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东北六子

    sat jan 31 20:54:13 cst 2015

    封潇潇一听算卦，心里一百二十个不乐意。自己被这个坑得还不够惨吗？18年的青春，全是在追求爷爷说的“将军命”，到头来自己连个军校都没考上，还说什么将军命，不过是命运的捉弄而已。封潇潇又不好直接拒绝老人的一番好意，只好转一下话题。

    “老人家，这个先不急，我倒是有几点疑问。刘爷爷，你说我爷爷封紫雾是个风水大师？我怎么没听我家人提起过，只是听说他常常未卜先知，家人都说爷爷会算卦，这不是算卦吗？”封潇潇并不是生硬的转移话题，这个问题，他确实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哈哈，我们这门学问，你们年轻人真的知道的不多了。自从科学的观念引入我华夏大地，大多数人将封建迷信和传统文化混为一谈，在去除迷信的同时，不知毁了多少我们中国的传统文化精髓。你爷爷是风水大师，他的风水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其实，说到底，我们这类玄学大多是易经的分支，一通百通，你爷爷是风水高手，自然也悟到了一些卜卦的学问，具体他是如何做到的我就不知道了。就像刘爷爷我，精通的是卜卦，不过风水也不是一无所知。”盲老人说到这里有些悲惋，大概是感叹华夏文明的逐渐衰退，也在叹息自己的命运。“其实，现在这行的高手已经少之又少了，健在的大多也是我这种棺材瓤子了。”

    封潇潇似懂非懂，毕竟他是一个从小接受先进文化知识的普通学生。虽然自己的爷爷好像是位奇人，但爷爷毕竟已疯癫，说话封潇潇自然不会全信，再加上自己的上一代人又全然没有给自己灌输过这类文化的思想，他自然对这里的奥妙没什么了解。

    “刘爷爷，你叫我爷爷五哥？你们是什么关系？”封潇潇这句话其实早想问了，只是觉得和这个老头不太熟的时候问不出口，几句寒暄之后，终于问了出来。

    盲老人默默地捋了捋胡须，如果他有眼神，此时一定是深邃而又悠远，只可惜他没有。“那是一段传奇.......”老人说起话来语气有些哽咽“我们是拜把子的兄弟，当年还是民国，我们七兄弟在奉天（今辽宁省）相识。你爷爷当时是奉天最大的一家木工坊的首席木匠爷，而我则是经营着自己的卦馆。那时候，军阀混战，民不聊生，人界不静，地界自然不宁。大量的亡魂涌入地府，导致地界动荡慌乱，鬼差看管不严，地府曾跑出数只妖兽危害人间。一时间，奉天大乱，张作霖大帅贴出招贤榜，寻觅奉天各路降魔者助其平定此次灾祸。当时只有六个人敢揭了招贤榜，面见张大帅。这六人中，有你爷爷，也有我。起初我们六人互相瞧不起，认为除了自己，别人都是骗钱的神棍，还经常内讧。后来共事久了，都知道大家都是各路高手，不免互相敬佩起来，最后我六人干脆结为了异性兄弟，你爷爷就是排在第五，所以，我叫他五哥。”

    封潇潇听得出神，或者说有些醉了。其实这故事封潇潇以前听爷爷给自己讲过，不过封潇潇觉得那是爷爷疯了，在胡话。今日又听见盲老人说起此事，不免有些世界观崩塌。封潇潇心中想到两种可能，第一种，这盲老人也是疯的，不过显然不太可能。那只能是第二种，那就是这事是真实的......

    “爷爷曾说，那奉天城内，最棘手的是四大妖兽。爷爷和你们兄弟五个，费了好大力才一一降服，爷爷为了镇压妖兽，还亲自设计，奉天城内东西南北各建了一座塔，这四座塔至今健在。这事是真的吗？”小时候封潇潇其实很愿意听爷爷说的疯话，因为很扯，很玄幻。小孩子的想象力往往是最丰富的，记忆力也是最好的。所以有些故事，封潇潇今天依旧记得。

    “是真的！也是在降服四大妖兽的时候，我丢了这双眼睛。后来，我们大功告成，张大帅封了我们一个民间封号――东北六子，各自赏了块令牌，刻着我们的外号，大帅说，以后若有危难凭此令牌，凡是有东北军的地方都可以出示此令牌请求帮忙。你爷爷由于为人癫狂，降魔如疯，外号就叫'疯子五'，结果到了晚年这人还真疯了，真是讽刺啊。大哥'痞子一'和四哥'燕子四'留在了大帅身边，最后皇姑屯随大帅一起遇难。二哥‘傻子二'和三哥'蝎子三'本就是道士，云游四方去了。我就叫'瞎子六'，和你爷爷来了哈尔滨。你爷爷帮我开了这个卦馆，自己继续做他的木匠，偶尔帮人看看风水，解解煞。“

    封潇潇虽然很想吐槽一下几位爷爷的名字，尤其那个“傻子二”，还有自己的爷爷，怪不得总觉得自己爷爷的名字有些奇怪，原来谐音就是“疯子五”但是此时实在不合时宜，只好把话咽在肚子里。盲老人说起往事，倒也平静，仿佛那段传奇是别人的故事，波澜不惊，颇有大师的风范，本对故事真实性很是怀疑的封潇潇，此时心里却有些动摇，慢慢有点相信了。

    “好孩子，知道说这些，你不太信。跟我来。”说着，老人起身拉着封潇潇进了里屋，里屋的布置倒是简朴，不过用的东西都有，老人慢慢走到床边，俯下身开始在床底掏着什么，封潇潇害怕老人闪了腰，赶忙跟着一起趴下，可又不知道能帮些什么。

    不一会，老人掏出了一个小包，看得出已经放了很久。老人缓缓打开布包，在里面摸了摸，然后将一块令牌递给了封潇潇。封潇潇接过来，只见是一块碧绿无瑕的长方形璞玉，本挂在璞玉下方的流苏都有些腐烂了。美玉上面篆刻得正是“瞎子六”三个大字。

    “老人家，看来您真是当世高人啊。”此时，不管封潇潇信还是不信，他都对这个老人有了一定的敬佩。

    “我跟你爷爷比，还差得远啊，当年你爷爷什么都赶在第一线，冲锋陷阵，我只能在二线敲敲边鼓。潇潇啊，这下相信爷爷了？走，出去爷爷给你算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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