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原来如此

    wed feb 04 10:23:28 cst 2015

    待来到胡同口，平青汗摆架式，刚想与他们动手，就见其中一个年数略大些的汉子，急忙冲平青汗一抱拳道：

    “平师傅，我们在这里等你多时了！”

    平青汗：

    “等我何事？”

    年数大些的汉子便又一抱拳，然后又哀叹一声，这才如此这般向平青汗说出了一件事。

    原来他们是保定城有名“戳脚王”的八大弟子。说来这个“戳脚王”，大名刘庆年。去年三月十五刘守庙会上，城南霸三一伙被平青汗打趴在地，霸三想找人替他们报复，挽回面子。当时，他第一个想到的是保定城善长弹腿功的王大劲，第二个想到的就是这善长戳脚功的“戳脚王”刘庆年。

    因为这人名气太大，当时找他，霸三怕自己出面请不动，便托人去请，谁知，当时刘庆年一听是让他去与人打架，且与一个无名之辈，还是一个瘸子，不由大怒，当场拒绝。

    但天有不测风云，前些日子，刘庆年一开始本是偶感风寒，谁知越治病情越重，最终竟离开了人世，八大弟子好不伤心。但刘庆年头走前也留下话儿：他死后，要他们八大弟子，一定要团结一心，继续把庆年跤场办下去。

    说来不是八大弟子学艺不精，就是刘庆年名声太大，刘庆年一死，其他弟子也纷纷离开跤场，投奔其他跤场去了。其他弟子纷纷离开不说，庆年跤场也再收不上弟子。眼看跤场都办不下去了。

    无奈之下，八大弟子一合计，决定干脆聘请一位高人，来当他们的掌门人。刚才就在王家大院门前，平青汗与王家管家盖京南的一场打斗，让我们全看在了眼里，不但全看在了眼里，也让他们大开了眼界。

    待细一打听，又知道平青汗乃是一杀牛匠，暂住西关外小王庄，要他来当庆年跤场掌门人，想必也不会反对。于是，几个又一商量，决定干脆就请平青汗来当他们庆年跤场的掌门人。只要平青汗愿意来，且能保留“庆年跤场　”名号，其他一切皆好商量。

    待听年数大些的汉子一五一十说完，平青汗知道这些人既不是王家大院的人，也不是城南霸三的人，一直提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了下来。又听说他们要他去庆年跤场当掌门人，要说他心中没有一动，那也是假话。

    几年前，从北京城逃出，往天津逃，就是因为听说那里办武馆的多，想着能够在那里的武馆谋个生路，也不枉费了自己的一身功夫。

    况且，他们所说这个庆年跤场，平青汗也知道，就在老赵家住的这个十字路口往西，再往南不远处。平青汗每天往王家大院送新鲜牛肉，每天都要路过那里，就在马路旁，一个很大的院子里。

    站在马路边，看去，院里的情景又是一揽无余。院子中央，又是一大片喧土地，每天都有一些汉子或孩子在喧土地上练摔跤。不过细一想，这些天也确实很少看到有人在那里练功了。整个大院子冷冷清清。

    在平青汗还知道，在喧土地北侧，还有一排房子，又是很气派的青砖瓦房，这时也猛然想起，前些日子那里也确实办过一桩丧事，只是不清楚是跤场的掌门人刘庆年死了。

    但让自己去当庆年跤场掌门人，平青汗却又觉突然。但如果断然回绝，平青汗也清楚，与王家管家盖京南这场打斗，尤其最后那一跤，把盖京南摔得半死，接着，又把柳姑娘从王家大少爷眼皮底下抢出来。平青汗自知，这祸已经闯大了，给王家送牛肉的生意，肯定也是断了。

    不但断了，盖京南和王家大少爷恐怕也不会盖罢甘休。他们若闹起来，恐怕又比霸三更不好对付。不好对付还罢，若再给救命恩人王有财带来麻烦，将会令他更加不安。但若在这件事上不出手，不但柳姑娘救不出，好朋友老赵，还有太贵人肯定也会吃大亏。要说在这件事上，平青汗内心要多矛盾有多矛盾。

    正因为内心正处矛盾之中，听了年数大些的汉子这番话，平青汗矛盾的内心又“哗啦”裂开一道缝。但他又不好当下就答应他们，既然不是王家大院的人，也不是霸三派来找打架的，平青汗就先让他们回去，也让自己好好想想，再答复他们不迟。

    庆年跤场的八大弟子，也不纠缠，听平青汗一说，也立即转身，回去听信去了。

    再说平青汗，回到院中，见到老赵，将外面的情况一五一十向老赵一说，没想到，老赵竟兴奋地一拍手道：

    “就凭你的功夫，在小王庄杀牛真是委屈了，你还真适合办跤场。”

    说完又说：

    “我若有你那两下子，也早开了跤场，也不会大冬天的，夜里蹲马路受这份洋罪！”

    说完又说：

    “庆年跤场掌门人刘庆年活着的时候，夜里也经常来买我的‘跑肉’，也算得上熟人，那也是一条路见不平出手相助的汉子。刘庆年错不了，他的弟子也不会错到哪里去。你当下就该答应人家。”

    平青汗：

    “我也有此心意，只是对小王庄又该如何交待呢？”

    老赵便又是一拍手：

    “你给牛贩子王有财白干了几年？七年了吧，再大的恩情，七年的报答也该够了。总不能给他白杀一辈子牛吧！”

    为报答牛贩子王有财救命之恩，平青汗确实一直在为王有财白杀牛。王有财倒是给过他工钱，平青汗不要。此时听老赵一说，也觉得在理。

    何况今天这一闹，若自己仍回小王庄杀牛，王家大少爷和盖京南不找他麻烦便罢，若去找他麻烦，恐怕王有财也要受到牵连。

    平青汗又清楚，王有财贩牛时胆大，但与人打交道，尤其与王家大院这样有势力的人家打交道，胆子就小了。这也是平青汗内心最矛盾的地方。待被老赵这一说，一时间，平青汗也下了决心，决定离开小王庄和王有财，到庆年跤场去。

    当然，即便不去庆年跤场，他也决定离开小王庄了。

    就这样，平青汗连夜回到小王庄，待将今天如何打了王家管家盖京南，又如何从王家大少爷院手里救出柳姑娘一事，以及把想离开小王庄的想法，一五一十说给牛贩子王有财说后，牛贩子王有财便大吓一跳。

    因为大吓一跳在前，再听平青汗要离开小王庄的想法，虽然有些不舍，不舍也不是说对平青汗感情有多深，关键是平青汗一走，再找像平青汗这样一个只管饭不发工钱的杀牛匠，恐怕就难了。但最后，也是怕因为惹了王家大院，怕招来麻烦，万般无奈中，也就答应了。

    长话短说，平青汗第二天一早拜别王有财，先来到老赵家。来到老赵家，一方面是他想与老赵一起护送太贵人和柳姑娘，一早去火车站坐回京城（这时已改叫北平）的火车；另一方面也是想与老赵再仔细商量商量，是像太贵人和柳姑娘一样，离开这是非之地，到别处另谋生路好，还是应下庆年跤场刘庆年几个徒弟的邀请，到庆年跤场去当掌门，或干脆在保定城另谋出路好。

    可他刚拐进老赵家胡同口，还没还得及与老赵商量，就见昨天庆年跤场的八个弟子，又早早地在老赵家的小门口等候着了。

    见平青汗从胡同外走来，大家先是感到意外，接着又纷纷冲平青汗一抱拳，紧接着，就听年数最大些的那个汉子说道：

    “平师傅，说来都不怕你笑话，昨天回去，我们师兄弟几个一夜没睡，都觉得你是我们要找的最合适的人。所以，今天一早，我们就来门口等候了，还望平师傅能够答应我们的请求，同意来我们庆年跤场做掌门人。”

    说完又说：

    “如果平师傅能够答应，帮助我们来重振跤场，实现师傅临终托付，平师傅也就是我们的师傅，平师傅让我们怎样我们怎样，一切皆会听平师傅的！”

    从心里讲，平青汗并不反对去他们庆年跤场，但没有七年前，杀了云游和尚和贱妻之后的这番经历，平青汗或许当下就会答应，但有了这番经历，这件事答应起来，平青汗就要犯些思量了。

    于是，听完年数大些汉子的话，平青汗也急忙冲众好汉一抱拳道：

    “还是昨天那句话，请众好汉先回，这事容我思量思量再给你们答复！”

    可他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一个响亮的声音答：

    “不用思量了，这事由我替他做主了！你们就回去等着迎接你们的新掌门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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