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死里求生

    sat jan 17 20:09:21 cst 2015

    再说四金钢孙干，眼见柳姑娘手中寒光一闪，只觉有东西奔他而来，便本能将头往外躲。只是这一躲可不要紧，却把整个脖子亮了出来。也是柳姑娘慌张和用力过猛，就听“噗”地一声，四寸长的铁簮，从四金钢孙干脖子的这一侧进去，又从他脖子的另一侧冒了出来。

    这些话说起来啰嗦，但这一切却发生在眨眼之间。待陈一霸等人看清楚怎么回事，只听四金钢疼得“嗷”一声惨叫的同时，也猛一用力，将门板撞开，连带着柳姑娘，一起跌倒在屋地上。

    就见四金刚一步蹿到屋子中央，然后一抬手，又一咬牙，将铁簪生生从脖子中拔下。不拔下，四金钢还一步蹿到了屋子中央，待一拔下铁簪，随着一股黑血喷出，四金钢也像放了气的皮球，或像喝醉了酒一样，歪钭着往一侧倒。

    看那情形，他是想拔下铁簪，然后向柳姑娘扑去，但刚向倒地的柳姑娘趔趄了两一步，整个人又突然一个跟头，栽倒在地，当场绝气身亡。

    大金钢王进二金钢刘山三金钢尚元一见，纷纷跳下马来，几步蹿进屋来。一看四金钢已死。就见大金钢“嗷”地一声，一个转身，又是一个直拳，将刚从地上爬起的柳姑娘一拳从屋里打出了屋外，重重摔到在地。

    紧接着，大金钢王进也一个箭步跟出屋外，对倒地的柳姑娘连打带踢，边踢打边骂道：

    “臭女人，杀了他，今天你也别想活了！”。

    紧跟着，又是二金钢刘山三金钢尚元蹿出，对柳姑娘同样也是一阵猛踢。

    正在里屋做针线的太贵人，一开始并不清楚外屋发生了什么，待听到声音不对，急忙从里屋跑出，就瞧见四金钢孙干从脖子上拔下滴血的铁簪，正拧着身子向柳姑娘扑去。

    太贵人差点吓昏。紧接着，又见大金钢王进一拳将柳姑娘从屋内打出屋外，二金钢刘山三金钢尚元也一齐蹿出去，一起对柳姑娘拳打脚踢。

    几大金钢打人的情景，在三月十五刘守庙她曾亲眼目睹过。一个汉子都经不住他们的踢打，柳姑娘哪经得住。一时间，太贵人几乎连想都没想，几步冲出门来，直接扑到柳姑娘身上，紧紧将她护在身下。

    “要打，你们就先打死我吧！”太贵人说。

    再说霸三。太贵人不赴到柳姑娘身上，霸三还一直骑在马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见太贵人突然冲出来，眼前先是一亮，接着又见太贵人扑到柳姑娘身上，霸三心头便是一动。

    也许是身边不缺女人，也许是出现的一个瘸子平青汗，让他愁眉不展，不知如何招架。如果不是今天听四金钢孙干的话，前来缝补大氅，如果不来到陈家楼后，他真要把三月十五刘守庙会上见到的，且为之大打出手的娘们给忘了。

    但说忘，也没忘，只是一直还没顾上寻找罢了。今天一见，霸三心头不由一动。又见该女子从屋中冲出，一头扑到倒地的女子身上，接着，又见大金钢王进二金钢刘山三金钢尚元，每人又在她身上狠狠踢了一脚，太贵人一动不动，一声不吭，霸三心头又是一潮，待潮过，就听霸三将他们一齐喝住：

    “住手！”

    霸三喝罢，这才从马上跳。先探头看早死在堂屋地上的四金钢孙干，然后，这才走到扑倒在地的太贵人面前，低头且很认真地看了看脸色惨白，浑身筛糠的太贵人，和太贵人身下满口鲜血，也是一动不动的柳姑娘。

    “我原本是来缝补衣服的，可你们不但不让进门，还动手杀了我一伙计！”

    霸三说，说罢，又看着太贵人说：

    “怎么办吧你说？”

    又说：

    “公了，还是私了？”

    说着，霸三又蹲下身，将自己的脸与太贵人的脸保持一个很近的距离，瞅着太贵人娇好而惨白的脸庞，用很平静的语气，又说：

    “公了呢，我们现在就去上公署，杀人偿命，杀人的这女子得为我伙计偿命！”

    又说：

    “私了呢，你跟我走，杀了我伙计的女子送伊春院接客。死去的伙计可以由我料理。”

    又说：

    “怎么样？这样可算公平吧？”

    见太贵人埋着眼，不说话，又说：

    “我这人是没有耐性的，不会给你更多时间考虑！”

    又说：

    “我只数三个数，数到三，你再不作回答，我会替你选择了！”

    不用说，霸三的每句话当然都是冲太贵人来的。但这时的太贵人早已吓坏，嘴唇哆哆嗦嗦的，根本开不了口。什么叫祸从天降，这就是祸从天降！

    太贵人只觉欲哭无泪，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尽管听到打闹声，院墙外已围了不少人，但见出了人命，哪人还敢上前。但霸三的话，太贵人还是句句听到耳里。杀人偿命的道理，她当然也懂。

    “好了，我现在就开始数了。”霸三说。

    “——　一！”霸三数。

    “——　二！”霸三数。

    “不用数了！”

    太贵人清楚面前这人心怀不端，但事到如今，她已别无选择，于是，横下一条心，艰难地说：

    “我跟你走！”

    但说完又说：

    “柳姑娘也必须跟我在一起！　不然，我们宁愿一起去死！”

    太贵人语气坚决，听上去透着一股寒气。霸三想要的其实也正是这个结果。但这么便宜放过杀害四金钢孙干的柳姑娘，他又心存不甘，于是又说：

    “不接客也行，那就在伊春院干杂役，也让她尝尝被老鸨打的滋味……反正不能便宜了她！”

    “不！”

    太贵人语气坚决，说完又说：

    “要活我们一起活，要死我们会一起死！”

    霸三停顿片刻，一时间也看出来了，被他看中的这女子长相虽然娇好，但骨子里也透着一股子倔强劲，要想把她弄到手，也不敢霸王硬拉弓。

    这样想过，霸三突然一笑，说：

    “也好，就依你，我倒要看看你的表现，再考虑如何处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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