，当先一人白袍黑马亮银枪，正是西府军参将洛归鸿，这颗大汉军界璀璨的新星，年少有为，志得意满，知道这次回京能与洛家军汇合，且能见到仰慕已久的洛家传奇血麟武士，一路上都兴奋不已，大不同于以往少年老成、沉稳干练的形象，让手下的兵丁很是诧异，纷纷在想，长官是不是跟哪个姑娘好上了？这时，一个斥候回报，“报告将军，前方转过山口就可以看到京城大门了。”洛归鸿毕竟是少年名将，虽然这时心里都被即将到来的胜利填满了，还是没有忘记小心谨慎，挂好银枪，翻身下马，吩咐兵士：“大家小心些，这边的山路较险峻，要防备可能的埋伏！”话音未落，一支箭矢就迎面飞了过来，幸好有提高警惕，洛归鸿只是一侧身就避开了，但黑马却颈部中箭，倒了下去。“布阵！长击手寻找敌踪，所有长弩挂弦！”洛归鸿抽出佩剑指挥道。兵士们立即树盾，挺枪，横刀，组成了防守阵型。弩手们也分别依令备战。

    “嗖！”长击出手，远处山峰上一个黑衣人翻身跌落。却引发了其他各处埋伏的弩箭群发，士兵们的盾牌“嘡嘡嘡”的乱响。突然，洛归鸿拔出短刀，转身一刀刺进一个士兵的心窝，在周围其他士兵的讶异声中，一把揭开尸体脸上的人皮面具。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他死时还一脸无法相信的表情，洛归鸿悠悠地说道：“你差点把我骗过去了，不过你一露杀机就被我发现啦！”山上弩箭用完，那些黑衣人发了声喊，一起挥舞着弯刀冲了下来，看似勇猛无比，但与西府军甫一接触就溃不成军，败下阵来，西府军确实是长年作战的精锐，并不因为敌人的求饶而有丝毫的怜悯，以盾为护，成排地挤压推碾过去，或有人前突而出斩杀一个敌人，其他敌人刺来，却被跟上来的盾牌手挡住，盾下翻出一把滚刀，直接抹了敌人的咽喉，这是滚刀手。

    洛归鸿在后面镇定自若地指挥着他的军队，突然，脚下一松，踩进一个坑里，表面的土皮猛地飞起，一把黑色的长刺击向洛归鸿的喉部，这一击如此之快，可算是归鸿自出道以来遇到最快的招数，当发觉时预估到刺来的方向而侧身，但长刺已刺入了半寸，也因为这一侧身，使来招未能用实，斜斜地刺穿了归鸿颈部皮肤，归鸿连退几步，躲开了接下来的攻击，侧身时用手弩射出的箭矢此时才刚好射中对方右肩，对手一顿，已经被盾牌手围住，三十几个人在不同方向角度同时刺出自己的长枪，黑衣人避开多处攻击，却也被刺中双腿，当下倒地，不能动弹，归鸿走近敌人身边，敌人突然抬头张口，飞出一支毒针，幸而归鸿身边战士较多，一个战士一见敌人抬头就挡到了归鸿身前，被毒针射中面颊，当场毙命。其余战士见状大怒，十余支长枪扎进敌人的背心，眼见得就没了气息。但敌人死前却突然拉了下身边的不知道什么绳子。瞬间火光四射，爆炸声中无数的毒针乱飞，百余名战士当场殒命，归鸿当即就伏了下来，未曾被毒针伤到要害。却有一支毒针射中岩石反弹回来擦过归鸿左手背，归鸿毫无犹豫一剑斩断左腕，断手落地之处，黑色的血液流了出来，落到地上，地上的草木顿时枯萎。边上的士兵连忙上前帮忙止血包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当下，收敛好战友们的尸体，西府军继续向京城进发。这时，几匹马赶了过来，战士们都马上布好了防守阵型，将归鸿护在中央。

    “归鸿！”来人喊道。洛归鸿闻声抬头，见到来人的样子，不由得喜道：“崔叔，是你啊！刚才遇到刺客，弟兄们有点紧张，让您见笑了。”来人翻身下马，边走边说：“我就是来警告你会有刺客的，你没事吧？”归鸿忍着痛说道：“没关系，受了一些小伤，不碍事的。多谢崔叔关心！”

    崔雄身后跟着的是洛家的人，听说归鸿受伤都挤过来查看和帮忙。当下几个人守在归鸿身边，簇拥着一起进城。

    归鸿面不改色地指挥着队伍就地扎营，因为这里确实是京城通往外州府的交通要道，而且地形适于防守，远处也有溪流，便于宿营取水。同时派人向后队禀报。所有这些事忙碌着，一直到将近黎明之时才消停妥当，安排好后，归鸿接到了中军的命令，让他进城查探形势。于是归鸿带着几个兵士跟着洛家的人进城而去。

    黎明之时，洛归鸿等人来到城门口，这里已经有好多人在等待着了，为首的正是信王洛长飞，他身边站着一位年约五十的老者，黑袍黑衣，一副虬髯飘扬在风中，只是站在那里就已展出如渊渟岳立的气势，身后几百人都是洛氏的家将，一个个看上去身手敏捷，太阳穴都高高地隆起，显然内功极佳。站在那一动也不动地等待，没有一点的厌烦，看到等待的人已经到来，脸色也没有丝毫的变化，没有喜也没有怒，好像钢铁塑造在那里就定型了，明显是久经沙场，已经铸炼出一颗铁打的战士的心。这样的士兵在战场上不会有丝毫怜悯，也不会有任何恐惧，大汉之所以强于其他的支系，之所以能统治天下这么多年国威不减，之所以让敌人闻风丧胆，全都是因为以前有无数这样的战士，这就是洛氏的王牌，血麟武士。据说，一个血麟武士可以屠杀千余名战士。没错的，是屠杀，因为在血麟的面前，他们没有还手的可能性，任人宰割的就叫做屠杀。当然，这个传说没有被证实过，因为从来没有人能活着述说这个过程以及面对血麟武士时内心的真实感受。信王的洛家军一向是大汉所有军队中的精锐之最，但这个时候几百血麟却让他们都不敢近身。他们身上隐隐透出的杀气杀意，即使在没有动的时候都这么肆无忌惮地散发到空气里。难怪刺一定要在城外伏击，而不敢等归鸿入城后再窥机动手，因为只要是活在这块蓝天下的人，都知道，跑血麟面前去撩虎须，管你有多么强大，计划多么周翔，资源多么丰富，也都是痴人说梦，也许根本就不会有人萌生这种刺杀血麟保护着的人的二缺想法。洛归鸿一看到血麟，心里那崇敬之情就油然而生，成为一个血麟是他这么多年来的梦想，但上次跟父亲只是略微那么一提，一向将他视作接班人，认同他所有成就的父亲，却只是笑了笑，逼急了才说：“你还不够资格成为血麟，等你打满一千战之后我再考验你！”为了这个承诺，洛归鸿勤读兵书，每天五更天就出来练习武艺，每一战都冲杀在最前面。其他同僚以为他是为了多立战功，为了展现自己的英勇，其实他心里真的只是把这些当做成为血麟前的历练，只记得父亲说过的血麟上阵要存必死之心的嘱咐。

    这一刻，见到父亲，再看到这些血麟，他对比了下自己，深深地知道，尽管他参战无数，斩获无双，但真的还不够血麟的资格。这些人根本就没有生死的观念吧，那一个个人眼神都好像是从地狱望上来的，要说他们是战士还不如说他们直接就是死神来得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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