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长老会前

    thu jan 29 22:57:16 cst 2015

    上官侠在等待，等待一个可以一击命中大汉军要害的时机，疍汉军无法长期在陆地上行军打战，但如果配合好霍汉的进攻，他有可能一击攻下水陆交通的枢纽永州城，因为长期据守内陆，四周都是大汉领土，永州是大汉所有州府中民风最弱、实力最差的，再加上因为一向的富庶，引得周围州府眼馋，与之相邻的几个州府一向对之虎视眈眈，欲夺之而后快。其中的广平府都统毕如齐、安州都统戴复之已经与自己暗地里结成了联盟，只要交战，这两个州府以及他们影响下的地区都会同时出兵相助，永州基本上是囊中之物。而永州一旦攻破，大汉南北不能相连，东西不能相继，各地的资源军队难以顺利调集，这场战大汉就基本输了。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因素就是洛家军会不会参战？一旦洛家军参战，洛长飞这个战场的神话，很容易就能改变局势了。

    此时，霍汉的霍满山也在等，他在等待大汉国内的动乱，根据之前那个神秘男子的约定，只要离州战起，他会在内呼应，保证大汉境内各州府同时响应，各地狼烟一起，整个大汉陷入漫天的战火之中，人员、资源迅速消耗，各路诸侯拥兵自重、互相扯皮拆台，洛家军必然后勤无以保障，锐气渐挫，不会再有以前的威风。日渐消耗之下，或者霍汉军队可以战胜这个战场上的不败神话。同时还能乘势捞取到霍汉周围最富庶的州府。什么报仇血洗离州，这都是开战的借口而已。霍汉军民早就想回到自己的祖居地去了。现在还不能进攻，第一，派出去的斥候一个回来的都没有，也不知道大汉国内情况如何，更不知道离州战备如何，原先的离州第五家族很容易对付，这次行动也是看准了能一举拿下离州而定的，然而一旦有些变化，导致霍汉军在离州困步不前，势必影响整个战局。其次，也未曾听到客汉、疍汉以及其他各地诸侯的动态，如果他们还没动手，自己先把队伍压上去，等洛家军兵锋一指，真的会吃不了兜着走，白白的引火烧身。

    当然，远在京城的洛长飞也在等，他在等待长老会的允许，霍汉、疍汉军队都有自己致命的弱点，只要洛家军出动，收拾他们只是小事一桩。但洛家军未必有机会参战，前些年，洛家与长老会闹僵了。长老会支配着整个大汉的军政大权，即使先皇在的时候国事也需要听从长老会的决议，以前曾经出现过二者意见不同的情况，最终都是以先皇退让为结果。因为长老会代表着大汉的法制，皇权不能凌驾于法权，这是天朝几百年来的铁律，专征讨伐的洛家也不能例外。这些年，长老会正在逐渐缩减洛家军的补给，洛家军虽战力仍在，但其实战具不足已经是很严重的问题了，若不是洛家靠着自己家族的财富在维持，洛家军的门面都不能维持。这其实也是皇权与法权的交战。说什么祖训“护国但不能专国”，跟刘晋晟说不能登皇位，其实更多的考虑还在于无法得到长老会的支持，一旦登位势必引发更多的战乱。

    世法大师也在等，他等待的是与洛家的和解。以前确实是过于冲动了，在长老会上直斥洛家想要专断国权，说洛家是大汉最大的阴谋家，几乎要把洛家的人赶出长老会。护国寺代表的是佛宗，还代表着几乎占半数的江湖人士，在江湖上的地位与道宗的衍行道长相当，而衍行道长对洛家的意见更大，那个老顽固，就因为洛家插手过多的江湖事一直在压制洛氏。以前自己会绝对支持道宗，但听到了吕松和各帮派的消息，这次的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四处狼烟一起，能重整山河的，除了洛长飞还能有谁？如果不能跟洛家修复关系，等大战一起，大汉只能落到四分五裂的境地，皇权法权之争在这个时候实在是不合时宜。

    想到这里，世法身上突然打了个寒战，他预见到如果皇法之争一旦在这个点上燃烧起来，给天朝带来的影响恐怕将是致命的，也许大汉以后就不存在了。

    这个时候不能再犹豫了，我必须马上到京城去！世法对自己这么说道。叫来了各堂的首座，匆匆地交代了几句，急忙策马出山门往京城而去。

    两个月后，京城的人看到了一个奇景，向来以沉稳著称的护国寺世法大师竟然跟被鬼追着一样，不怕跌破头地拼了命冲进京城而来。一路上许多人跟他打招呼，他连头都没回，理都不理，一个劲地策马狂奔。东大街尾一个憨憨的大和尚正站在那吃着刚买来的糖葫芦，世法大师的马经过身边，扬起了满天的灰尘，落在大和尚的糖葫芦上，大和尚顿时大怒，扬起禅杖就向世法击去，世法左掌一挥，禅杖发出一声巨响，当时就顿了一下。大和尚看到世法后惊慌失措地当时就扑倒在地，大喊道：“方丈！”世法也是愣了一下，刚才那杖他接起来似乎轻松，但也觉得腹内有些血气上涌，而且有点很熟悉的感觉。定睛一看，强忍着怒气说道：“破和尚，你怎么在这里？胆子大了啊，敢拦我路，还敢打我？”这一声怒喝更是吓得破和尚魂都快没了，整个身子伏倒在地上，全身好像筛豆子一样地发抖，战战兢兢地回话：“方丈，我没看到是您啊，看在我傻的份上，饶命啊！”对于这个徒弟，世法实在是又爱又恨，喜欢他憨厚朴实，而且武艺在全寺之中也算前几位，但最恨的就是他是真傻啊，跟他发脾气都没门。没办法，也只能算了，当下挥挥手示意破和尚站起来，说道：“破啊，你自己跑出寺门这么久了，现在都在哪里闲晃呢？”破和尚是真傻啊，他其实以为方丈跟信王不和的，但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回方丈，我现在在信王手下做事！”要是以前世法肯定会大发雷霆，但现在，真是瞌睡遇到枕头，这个徒儿竟然在信王手底下当差，信王肯收留他，是不是暗示着愿意跟护国寺和解，既然他有这个意愿，或者我这次的进京之事还是有希望的。

    因此，世法也暂时停下脚步，跟破和尚多进行一些了解。闲聊之中，他委婉地表达了同意破和尚继续在洛家军做事的意思，同时要求破和尚马上回去找信王，替他向信王以及洛家因为以前的事道歉，希望以后能好好合作，共保江山。破和尚东问西问的，终于搞懂了方丈到底什么意思，要自己做什么？说他懂了吧，估计也只是表面上的懂了，反正话能带到，不要出错就行。世法也管不了太多，这样也好，破和尚说话就算没把意思全表达清楚，以信王的聪明才智，自己的心意他应该能够清楚。

    这一下，世法的心算是放下来一些了。后面的一段路，他下马慢慢地步行走去，恢复了他一贯的沉稳认真。

    东大街继续往前，大约半里路，正中央就是皇城，世法跟卫士打过招呼，径直往前走去，

    皇城之中一个个跟卫士们打着招呼，沿着中轴线，世法穿过正殿，后殿，养心殿，走到皇城的最顶端，这里坐落着一个相当高大雄伟的高台，宽广约两里，高度有四五百米，两边和中间都是台阶，这是天朝的中枢观天台，上面的居住的就是由天朝各大族选出的长老，有三百多人，天朝的大权就掌握在这里。

    世法将马栓在台下的树木上，拾级而上，一步一步的耐心走着，他感觉自己不是在走这个台阶，他感觉到的是天朝的命运，此时正在自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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