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3

    thu jan 29 18:12:59 cst 2015

    忽道俞飞鸿边上一人道：“且慢，杀死令兄千户的人，并非俞掌门，而是另有其人.”那说话之人正是张七，当时他也在河上，自然知道当日情形，他久在徐府，见多识广，见眼前蹊跷，便知事不简单，而且朝廷对于谋逆之罪，一向是宁错杀、勿放纵，一旦俞府被扯进谋逆罪名中，轻则身死，亲属流放发配，重则满门抄斩，诛连九族，俞府上下几十余口，一年多来待已如同自家人一般，是以决定牺牲自己，保全俞家。

    那吴将军道：“哦，如果不是俞掌门，那又是何人？

    张七答道：“我也不知。”

    吴将军怒道：“大胆，你既不知，又怎敢说杀害我兄长的另有其人。”

    张七跪地道：“请容在下细细禀来，去年元月二十九，我们刚过黄河风，进入济南府地面，船停在风波渡口，师兄他们去渡口买蔬菜补给，我闲来无事，便去渡口边上芦苇丛中打鸟，不料却在芦苇丛中遇到有五个蒙面黑衣人围攻一个围攻一人，虽是隆冬时分，那人却身着一件短衫，脸上一条刀疤，身体十分魁梧，可是令兄？”

    吴将军一听，急道：“脸上一条刀疤，正是吾兄，你说他是被一群黑衣人追杀，却又为何被你们五虎断门刀所伤，分明是说谎。”

    张七回道：“当时我见那些人蒙着脸面，必非善类，便上前相助令兄，不料这群黑衣人武功高强，我交手不过十几合，便被对方刺了一剑，令兄见我受伤，便来救我，我得空捂着伤口想去找师傅他们相助，没蹦出几步，就听见有人大喊，他的罩门在......”他尚未说完，便被吴将军打断，相必两人功夫相近，他自不愿被人知道罩门所在，便说道：“这些不必说你只需说后来如何便可？”

    张七道：“是！当时我回对一看，有人拿着我掉在地上的长刀，刺进了他的肋下，我极是心急，沿着小径拼命想跑回船上，寻师傅相救，结果才到渡口就昏了过去，等到我醒来时，已到真定府，我生怕师傅说我惹事，故不敢将此事告诉师傅，所以师傅对此事全不知情。”

    吴将军听到此处，已存了三分相信，道：“蒙面人云云，也只是你一面之辞，有何凭证？”

    张七站起身来，拉开自己的上衣，露出肩上的剑伤，道：“小人此处剑伤，就是那日所受，大人可喊大夫前来验伤，自可知道时间是否相符。还有就是，令兄身怀铁布衫绝技，我俞府中人无一能是对手。”

    吴将军点了点头道：“我虽未曾与俞掌门交过手，但两年前在言太守府中，我曾见俞掌门与人动过手，俞掌门功夫与吾兄相较，确实差距甚远，你此一说，倒合符情理。”念头一转，忽道：“不对，你说你能在那蒙面人手下走得十几招，受伤后还有自行逃离，你小小年纪，何来这些武功。”

    张七答道：“回禀大人，小人自小幼蒙师傅传授武功，对本门功夫已极有心得，武功已不在吾师之下。”

    吴将军仰天打了个哈哈道：“本将军就知道你是故意撒谎，你小小年纪，竟敢说武功已在你掌门之上，真是胡吹大气。”

    张七拱手道：“小民不敢撒谎，你可以问我师傅。”

    吴将军从马上一跃而下，将自己铁棍指着张七道：“我问你师傅，你师徒二人窜供，你师父必替你圆谎，这样，如果你能在我铁棍下面走得出十招，我便信你。”他也不待张七答话，喝一声：“小心啦”单手托棍，向张七疾刺而去，劲力之强，竟连边上的火把一起带动。

    张七急忙拔刀，应一招狂风落日刀法猛虎剪尾，身体滚动，沿着长棒揉身贴上，长刀用劲，用刀法配合腰力，疾劈向吴将军捏刀的手指，那吴将军虽有铁布衫之技，但眼见张七之刀来势汹汹，自己手指能否抵挡，实无把握，当下手指一动，左手持于棍中，右手执成拳，击向张七头部，张七头一甩，避过拳头，身体一矮，已在吴将军臂下，他虽早看出吴将军罩门，但眼下他代表官府身份，怎可伤他，长刀一扭，刀柄处重重击在吴将军胳肢窝间，铁布衫之技成后，虽然周身如铁，刀枪不入，但胳肢窝等关节连接处毕竟柔软，吴将军只觉一阵剧痛传来，右手顿觉无力，抬起右腿一个侧踢，直向张七腰间，张七双手一架顺着来腿跃起，同时身体旋转，右脚起处，又中吴将军的膝关节内侧，他见吴将军所持锭铁长棍，自己长刀，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若是远远对敌，必吃大亏，因此一动手即上手抢攻，施展贴身小巧刀法，八分守，二分攻，仗着自己身材灵活，在吴将军身上绕来绕去，既避免自己受伤，又免那吴将军受伤。吴将军见势不对，自己左手持了铁棍，使终放在外围，一个手左绌右支，难以应付，叮的一声，弃了长棍，双臂齐出，直向张七的胸膛，尚未使出，突然间眼前青影晃动，张七刀尖已划向自己眼晴，铁布衫再强，眼睛处毕竟柔软，他连忙眼睛一闭，头一低，让来刃划向自己额头，然后手上只觉一空，双拳已然无功。

    旁人眼见吴将军招大力沉，但张七犹如蝴蝶一般在他身上绕来绕去，吴将军始终无法击中张七要害，俞府中人见张七几乎只用刀背和刀柄对敌，但所用确是狂风落日刀法中的手法，都觉心头狂骇，脑中想道：“原来刀法还可如此使法！”，眼见张七出招越来越是精妙，欲待喝采却又不敢，官府中人见吴将军虽占尽优势，却如终无法取胜，也是无彩可喝，变成了两个人闷声而斗，突然间，张七一脚踩中吴将军胸膛，借势后跃，落在一丈开外，跪在地上，抱拳道：“十招早过，将军现在可以相信小人的话了吧。”

    吴将军慢慢将地上长棍捡了起来，片刻之间脑中转了七八个念头，其实他此来也知道已兄决非为俞飞鸿所杀，真实目的是想抓到背后凶手，而眼前之人所使确实五虎断门刀刀法，刚才一番测试，无法断定其武功高低，但自己十招之言已出，无法收回，他也不搭话，慢慢乘上坐骑，突然问道：“甚好，本座现在可以相信你那天能帮助吾兄，你且把那天对敌兄长的五个敌人的功夫演示一遍。”

    张七道：“那天一共五人，二人执剑，二人持刀，一人空手......”他从未见过其他武林高手，当下将自己几年前所见蓝海图等人的模样和招式报了一遍。

    吴将军喃喃念道：“武当、少林、华山、崆峒、昆仑？”心头更加疑惑，猛然间他脑中出现一个主意，道：“好，本座现在相信你说的话了，但是详细情况本座尚需细细查问，你和俞飞鸿两人随本座回营配合调查。”

    张七急道：“将军，小人刚才已说过师傅对此丝毫不知情，不知他为何也需被传唤。”

    这时旁边言大人突然开口道：“吴将军，此人已然说明俞府非杀害你兄长的凶手，你也已认同，俞飞鸿更是丝毫不知情，你为何要连他一起拘押？”

    吴将军应道:“回大人，此人所答，毕竟只是一面之辞，未可轻信，属下欲细细审问两人经过，有否出入，方可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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