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山雨欲来

    mon sep 22 23:45:52 cst 2014

    那一晚，红袖并没有出现在五谷稻香。

    有家人来回话，“那姑娘说，感谢公子盛情，但今日她实在乏了，请公子见谅，不必等她了。”

    桌上几道精致的鲜蔬和鱼虾，初秋季节，正是吃海货的时候。

    琰容口味很轻淡，懿迟独爱虾蟹。本来正对口味。

    可那一餐，却吃的有些安静，桌旁只有琰容，懿迟，宋临和尘香四人。

    懿迟小时候曾说过，就两个人吃饭，太冷清了。她于是邀了宋临和尘香上桌，穆琰容默许了。

    下人不上桌，这本是穆家永远不破的规矩。

    一餐饭快吃完的时候，懿迟忽然开了口，

    “红袖姑娘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这样身体受不了的，你去看看她吧，给她送点轻淡的吃食过去。”

    琰容正夹了菜，他的手在半空中，悬了那么一下，才轻轻收回来。

    他的眉很轻的一蹙，随即点了点头。

    这边，懿迟忽视了他的迟疑，她缓缓的站起身来说，“我吃好了，尘香，我们先回去吧。”

    却是在她就要转身的刹那，穆琰容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有些急切，他用了力，她的手腕被握的生疼。

    他抬起眼睛，直望进她的眼底和心里，他说，“懿迟，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赫连懿迟的眼睛里，闪烁过一抹黯淡的光，她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她说，“还是再等等吧。”

    懿迟携了尘香而去。琰容望着她的背影，望了很久。

    饭桌上一时只剩了琰容和宋临两个人。

    宋临有些看不懂，他以为这两人还在为懿迟独自出门的事而气闷，他劝道:

    “公子，说过就算了，懿迟还是孩子脾气，不要和她计较。”

    琰容转头，他的眼里有些伤感的神色，他缓缓说：

    “宋临，你说若是她还在的话，她会愿意懿迟有个怎样的归宿？”

    宋临楞住了，他没想到琰容会突然提起那个她，会提起懿迟的终身大事。宋临越发觉得奇怪，他不禁皱了皱眉，

    “公子，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

    “宋临，懿迟渐渐大了，我从前未曾仔细想过，但她不可能一辈子在东篱，她要有她自己的生活。”他的话里，有种失落的无奈，他没等宋临回答，他缓缓说下去，

    “宋临，红袖的案子，很蹊跷，似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背后的人无论有什么样的目的，他都不会就此甘休。我大哥不日也要来者徒，迟早会见到。有些事，是瞒不了一辈子的。”

    宋临的眼光又好奇转了深沉，他沉默了。半晌，他坚定的说，

    “公子，照你之前说的，不管怎样，我一定尽力守护东篱。”

    琰容看向他，他的眼光又温和起来，有欣慰和信任在里面。他抬手拍了拍宋临的肩头，像无声的托付。

    他和宋临，从小就在一起，调皮捣蛋在一起，读书习武也在一起，他们名义上是主仆，守着本份；可其实，他们就像一对兄弟一样。

    “至于懿迟―”宋临一顿，他说“有些事，总还是告诉她的好。”

    琰容默默的点了下头。

    赫连懿迟的住处，在湖的另一边，端修的对岸，也在东篱深处。

    两方院落远远的隔着，又彼此可以相互望见。沿湖走，到走上一会；划起扁舟，不过一刻功夫。

    懿迟缓缓走着，尘香提了灯在一旁。

    她注意到，一般无人居住的客房院落里，有一盏灯微亮着，她看着，那灯光竟格外的刺眼。

    灯火里，远远有个人影，由远到近，天色暗，看不真切。

    她住了脚步，待人到跟前，却是魏妈，她服侍红袖歇下，正要出来解手。

    懿迟认出，她是那日在听泉馆见到的老妈妈，她率先开口，“老妈妈，夜间小心―”

    魏妈听声音，觉得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只瞧见对过站了两个姑娘，穿戴都不俗，并不认识。

    却在她看清懿迟脸庞的那一刹那，老人的眼光充满了惊惧的色彩，她似是不能相信，她艰难的开声，她说，

    “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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