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绫濑的祝福

    tue feb 10 09:31:43 cst 2015

    “毕竟是妹控啊。”

    “毕竟是妹控嘛。”

    “但是大哥和桐乃不是兄妹吗？这怎么可以呢？”绫濑把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两臂撑在桌面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不要逃避我的问题哦，大哥，要给我合理的解释哦。”

    “其实今晚我来就是向绫濑你解释的。”

    “桐乃……”绫濑看向桐乃。

    “要好好的听哦。”桐乃一如既往的高傲的举起一根食指，“我和哥哥两人之间的故事。”

    “嗯。”绫濑点了点头。绫濑点了点头，“我会好好听的。”

    “那么，我就开始讲了。”桐乃放下手中的茶杯，扫视了一圈之后，缓缓地开口道。

    “从小学的时候吧，我就对自己的哥哥感到某种莫名的冲动，我喜欢和那个优秀的哥哥一起玩，一起学习，一起和父母下乡。那个时候的我一直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兄控。”

    “直到有一天……”

    “我所珍视的哥哥变得不那么优秀了，其实那并不是一天就变成的，而是一天天我能感受到的。只不过那一天有个足够让这所有的一切都爆发的点。我还记得那天――哥哥不是在沙发上看着流行漫画，就是在翻开冰箱倒着红茶饮料来喝，斜歪在沙发上。那样子，要多废柴就有多废柴，看得让人发火。”

    “‘喂’我说，‘大哥，你的作业写完了没？和我一起玩吧’但是那个时候，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居然说‘还没有’。这在当时的我来说是不可想象的，因为在我的印象里，我的大哥永远是一个值得让我去骄傲的完美的哥哥，无论是作业也好，体育运动也罢，永远都是同龄人里第一个完成的。当时的我很生气，我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哥居然会露出这么一副嘴脸来，吊儿郎当的在沙发上看着漫画，这绝对绝对，是难以被人原谅的事情。”

    “那时候我说让他先写完作业然后和我一起玩，但是他怎么也不同意，显得很烦燥，他不耐烦地对我挥了挥手，让我走开，不要打扰他看漫画。但我怎么也不同意，对他生拉硬拽，他结果把我就手一推，我跌坐在地上，那时候的他还在说什么‘这个年纪还和女孩子一起玩是会被同龄人笑的’”

    “即使我跌坐在地，眼泪不止，他也没有丝毫要起身把我从地板上拉起来的征兆。突然，我被他的行为激怒了，内心里窜出了无名之火。于是，我怒气冲冲的从客厅里出来，重重的关上门扬长而去。”

    “我回到房间里，思前想后，认定是麻奈实搞的鬼，因为只有她没有被大哥排斥，上学放学都在她的身边，可以相互调笑，追逐打闹，而我却不行，为什么？我顿生一股悔恨的心情，只怪我疏忽大意，让这个不是我们家的女人抢走了我的哥哥，不，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在那之后的事，就是去找麻奈实当面对质，问他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哥哥，为什么将我的哥哥变得那么的无用，软弱。而她则是笑着对我说。‘抱歉啊，桐乃，你心目中的完美的大哥是不存在的哦’”

    “那个时候的我非常生气，甚至想到要和她拼命。为什么？为什么说那个完美的哥哥不存在？对了绫濑，这就好像你那时候对着大哥说‘把那个完美的桐乃还回来！’是一样的心情啊。那个时候的我非常不解，就把怨恨全都直指麻奈实和哥哥身上，也就从那个时候起，我发誓要很优秀，在此之前还有一个事情，就是我想约他去玩，但是他说必须跟得上他。我跑不过大哥被他甩在身后，十分凄惨的在雨中哭泣，那感觉非常的无助，那个可靠的背影在雨中慢慢地缩小，然后逐渐消失。我放声的哭泣着，坐在地上，但是不到一分钟，我的那个哥哥又回来了，擦掉了我的泪水，摸着我的头说，‘我们走吧，桐乃’”

    “从那时起，我暗暗发誓要变得十分优秀，在体育上，在学习方面，我都拼尽全力去争取，然而，我的那个哥哥，日益变得十分普通，就好像我们两兄妹在走截然不同的道路，突然间我变得很空虚，原本我是要甩开那个优秀的哥哥，但是他早已经不存在了。”

    “没有了目标，也就自然而然的失去了动力，那个时间段，我也一度变得很悲伤，但我仍然高傲的走在另一条路上，我已经没法回头了。”

    “在偶然的机缘巧合下，我看到音像制品店里摆放的妹控的h―game，并且迷上了这种游戏，以哥哥为名不断攻略着各种妹妹，后来反思自己，估计还是因为觉得现实中的自己没有得到哥哥的喜爱吧。”

    桐乃短暂的舒了一口气，捧着茶杯并盯着看，桐乃眼睛里看到的会是什么呢？仅仅只是茶叶泡在热水中所泛的绿色吗？不，我想绝对不是，证据就是桐乃的眼睛里不断闪亮着，似乎水滴入平静的湖面泛起的涟漪。我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可惜我不知道此时能说些什么。

    桐乃的肩膀在颤抖，一下，两下。

    杯子里传来滴滴答答的响声。

    很好看的泪珠顺着桐乃的侧脸滑落，有那么一刻，我们看到的人悲伤的不能自已。

    她一直是个很克己的女孩子啊。

    从那个陌生的城市，我感到作为我自己必须回到这里的理由，那是一种直感，当时的我不知道是什么，现在，我想我已经充分的了解了。

    我和桐乃的心意一样，顺应着彼此的思念，却又忍受着某种不知名的创伤，它把我们阻隔在两地，我不愿意在此地，而她，亦如此。

    “笨蛋，再哭脸上的妆会花的。”绫濑递给她一条手帕。

    “谢谢，绫濑。”桐乃便止住了哭泣。

    自那开始，有一点时间，任谁都没有开口说话，都在等待着用时间淡化这里的凝重的气氛。我站起身，稍微打开点窗户，让稍觉寒冷的空气从不大的缝隙里溜过来。

    这时，绫濑轻轻地咳嗽了一下，“那么，就趁着这个时候，我也来问几个问题吧。”

    “大哥，那个时候，你拒绝我的表白，是为了向桐乃表白吗？”

    “嗯。”

    “包括拒绝了黑猫小姐，麻奈实姐姐，加奈子，也都是为了向桐乃表白的吗？”

    “绫……绫濑你都知道了？”我一瞬间感到很恐惧，我面前的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啊，而且其他三个人的事都完全的了解了。

    “是。”

    “嗯。”我有些惶恐的点了点头，“是我拒绝的她们，同时我也知道这对她们是不公平的，伤害了其他人我很抱歉。”

    “没什么，这是大哥自己作出的决定，任谁都没有资格说三道四的，但是，我也想说一句，为什么大哥非要去追逐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呢？”

    “谁知道呢？”我不由得苦笑道，“当时的我只知道我爱桐乃，桐乃爱我，我觉得这就足够了。”

    “爱情的盲目性？”

    “倒也不是。”

    “血缘禁忌的背德感的吸引性？”

    “不至于。”

    “那是……为什么？”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我也在一直的问自己。”

    “那就是连大哥都不知道喽？”

    我回过头来想想，并非是这样的，我并非不了解不喜欢桐乃的原因，正相反，喜欢的地方太多了，甚至她的任性我也愿意好好地保存着。或许我不能整理完全简练而又准确的话来形容这段情感吧，但想和她紧紧地接触，是我最希望的，拥抱她，感受她的体温，想象着每天的回家之后我们一家人相聚的情景，就想抱着温暖的小熊一样。

    借用村上春树的话，就是和一个春天里的小熊一样紧紧拥抱，顺着从长满了三叶草的山坡的上滚下去，就是这样的喜欢她。

    “想说的话总之一言难尽，结论就是，‘我喜欢桐乃’，即如此。”

    我能给出的答案就是这个了，我不知道绫濑听到会有什么反应，但是我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是吗？”绫濑若有所思的表情持续了一小段时间，然后换了一副表情――笑吟吟的。

    “怎么了？”

    “不，没什么。”绫濑的话语里掩藏不了笑意，“妹控。”

    像是被刺中了死穴一般，我低下了头，肩膀偶尔抽搐一下表示我还是个活物。

    “喂喂，绫濑叫你‘妹控’呢~~”桐乃也一边笑着一边用食指戳我。

    被两个比我小的女孩子这么嘲笑，感觉还真是不好呢，啊，好讨厌的感觉啊！

    妄想着自己变成了飞到天际处的一个星。

    “妹控，妹控，妹控……”

    啊，被“妹控妹控”的这么叫着，我会变得很奇怪的。

    算了，一直以来也都是标榜为妹控的身份的，也就这样吧。

    摊手。

    我们静静地围着桌子坐着，一同向窗外看去，窗外开始下雪了呢。

    白色的精灵从天空缓缓飘落而下，行人们纷纷选择收起伞，站在那里用手接着雪花，好像那个时候，我和桐乃一起去秋叶原的那个晚上啊。

    好像桐乃今天也穿着那个时候的衣服，怎么，一向潮流的桐乃也终于懂得了持家之道？

    估计不是的吧，桐乃早就算好了，证据就是她穿的鞋子，那是一双软底运动鞋，这个家伙可是会连朋友聚会都穿着小高跟，换上很涩谷的衣服的女人啊。

    “妹控哥哥~~”桐乃又跳出来破坏气氛了。

    “走吧。”她调皮的歪了歪头。

    “是，是。”我也只得遵从桐乃的意见。

    我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外套，披在身上。

    “那个”绫濑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

    “请珍惜这段感情哦，真的，很不容易呢。”

    “嗯。”

    “桐乃也是哦。”

    “不然我会出手的呢。”

    “是这样啊，不过，我才不会给你机会呢，对吧，京介？”

    同黑猫也是这样的对话呢。

    我抚摸了桐乃的头。

    “这份幸福是建立在很多牺牲之上的呢，所以不论遇到怎么样的困难，也请务必不要放弃。”绫濑朝我们这里鞠了一躬。

    “嗯，我懂得啦，绫濑。”

    绫濑也不由得苦笑的看着她的这位好友。

    单纯而又对爱情绝对投入的桐乃。

    她们之间的感情也是有很复杂说不清的地方。

    “哈哈，看吧！”桐乃亮相着手里的东西。

    哦哦，这个亮闪闪而诱发出橘色圣光的东西……难道是？

    “不，大哥，果然把桐乃交给你我是不愿意的。”

    绫濑的脸色已经大变了。

    这，这要我怎么解释啊……原因就是桐乃手里的东西。

    那个薄薄的，结实，且用起来绝对舒服的东西。

    情侣们必备的东西，

    这是每个日本公民都非常熟悉的东西。

    我已经感觉我解释不清了，而且我也无力解释了。

    桐乃手里拿的是名为“冈本”的套套。

    绫濑那里传来了冰冷的视线。

    绝对零度，冰河世纪来临。

    “抱歉，我还不想把桐乃的身体交给你。”绫濑已经嫉妒了。

    这种百合宣言……

    “那，我先走啦！”说完，桐乃拉着我的手就立即离开了。

    “等，请等一下……”

    绫濑的声音在我们身后越变越小。

    我们跑了很长一段的时间，这期间桐乃一直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我们穿梭于交错的巷道中，我好像感觉到，这是和以前小时候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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