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江门暗流

    fri feb 06 23:33:39 cst 2015

    北风呼啸，大地银装，转眼已至寒冬腊月。天空飘着毛毛雪花，空气清新又带点寒意。

    江家，后院花园，平日里也是满院花色，别有景致，倒也有不少人来此流连，如今严冬降至，寒风肆虐，鲜有人迹。

    不过，凡事有例外，对于小孩子来说，这里却是天堂，堆雪人，打雪仗，倒也十分热闹。

    这日，山庄后院，满院素裹，远远看去，白茫茫一片，雪花纷飞，晶莹点缀，墙角兀自还有几枝寒梅，映雪盛开。

    梅香自若苦寒来，寒冬腊月更胜春。

    也为这白色世界凭添几分生机与馨香，好生美丽的一副景象。或许美得令人嫉妒，如此佳景中却有着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张林枫，你好大胆，这衣服是我哥送给我的，你居然敢弄脏。”

    “对不起，昊少爷，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但见院中假山边上围了一群孩童，其中一个身子略微矮小的男孩，不断向正中那位衣着鲜丽抱手而立的男孩道歉，边上还有几位同样穿著高矮不一的男孩不停指指点点，口中还在不断念念有词，似是辱骂。

    这几人正是江家几位少爷，中间那位，正是那位昊少爷，他边上的也都是江家嫡系的几位宗族后系江竹、江砚初、江彰宇，而那个一直道歉正是张林枫。

    原来张林枫不小心将雪弄到那位昊少爷身上了，本来嘛，玩雪又怎能避免身子不沾雪，可这几位少爷就抓着这点不放，任张林枫如何道歉就是不肯罢休。

    “好了，张林枫，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将那边的雪人身上的雪吃光，我就饶你一回。”江昊说着手指向假山边不知何时谁堆起来的一个雪人冷冷道。

    “啊，这，这个，昊少爷，这个雪人太大了，怎么可能吃下去。”一眼望去，那雪人足有小半个成人大小，比身材矮小的张林枫高了差不多两个人头，张林枫绝计不可能吃得了的。

    “江昊，算了吧，那么大的雪人，真吃下去，这天寒地冻的身子怎么受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就放过他一次吧。”说话之人也是一名衣着光鲜男孩，正是刚刚江昊身边一群中唯一没有辱骂张林枫之人，名叫江竹，江家老二江万策之子。

    斜了江竹一眼，江昊没有回他，眼中闪过一丝阴厉之色转过头对张林枫道：“张林枫，你还有第二个选择，这个可就简单多了，你只要抱着头在雪地上当做雪球滚来滚去，让我见识一下‘滚雪球’，少爷高兴了这次就算了。”

    一听这话，张林枫身子一颤，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又或许在考虑什么。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这个小小的身影，独自站在中间，孤立萧索，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在慢慢滋生，但又被很好的隐藏，周边孩童也都跟着起哄。

    慢慢地，似隐忍，似屈服，张林枫缓缓蹲在雪地上，双手抱头，往雪地中间滚去。许是孩童心性，见此情景，都哈哈大笑。

    这边江昊看着雪地中间滚来滚去的张林枫，眼珠一转，双手在雪地一阵摸索，就见一个雪球逐渐成形，瞅准方向，用力一抛，正中张林枫。同时也招呼身边几位一起出手，戏耍张林枫。这些孩童因自小锻炼，力气更不是普通孩童可比，这一连串的雪球下去，张林枫却是鼻青脸肿，身上更是火辣辣的疼，虽几番躲闪，但后院也就这点地方，只是徒增江昊等人的乐趣。

    边上唯一没有动手便是此前替张林枫开口的江竹，见此情景，虽多有不忍，但最终也没说什么，转身而去。

    江家，后厢，此处为飞龙山庄最后面一排厢房，平日里多为山庄置放杂物，以及下人起居之所。

    “枫儿，怎么样了，好点没有？还有哪里疼？”略带一丝急切和心疼的声音，来自其中一间看起来较大的厢房。

    “爹，我没事啦，你不用担心，过几天就好了。”床上躺着的是一名年约七岁的男孩，看着边上虽只有不惑之龄，却早已两鬓斑白的父亲，不顾身体上的疼痛安慰道，正是张林枫。

    看着孩子倔强的样子，男子心里百味交加。

    男子叫张贺，江家管家，二十年前，跟随现任家主江战一起回到江家，此后一直在江家，打理一些日常事务，数年前外出时，突然带回一子，也就现在的张林枫。

    “林枫……”

    门外，江凤寒一眼看到躺在床上，脸上到处淤青红肿的张林枫，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自小失去母亲，父亲整日睹物思人，甚少管他，全靠姑姑照顾的江凤寒，性子有些孤僻，沉默寡言，总是自己一个人，同龄孩童都不愿跟他一起，也只有和张林枫要好，现眼看好友这模样，难受，痛心，自责，不平，愤怒，一转身，霍然往外而去。

    来时他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再一想，江昊几人肯定是因为自己平时跟他们就不和，但不好直接对自己动手，转而将火撒到跟自己最要好的张林枫身上，越想越觉得是这样，越想心里越是愤怒，再一看的张林枫现在的样子，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江昊，给我滚出来”

    正在后院戏耍的江昊等人，听到叫喊顿时一愣。

    江家这些孩童中，因为江昊乃是长子一系，隐约以他为首，都围着他转，多数时候都称呼昊少爷，今个突然有人直呼他姓名，声音中明显带有极大的怒气，且一听就知也是孩童，一时没反应过来。

    哪个如此大胆，定睛一看，原来是江凤寒。只是此刻江凤寒全然没有平时的宁静寡言，完全如一头发疯的小老虎一般，直扑江昊，江昊刚反应过来就被扑倒在地，生生受了江凤寒几下拳头，不过到底年龄稍大，再加上江凤寒体质较弱，没几下就反被压住。

    小孩子家打架，也不管江凤寒为什么打自己，反正吃了亏了，定要还回来。

    “你这没人要的杂种，竟敢打我。”江昊起身压住江凤寒，嘴里一些恶毒的话就冒了出来，全是平日里他们背地里羞辱江凤寒的污言秽语。

    父母正是江凤寒的软肋，也是逆鳞。顿时，江凤寒的反击更加疯狂了，完全放开架势，不防御，一副拼命模样，抱着　自己挨一拳也要打到对方的心态，嘴脚并用。

    二人就这样在雪地上归来滚去，不多时具是鼻青脸肿，小孩子哪里见过这等不要命的打法，不一会江昊就受不了了，大叫求助。

    周边看热闹的江砚初、江彰宇立马上去帮忙，打出火来，哪里还记得什么其他。

    拳脚相加，人多势众，本就处于弱势的江凤寒哪里承受得了，只有挨揍份儿，许是打累了，还是气出够了，这才渐渐停手，骂骂咧咧几句就准备回去了。

    看着江昊几人离去的背影，江凤寒心里很愤恨，自己怎么那么没用，不仅报不了仇还反受其辱。变强，我一定要变强，实力，实力，总有一天一定会比你们都厉害，让你们也尝一下这种滋味。

    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呐喊实力，期望变强，要想不被欺负，就要有强大的实力。

    小小的男孩心里，一颗不一样的种子在萌芽。

    摸索着便要起身时，蓦然手边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体，转头一看，原来是假山上的装饰石头，方形，手臂大小，可能是年久无人修缮导致掉下来了，看到此，一下子江凤寒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江昊”

    听到这熟悉的大喊声，江昊下意识转过头来，耳边传来一阵惊呼，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迎面而来一砖影，接着就是一阵眩晕，身子一晃就倒下了。

    边上江砚初、江彰宇转过身来，就见到江昊倒在地上，面部红花花一片全是血。妈呀，小孩子哪里见过这阵仗，当时腿就软了。

    凭着一股子狠劲，江凤寒几步冲到江砚初面前，抡起石块朝他打来。不过江砚初本来就比江凤寒高一点，加上一侧身，只打到他胸口，借着这股力，江砚初踉踉跄跄，转身就准确跑，不过也该他倒霉，他这几下后退，正好到假山边上，这一转身一下慌不择路，只顾看江凤寒有没有追过来也没注意前方没路了，一脚踩空正落入假山下的花池，破冰而入。

    这边江凤寒转过头来看向剩下的江彰宇，此时江凤寒怒目圆睁，面色磕碜，眼睛里似乎有着丝丝血红，手中紧握那带血的石块，狰狞可怖。

    江彰宇一个激灵，也不知哪来的气力，大叫一声，撒腿就跑，剩下的孩童们也是一哄而散。

    ====================

    江家大堂，这里乃是平日里江家接待客人及处理重要事务的地方，能进此地的更是江家核心子弟。

    此刻，屋内，江家长子江雷也是江家当代掌权人正坐上方，目光看向下方几人，听着他们的争吵之声，眉头紧皱，眼中精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面一共三位，左首第一位乃一长衫中年男子，年约三十五六，正是江家二号人物，二子江万策，此刻正正经而坐，自顾喝茶，也不管身边如何吵闹，一副孑然与外的样子。

    剩下两人一男一女，男的较之前一位略显年轻，不过也有三十而上，乃江家三子**海，女的一身鹅黄丝衣，长发垂肩，正是江凤寒的姑姑，江家排行老四的江惜瑶。

    争吵之人明显就是老三**海和老四江惜瑶，至于原因，显然是因为江凤寒。

    “不行，一定要家法处置，否则，以他现在的残忍，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无法无天了。”正是**海的声音。

    “残忍？你知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寒儿从小身体就不好，你没看看他们几个多壮实，那么多人打他一个，就知道持强凌弱。家法？我看最应该受家法的恐怕不是我家寒儿吧。”立马江惜瑶就反驳回去。

    “就算这样，也不该大冬天的把人推到冰水里，要不是抢救的及时，恐怕我儿就要冻出个好歹，到现在，砚儿还在发烧。如此心肠，实在狠毒，还不该惩罚吗？”说道江砚初时，**海十分激动。

    “据我所知，寒儿之所以打架，完全是因为你们先欺负了张林枫，看看把人家弄成什么样了，你的孩子就是孩子，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娘生爹养的？狠毒？比起想出这个人肉滚雪球的，我倒是觉得寒儿善良多了。为朋友仗义出头，我支持他。”

    论起口才来，**海一个大男人如何是江惜瑶的对手。明明是自家孩子吃了亏，听着感觉还像是自己这边不对。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一时间又是着急上火。

    求助的眼神看向了二哥江万策，可江万策只顾着喝茶，眯着眼极其享受，似是百年难得一尝的美味。

    其实这根本就是天天喝的那种再普通不过的清茶。好不容易缓过来了，总算看到了**海的眼神，终于在**海万分期待的眼神中开口了：

    “呵呵，我觉得三弟和四妹说的都有道理。”

    然后就没了下文，继续品茶了。

    **海一愣，“嗖”得站起身来，猛一拍桌子，

    “大哥”

    “好了，三弟，不要再吵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不能控制下自己，还是要多学学你二哥。”终于堂上之人开口了，声音虽恢弘平和，但其中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说完眼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江万策，江万策虽仍旧在喝茶，可低下头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亮光。

    “他的孩子屁事没有，他当然没事。”虽然心中不忿，但摄于江雷这么多年执掌江家以来的威势，**海小声嘟囔了句也不敢再大声喝吵。

    “那我家昊儿也没事吗，都头破血流了。”虽隔了老远，可江雷还是听到了，隐带一丝怒意，说道。

    “这件事情都有错，为公平起见，所有人一起处罚，江昊、江砚初、江彰宇禁足三月，不可出自家房门半步，江凤寒同样禁足三月，不过不是在飞龙山庄。”

    ====================

    深夜，虫鸟无音，万籁俱寂，唯有滔滔河水，澎湃冲刷河床的声音，岸边一处树丛深处，隐约传来人声。

    “如此，是否有点操之过急了？”一道略显粗狂的男子声音，来自一颗冠树下。

    在他旁边还有一道黑影，黑影靠近树干里面，让人无法看清。

    “不，只怕再不准备我们之前的辛苦恐怕就得付之东流了。要不了多久就是醍醐武典之期，这些年来我也看出来了，那老家伙一直想把家主之位传给老五江逸铭，只可惜虽然江家五兄妹之中，属江逸铭最有天资，年纪轻轻就已修炼至常人远不能及的莫测之境。”

    “家传的赤焰焚阳诀更是直追当年的江镇岳老祖，但是，最后却为一个女人死去活来，根本无心家主之位。两年前居然还离家出走，只可惜他是再也回不来了，嘿嘿┉┉”说这话之人声音阵阵沙哑，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显然是故意隐藏身份。

    “虽然江逸铭不在了，可还有他的儿子，这几年江战也看出来江逸铭的心思不在这里，对他的希望渐渐转移到他儿子身上了，一有空就教他看书，江家书楼里的书十之八都教给那小子了。”先前开口的粗狂男子说道。

    “哼，江家数千年的古老家族，部分书籍甚至世间少有，连我都未曾听过，这小子却得天独厚。我看此次武典之后这老家伙肯定会大力栽培，甚至是赤焰焚阳诀高级心法都会传授给他。”沙哑之人似乎有些激动。

    “呵呵，早就听说江战修为已臻至先天蜕凡之境，这些年来只怕是更有精进吧，依我看，江家家主的位置你怕是没什么希望了吧！”

    “我坐不上家主之位，对你们也没什么好处吧。难不成，你们还怕了那个老家伙不成”沙哑男子道。

    “哼，区区凡境修者，我们还不放在眼里。我所担心是你们那位老祖宗江镇岳，每次一靠近江家总有一种心惊胆颤的感觉，恐怕他还活着。”粗狂男子有些凝重道。

    “怎么可能，都已经过去三百多年了，他怎么能活那么久？不会是你胡乱编来搪塞我的吧。”沙哑男子不敢相信。

    “哼，那是你无知，突破凡境后何止多活几百年那么简单，好了，今天到此为止。你有需要，我们也会从旁协助的。”

    粗狂男子说完，轻点地面，身子跃起，几下就消失在黑夜中，留下沙哑男子原地震惊良久。
　　http://www.xshuquge.net/txt/3747/1518458.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xshuquge.net。书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wap.xshuqug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