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魔界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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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 jan 23 09:00:00 cst 2015
一个月后,幕北尚能下塌走动。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躺着,腰酸背痛,简直无聊至极。桂露苑里,白皑皑,亮晶晶的一副冰雪世界,果然与其名冰魂寒丘相得宜彰。远远地,香尘忙不跌赶上来,扶了他,“这外头又寒又冷的,尽出来作什么。”
幕北舒了舒腰身,淡笑不语。
走出苑门,才发现处处宫宇幢幢,悉数被银装素裹着。香尘一一介绍着,宫殿院庵,亭池楼榭,无所不备。转过两个月洞门,穿过一处游廊花圃,站在飞雪玉雕台上,那层楼飞檐的最中央,竟有一株十丈方圆粗的参天大桂树。在这冰与雪的世界上,唯独那桂木上的冰雪似有暖消之势,露出里面的浓绿枝叶,如絮黄蕊,端的是神奇与美丽。
蓦然发现那株参天桂树,幕北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心情蓦然沉重。
香尘也发觉了他的不对劲,探指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怎么了,我说的不错吧,你身上的伤才好,是禁不起这些风寒的。”说着,便扶他回桂露轩。
两人一左一右延着来时的路。幕北不时回首那株桂树,不知为何,总感觉那株桂树像具有灵魂一样,一直在注视着他。再次回首时,竟有水滴打在脸上,湿湿的,冰冰的。他蓦然抬头,白灰色的苍穹上,却并没有下雨,他一抹脸上的水滴,不胜惊奇地瞥向香尘,“姐姐,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我怎么感觉天在下雨呢。”
香尘侧首,向他脸上细细打量,“不是幻觉,是你在流泪。”
幕北不解地睇着她,她丁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又听她有些难过的问,“你又想起了不开心的事了。”
幕北愣了愣,“嗯。”点了点头。或许,是因为之前的遭遇吧,虽然不是每时每刻都意识到,却并不代表不伤心,否则,这泪水缘何会在无任何预兆和知觉的情况下,自流自落呢。
香尘忽然慢下步子,瞥目过来,似有话要说,想了想,又转过了头。
“姐姐,你……”幕北问。
“没什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一个帮了你很大的忙,我会怎样待他。”
幕北环抱着后脑勺,微微笑着,很是恬淡与舒心,“那还用问,自是感恩以报喽。”
香尘似乎受到了惊吓似的,“不,千万不要这样。”她似乎觉得这话说得不甚妥当,又补充说,“我是说如果这样会要了你的性命,你还会这样做吗。”
幕北倒没想到是这样的问题。如若在不久前,他绝对不会,在人世上,他还有太多牵绊,太多难以割舍的人,太多还不清的债,太多放不下的东西。眼前,初历一场死劫,婉婉和谢珂都死了,他才蓦然发觉自已活着是多么的讽刺,不仅身无丁点修为,还像极了一个瘟神,只会牵累身旁的人。虽然妹妹尚在世,迷哥他们生死难卜。可是,他如今这副模样,不仅什么也做不了,将来,恐怕也会给他们带来厄运。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吗。其实,我也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很纠结。”
幕北淡淡地睇着她,一派云淡风轻,“曾经,我不会。不过,现在,我会这么做。”
香尘黯然低头。听柳月说,幕北有两个极要好的朋友都死在了九幽鬼域,而幕北的性命,也是她和她师傅意外拣回来的。虽然,她怎么都不可能相信幕北是被她们意外救到这冰魄寒丘的。可是,九幽鬼域那件事,竟对他的打击这么厉害吗。如今的他,似乎对活下去没什么勇气。“活着不好吗。你的朋友,肯定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
幕北静静地坐在廊栏上,任凉凉地风打在披肩上,发上,脸上。婉婉的话犹在耳畔,“你却越来越活得不像你自已。”花圃里,一溜尚未被风雪掩迹的足印,细密而均匀。他幽幽叹了口气。他总是梦想着终有一天无牵无绊,过自已的人生。可是,历数这一路下来的岁月,反倒越陷越深。
无牵无绊的岁月究竟是怎样的呢。
曾经,他以为自已离那个梦境很近,很近很近。那个时候,他身为逆天第一杀手,可以办很多人都不能办不到的事。可是,只有他自已才清楚,即便在那个时候,他仍旧没办法做到无牵无挂,只是离梦境很近很近而已。那时,他忘不了父母之仇,还有妹妹的。那时,他也觉得还不清欠迷哥的。那时,他希望在太阳底下活着,而不是做为一个在暗黑里的,所有辉煌都难见天日的无名氏而活着,因此,他自取“杀手有名氏”。
在冰魄寒丘的这些日子里,他以为自已可以什么都不在乎。这些日子,可以算是他人生中最特殊的日子,是如此轻松惬意。原来无牵无绊的日子,就是这种滋味,真是好香好甜。
可是,香尘的一句话,却只需一刹那,便将他这些日子想得通通透透的一却都给无情地抹杀。只一瞬,他胸中所有的气馁,悲哀,牵缚,仇恨,执念,自责,如火山爆发般,无法控制。
香尘紧紧咬着唇。他的眉好皱好皱,仿佛凝聚了千仞之山,是那样地沉重与压仰。他的双眸,缘何会如此伤感悲戚,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让人陷溺沉沦,无法自拔。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又让你难过了。”香尘促然背过身去,轻轻靠着廊柱,强忍着浓浓的伤感。他已经这么可怜,为什么命运还对他如此不公呢。
廊亭上,静悄悄的,两只身影远远隔着,一靠一坐。时光,仿佛被这漫天的飞絮不知不觉给偷去。回到桂露轩时,已是傍晚。还好,除了带“桂”字的食物外,尚有一壶酒,正烫在火盆里。明灼灼的炭火,溅着火星子,桂露轩的温度皱然暖了许多。为了能尝上那白玉瓷瓶的酒,真似度日如年。好不易煨烫好,没承想香尘竟摆上两只小得可怜的白玉瓷盅,浅浅勾了半盅。
幕北迫不及待地掇了一盅。微微的温度自盅壁透在指腹,还有些凉凉的。
他舔了舔唇,仰头一干,烫得弹跳而起,酒水洒了一地。这哪里是什么酒,分明是一块火炭。与同此时,一股辣味呛得他大咳,酸辣之味浸入眼眶,又闷出好些热泪来。他委屈得差点没哭出来,“大姐,你不会是要我的命吧。”
香尘抿着唇偷笑着,“原来你是个不会喝酒的呀。酒本是这个滋味,只是我这桂花酿其性木火两旺,才更加灼辣而已。”
幕北还是觉得委屈。的确,虽因谢珂的缘故,他没少碰过酒,各色各样的,塞外的烧刀子,洛阳的竹叶青,苏杭的女儿红,楚地的五谷酒……,可是,因为是杀手的缘故,从没多饮。虽不算懂酒,却也略知一二。可眼下说什么也要带着一个“桂”字的桂花酿,简直是烈如毒药,穿喉断肠,肚内像煨着一团火似的。
才一小会儿,身上开始奇热,像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蒸笼里,汗水如珠沁冒而出。“别笑啊,姐姐,救命,我快要死了,好热好热。不好,身上开始冒烟了。”
香尘“扑哧”一声,将刚刚如啜饮甘甜蜜水的一口桂花酿喷了出来,“你就稍稍忍耐些吧,你觉得很热是不假。不过,你可感觉到汗水是烫的,眼泪也很烫,是熔铁炉里沸涌出的铁水的感觉。”
幕北探指一拭,果然如此。奇怪,这种感觉是什么情况,又听香尘说,“唉,瞧瞧你,像我给你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似的。真是不识好人心。你可知,这桂花酿的酿制之法可是姑姑亲授的呢。想这冰魄寒丘,多少人想喝都不够格呢。即便是当今魔王,一年当中,也才那么一天才有资格喝这桂花酿呢。”
幕北深深纳罕。这么稀罕的酒,怎么是这个怪味。这不是活找罪爱吗。那姑姑,果真是个怪人。
下一刻,幕北彻底惊呆且爽呆。
这一口桂花酿如一团火直潜入丹田。渐渐的,长久以来空荡荡,冷凝得如一团死水的丹田竟开始活络起来,也开始充盈。这个,是破漏丹田得以修复的迹象。这么说,他不再是个修真废材了。丹田得复,那么,修为,法术都不再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忽然,他仆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姐姐,大恩大德,幕北无以为报。日后,你就是我亲姐姐了。”这些话,皆是由衷之言。对于他而言,能为他修补丹田的功德无疑是最大的恩情了,他觉得无以回报,认她做亲姐姐也难以还报万分之一二。他就这样笔直的挺立在地,瞅着她,激动得热泪盈眶。好像是重生了。那个人叫玄幽,魔界修为第一人。那么,接下来就可拜那个人为师,拜这样的人为师,一定要。
“姐姐,你不肯认我这个弟弟麽?”幕北窘得脸上发烫。
“没,只是想到了另一个人。”她忙从思绪中抽离,瞅着眼前的人,想到了一些事,“不过,要认我做姐姐也可以,只要你愿意听我的话。”
“姐姐有话说,弟弟自当遵从。姐姐你说。”
香尘起身,轻轻走着,似很犹豫,“你得答应我,今晚三更天后,你立即离开冰魄寒丘,离开得越远越好。你找一个无人寻得着的地方,隐姓埋名,永远再也不要出入修真,永远再也不要让任何找人到你。你可做得到。”
幕北眼前一片茫然,“这是为何,我还要拜玄幽为师呢。”?
香尘的脸色忽然转青,身子有些颤抖,很是愠怒地沉声喝止,“绝对不可以。”
幕北刚欲开口。她又说,“你什么都不要问。总之,你既认我做姐姐,那么,你只须明白,姐姐只会为你好就是了。”
幕北愈听愈疑。瞧姐姐的样子,难道这冰魄寒丘将会有什么不利自已的事要发生。不然,姐姐何以如此紧张。可是,如果错过了这次拜玄幽为师的机会的话。下次,恐怕连来这个地方的机会也不会有了。“姐姐……”
香尘扶起他,便收拾着包袱。拉着闷闷不乐的他一闪,身子已在一个高高的山巅之上。足下正东方,那一副冰雪的天地在夜里渐渐隐没起来,静静地伏在丘原之中。“走吧,只要你好好活着。便不枉你我姐弟这个名份。”她的眸里,悄然闪烁着伤绪。
“姐姐。”幕北抽了抽鼻子。为什么不可以拜玄幽为师。“这样的话,岂不是日后再也见不着姐姐了。”
忽然,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很是恐忧。“不对,你哪里也去不了。”思量一晌,她眸里闪烁着喜悦,把着幕北的双臂,有些颤,“眼下,你什么地方也不能去,唯有去昆仑墟,才会安全。”她长袖一拂,双臂之上,忽捧抱着一款焦尾瑶琴,雕工细腻,木纹温滑,流光溢彩,浮萦着淡淡桂香。幕北摸了摸额,这瑶琴,竟也是以桂木制造而成。
“跪下”。她有些严肃。
幕北有些摸不着,想笑又觉得一点也不好笑。终于,单膝跪了下去。只听她说,“向这瑶琴拜三拜。”幕北更觉奇怪。想必这瑶琴是哪位前辈所遗留。而这瑶琴的主人和姐姐有莫大关系,因此,姐姐才这样吧。既然如此,拜它一拜又有何妨。
他虔诚地拜了三拜。
“好了,起身吧。”
幕北拍了拍膝上的雪花。
“既然你已行了拜师大礼,那么,从现在起,你就是姑姑的徒弟了。”幕北才立即察觉上当,只是,姐姐岂会害他,只好受了。可是,如果姑姑要我拜她为师,应该是拜姑姑本人才对呀,怎么对着一具瑶琴……他立即觉得不对。这事很蹊跷,难不成,师傅已不在这个世界。
香尘的脸上满是黯然。幕北立即明白了。这样说,姑姑果然不在这个世界,难怪,在冰魄寒丘居住那么久,从未见过姑姑。可是,姐姐要我拜一个不在人世的人为师。难道,可是。
“弟弟,接下来的话,你可要听仔细了,也要终生牢记。”
幕北见她说得镇重而严肃,立即竖耳恭听,不敢有丝毫懈怠。
“你师傅的身份乃魔界魔姑,尊讳景珊。”对于这个名字,幕北似曾在哪里听过,却又全无印象。又听她说,“在距当今一万六千年前,三阴使宫滚意欲篡位夺权,逼死当时的魔母和魔王。你师傅万念俱灰,却因担着重振景家江山的重担,于这冰魄寒丘修炼上古魔笺《幻天六响》,足足花费了一千年的光阴,终于参破第四关,成为六界至尊。虽杀死了三霸宫宫主霸天,只因三阴使宫滚狡诈多端,早已闻风竟躲入了轮回境。你师傅心中的心结解不开,终被自已的心魔反嗜,临魂飞魄散的刹那,她将自已的精魂移于冰魄寒丘的万年桂树中。也是事有凑巧,恰在那时,正赶上你师傅的天劫之期,在她将最后一缕精魂移于万年桂树中时,一蓬天火从天而至。紧急时刻,幸得玄幽及赶至祭出冰魄境,万里冰封。”
幕北听得百味杂陈。三阴使宫滚,那个逼死那一界魔母和魔王的罪魁祸首,没想到万年之后,竟又是自已不共戴天的仇敌。如今,他拜在师傅门下,面对着同一个仇人。难道,这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假他之手,替师傅报仇吗。果然天理昭彰,半点不爽的。不过,那个六界至尊是什么个概念,“师傅,六界至尊?”
香尘像是觉得有趣,神情缓和了许多,“我就知道你不会仅这么安静地听着。当初的六界至尊的修为嘛,玄幽的修为恐怕只有你师傅当初的八成左右而已。”
“神马”。幕北脑海里一片混沌。这,这也太恐怖了,简直比逆天还逆天。师傅不是一个女子吗,修为竟达到如此可怕的地步。想当初,身为逆天组织第一杀手,他的修为尚比玄幽差了一段距离。剩下的,他不敢再想下去。
香尘捏过他的指,向琴弦一抹。
幕北缩了缩,一阵钻心的疼痛传达全身,血液竟瞬间通透丝弦,一阵乌红色泽的光芒闪过之后,便归于不见。幕北很清楚这个仪式,这是魔界的血祭魔器。六界之中,气祭法器,灵祭仙器,神祭神器,精祭妖器,魂祭鬼器,血祭魔界。过了这个仪式,器便认主,即是这个道理。虽然器本凡物,因各人修为而异,却也因与器相通而使修为精进。
“好好拿着。这琴名为芳华。虽然,如今上面的魔息剔荡一空,不过,也算是你师傅留给你的,算个念想传承。”她幻出一个桂木匣子,将这瑶琴盛放其中,外面又套了只黑色包袱,在幕北的背上负着,又用锦带在他腰肩两处系了,这才整了整他的衣衫,“此去昆仑墟,在将此琴私底下交付给昆仑墟的主人之前,不可将此琴示于任何人,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当今修真,邪三界,特别是魔界内乱不息,因此,神界渐隐不现,四界之中互有往来,是极平常事。你是鬼身,此去昆仑墟,一为避祸,二是修炼仙术,只因你是鬼身,因此,也无人会为难你,但是,你师傅的这些可都是魔修,你在修炼的时候须万分谨慎,却莫让任何人知悉。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但是,你万事要隐忍,切漠闹出不可收拾的局面,否则,被神界追究而起,什么后果就很难预料的。你此去昆仑墟,到时,昆仑墟的主人会说代你保管此琴,将来你下山之后再还你,你只须交由她便是。看到此琴,他必会让你收留你在昆仑墟的。”
幕北一一记下。山风甚寒,两人默默。良久,均感不舍,不约而同地两人微微抱了抱。“弟弟,此去经年,可要照顾好自己。”幕北伤感地睇着她,“姐姐,我怕我到时候想你,却见不着你。”她轻轻背过身,再回转时,“每年桃花时节,我会去昆仑墟山脚看你。你不要急,到时,你自有办法让你知晓并寻得着我便是了。”
幕北点点头。香尘十指微动,临空一掌虚按,祭出一道结界,乌气血漩,吸力强劲。
“去吧去吧。此结界直通昆仑墟山脚 。”
幕北回首望着她的身影。他能感觉得出,冰魄寒丘并不安全,修真之大,已无他的容身之所。所以,姐姐才要安排他去昆仑墟。“姐姐,你也要多保重。”终于一转身,踏入结界。
待结界消失。香尘有恍惚。她想起了北魔诡域的一个传言,那个自一万五千年前就一直隐秘流传下来的传言。当冰魄寒丘的桂树上的冰雪开始消蚀之时,修真界便会出现唯一一个具有天香命格的人。这个男子拜天下魔修第一人为师,最后,会心甘情愿为那株万年桂树而献血自已的生命。当桂芯五开,天降血雨之时,那万年桂树中寂睡的精魂将会苏醒。这就是那个天香命格的人的命运,当拜天下魔修第一人为师之后,命轮开始运转,任谁也更改不了。
她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那个具有天香命格之人。
却忽然觉得他是那么的可怜,她想要改变他的命运,阻止他拜玄幽为师,不是为自已,仅为姑姑,她相信,只要姑姑还在,也会赞成她的。
在她的心里,她也企盼了一万五千年,只盼姑姑能再次活过来。
可是,直到那个人奄奄一息,血肉模糊地被送进冰魄寒丘之时,她的万年企盼瞬间灰飞烟灭。这个天香命格之人像极了那个人,像极了一万六千年前的那个男人,像极了那时的北魔诡域天宸殿的那个魔王,像极了姑姑以生命去爱和忏悔的男人。姑姑将自已了封寂了一万五千年,也纠结了一万五年年,只因为,她曾经亲手杀死了她最爱的那个男子。如今,万年之后,如果她苏醒之后,发现代价却是以一个和那个男人长得如此酷似的男人的生命为代价,那么,她肯定宁愿不要醒来吧。
冰冷地风和着泪,她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应该,两者皆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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