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兄弟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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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feb 02 19:00:00 cst 2015
眼前是武胜放大的脸。
幕北拔开被子,揉着额头。对上武胜怀疑的目光,他不自在地笑着,“水准备好了!”随即,睇见了搭在武胜胳膊上的衣衫。这粗布蓝衫,虽品质极低,却洗得相当干净。
武胜交粗布蓝衫塞在他怀里,“我也仅剩下这套了。你可仔细穿,这可是妹妹为我入昆仑而亲手缝的。”
水温略微有点烫。
“刚才,你怎么会晕倒。”武胜隔着一扇门说。
幕北将皂角涂抹在背上,撮了两把,又在大腿上抹了好些,才直了身子,“可能在惊天峰待久了的缘故。你不知道,那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黑不溜湫一洞牢。”
“原来如此。你要好好保重身子才是。”武胜的语气里竟多了层担忧。
幕北停了撮洗双腿的手。他这是怎么了,这可不太像他啊。“嗯,我知道。”
“嗯。上次丁蒙那事,是我欠你的。你放心,迟早我会还你的。”
幕北将毛巾甩在桶内,“你如果当我是兄弟,休要再说欠不欠的话。”
外面静了颇久,“好,兄弟,我再不说这样的话。”又静了很久,武胜才说“我有一桩心事,虽然无关欠与不欠,不过,我还是要对你说,武兰的婚事,还请兄弟答允。”
幕北没听太明白,不过,能够确信的是,武兰要嫁人了。“你是兰妹的亲哥哥,这事你答允就好了。呵呵,兰妹妹已有人家了,恭喜了。兰妹妹是哪一天的吉日,我这个二哥再寒酸,也得好好准备一番大礼才是啊。”
“兄弟,你可能没听清楚,我的意思,是让武兰嫁给你。”
幕北久久僵立不动,他以为自已幻听了。又听武胜说,“我的意思,一会儿我比试完后,就送你去鲁地,待操办完了你与武兰的婚事,我再回昆仑墟。其实,论修仙的资质,你比我可强多了,无奈天意弄人,如今我倒有把握留在昆仑,哎,算了。我看中的是兄弟你个人,这已足够了。”
“大哥,武兰答应这门婚事吗?”幕北静静坐在木桶内,水温慢慢流失。
“怎么,兄弟不答应吗?”武胜的语气有些急躁。
“不,我的意思,是看兰妹的意思。”这都什么年代了,哪个年轻女子还愿意这样就将自己嫁出去。
“我的意思,便是兰兰的意思。哈,兄弟,你是答应了。那好,比试的时间快到了。”一串脚步声。
幕北猛地拉开木板门,已失了武胜的踪迹。
木桶中,厚厚一层黄白色的污垢飘浮着。幕北心烦意乱地一抬足,将木桶碰翻在地。
两个连面都未见着的人之间谈婚论嫁,这太过天方夜谭。连喜欢都谈不上,更諻论其它。可是,幕北不知道该怎么拒绝,那个人可是他的兄弟武胜。他忽然觉得,这对于武胜而言,或许更像一个请求。兄弟有求,理应相帮。
面对着窗外的学子向同一个方向而去。幕北恍然未见。回想起武胜话里的意思,他才蓦然发觉,在武胜的眼里,也许,在所有人的眼里,他幕北是铁定过不了这次比试的,最理智的情况是,不用去参加这场比试。诚然,一个被关禁闭的弟子和幸苦修炼一个月的弟子相较,谁都能猜得着结局。
“镗镗镗……”。
钟楼的金钟铮鸣着,回响在群峦之间。
君山道场上,七位长老排立在苍月身后,目送她步至道台前沿,进行着开典仪式。
安静的诸长老之间,一身黛青色的千泽峰长老万壑仙子神情亢奋,睇着其余几位长老,“那涂山的胡氏姐妹,无论如何须入我门下,谁都不要和我抢。”
其余几位长老不约而同瞥向万壑,均摇摇头。独一身火红的丽炎峰长老炎舞一轩柳眉,把弄着火红的修长指甲,漫不经心地说,“岂是你想得便得。我丽炎峰也缺人得紧。”
万壑轻笑,“可惜初屏姐姐闭关未出,若她在此,恐怕还沦不到有些人要这个要那个。”
“你。”炎舞紧捏着手指,忍了忍,恨恨地甩落。“是是,有些人不要将话说得太满。入谁的门下,岂是完全由我们这些人定夺了事的。”她噙着一抹笑,目光向道台下睃寻着。
万壑不愤地一甩衣袖,同样向人群中搜寻着,很快,目光便定格在那涂山人群之中。
向三清圣象行跪拜之礼后,掌门和七大长老落座。比试共分三场,第一场,为混试。昊天长老一声令下,所有在场弟子均以足下方圆之地为堡垒,各自为营,输败者淘汰。这一场下来,竟有过半人数失了资格。
第二场,由一位长老祭使法术,抵挡不住半式者,会被消除资格。这次,由惊雷峰长老离九出席,他祭使一招天霆万刃,只用了一成的丹炁,道场之上,立即嚎声滚滚。无数弟子紧捂双耳,蜷滚在地,其情状痛苦得似利刃加身。这一场下来,留下的新人弟子竟只剩下六十五人。
早有执事弟子备录名姓,呈递道台。昊天再次离座,宣读着晋级第三场考试者的名单。那些淘汰的弟子无比面色黯然,或不愤,或悻悻然退至外围。
第三场比赛,乃两两对决,对决的两人,由抽签决定。表面看来,比不比这一场,都是昆仑墟弟子,只不过输者只能是普通执事弟子。其实,最重要的便是这第三场比赛。这一场的成绩,直接关系着选哪一位心仪的长老作为师傅,也更容被那位长老相中。更恐怖的是,这第三场比赛,亦不是毫无风险的,亦有被剥夺资格的情况。
抽签之时,武胜使劝揉着眼,他瞥见了幕北。他拽过幕北的手腕,“兄弟,你是怎么混进来的。快下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如若被长老们发现,可又要惹乱子了。”
幕北的脸色苍白,从他第一眼睇见签上的名字。他将签紧紧捂在怀里,淡淡地笑着,“加油,大哥。”
武胜依旧弄不清是怎生一回事。不过,渐渐可以确定的,他的好兄弟幕北竟混至了第三场比赛。
第三场比赛,远非一二场可比拟。一组组轮番上阵,几乎每一人都是使尽所学,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情势之激烈,令在场众人血脉贲张,更有甚者,败者气得口喷血雾。而那些在前两场已失了资格的众人,比入试之人更加狂热,吆喝着该怎么打,该怎么防,俨然成了比赛的主角。
执事弟子高声宣布着,第七组,涂山胡芷卉vs涂山胡孤琴。
一火一冰两股仙炁扎向道台,倾国之容颜加上过分张扬的服饰,令场下顿时陷入死寂。瞬间,口哨声,喧哗声如洪水猛兽般震荡着君山道场。幕北静静眺着台上的两人。轻风扬起她们的发丝,衣袂,就像两只梦幻中的精灵,撩惹出不尽粉红色的暇思。那两个女子他是见过的,就在不久前。那个碰了他肩膀的涂山女弟子应该叫胡芷卉,而那个冰艳的走在最在涂山众弟子之首的则叫胡孤琴。
“表姐,小心了。”胡芷卉向着胡孤琴,腰身微掬,立即惹得场下一阵阵草痴的尖叫声。
胡孤琴一句话也未说,一股冰风自她的周身喷涌而出,迅速席卷整个道台。道场周围,立即陷入哑雀无声,随即,又是阵阵尖声哭叫。
幕北茫然睇向那些因狂热又哭又笑众人。诚然,胡孤琴身上那种冷的气质,更容易让人心颤。
君山道场的气流被抽来抽去,时而炎浪滚滚,如置身锻剑炉,汗雨磅砣;时而万里冰雪,冷得人牙关交击。
最后,胡孤琴胜出,入了千泽峰。胡芷卉则入了丽炎峰。
接下来的十数场,却无一人被诸长老选中,皆沦为普通执事弟子。
幕北的眉头紧锁,这数十场之中,不乏优异的弟子,只是,总觉得他们并未使出全力比试。他摸了摸怀中的竹签,心更沉了。
直至第二十一场,当执事弟子念出这一组的名字时,场面顿时沸腾。无数谩骂如碎纸屑般卷天蒿地,“怎么搞的,那个痞子竟入了第三场。”“塔玛的太黑暗了,如此之人竟入围。”“等着瞧好戏吧,能混过前两场,算他幸运,这一场,他不死那才叫对不起观众呢。”“娘诶,武胜这臭小子可拣大便宜了,这草包咋这好命呢。”……
在一片恍然中,武胜早早掠上了道台。睇着缓缓登上道台的幕北,听着那些流言伤语,他紧紧阖上眼,“兄弟,只需你说一声,我自动弃权。”
幕北始终低着头,谁也瞧不清他的表情。
武胜咬着牙,深深抽了口气,睁开眼,转身就要向台下掠去。
“大哥。”幕北沉沉地叫着。依旧没有抬头。当他抬起头来时,他的双眼染满猩红,“大哥,你的心意兄弟明白,只是,大哥所托非人了,兄弟给不了武兰幸福。”他深吸了口气,“所以,武兰的幸福,还在大哥手上。这场比赛,大哥怎么可以轻言退出呢。”
武胜狂怒地奔过来,拽了他的衣襟,滚烫的气息喷在他的胸前,“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幕北想笑,却只感觉得出疲惫。
武胜一拳殴在他左脸。血液自幕北嘴角溢出,在风中,如丝如缕。
幕北终于笑了出来,却感觉不到轻松。
武胜将他重重扔在地上,“枉我将你当兄弟。”忽地,他又冲过去拽起幕北的衣襟,另一只手紧握着拳,几近咆哮,“你说,为什么给不了武兰幸福,你不给我一个理由,我今日,非揍死你不可。”
幕北云淡风轻地扳开他的指,左手冷不防祭出仙炁,一掌按在武胜的肩头,将他推出去丈远,扑跌在地。“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满意与武兰的婚事。”
武胜在一连串的笑声中爬爬而起,拳头捏得“格格”爆响。
幕北静静沐在风中,讥笑声中,“不要以为为武兰牺牲,便很伟大,这只能更加显露你的懦弱。即便你当我是兄弟,可你也不能将自已都做不到的事,让我这个兄弟替你来完成,你这个自私的家伙。你为什么要弃权,不正因为你害怕了吗,害怕打不过我,别以为这样就是替武兰着想。”
“你这混蛋,我宰了你。”武胜狂怒地祭出仙炁。轰隆隆声不绝,一座半丈高的山峰自天外飞来。
毫无悬念的,山峰直接盖了幕北。
场面上静悄悄的。诸长老们波澜不兴地摇头。取茶杯的取茶杯,剔指甲的剔指甲。独独站在诸长老身后的若水峰大师姐明钰的目光始终落在幕北的身上。她有一种连自已都难以言明的奇妙感觉,总感觉这幕北非同寻常,不可能如此轻易便落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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