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真相被揭开

    tue jan 20 20:11:10 cst 2015

    一整个下午，穆琰容都在独自思量，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其中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说不上在哪。

    他印象里的大哥，是坦荡直率的，就如他们今天在庶川城边见到，穆兰堇见他，是一脸纯粹的兴奋表情，那种感情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

    也正是兰堇这种一贯的坦荡，让琰容心里存了几分诧异，可他说不上究竟，思索良久，要么是兰堇根本就不知道他穆琰容和弦清的过往，又或许是她没有说罢；再者，就是这其中，还有什么更深的隐情。

    可他想不出了。这种情绪在他心头纠缠。

    一个下午的时间，穆琰容没有出过房间，时光那么缓缓漫长。

    那一晚，当看到当穆兰堇只身前来的时候，琰容突然有了些恍惚。

    兰堇换了便服，藏蓝色的棉袍，衬的他的身形格外高大。他脸上溢满笑容。对他而言，他只是偶然在他乡，遇见了一个很久不见的兄弟。

    琰容那时到底年少，他的眼里，有一抹无法掩饰住的落寞，弦清-她不曾同来-

    寒暄问候过后，穆琰容的按捺已近了极限，他终于开口问道：

    “大哥，她还好吗？”

    兰堇微微楞了一下，继而以为他问起的是京中的父亲穆焕，兰堇微笑道：

    “我这几个月都在军中，不曾回到京里。家书来看，父亲身体康健。

    他若是知道你的这份孝心，会很高兴。”

    兰堇误会了，这让琰容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他缄口沉默了。

    旁边的宋临看不过去了，连他也微微生出了一丝疑惑，宋临开口问道：

    “大公子，那弦清姑娘，难道不是和您在一起吗？”

    这回兰堇愣住了。他的眉宇轻轻蹙起，眼里带了些许疑惑不解的神色：

    “弦清？”

    在那一晚，兰堇和琰容，从彼此的叙述里，从交错了四年的故事中，慢慢将真相还原出来。

    原来穆泽沣早就破解了陵山王府密道的秘密，也早就认识了弦清；原来带走了弦清的从来不是兰堇，而是穆泽沣！

    事情终于被说开，真相**的呈现在眼前时，三个男人都沉默了。

    穆兰堇的脊背挺的笔直，他僵硬的坐着，手握成了拳，眉头紧紧皱起。

    兰堇极尽隐忍着情绪；那是种形容不尽的情绪，出离愤怒，却又无所适从。

    他眯起的眼里，焦距散漫了。

    恍惚中，他想起了那年陵山王府近边的破庙里，他负伤时偶遇的那个对他有救命之恩的瘦小女子；

    她明亮的眼眸，像极了暗夜里的烛火。

    这些年来，他不曾这样清晰的想起过她，不管是不是对自己刻意的回避；

    他以为，他这一生，都不会再听到有关她的消息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同胞弟弟，也在平乱那段时间里见到了她；这些年来，泽沣从未提起过一个字。

    他如何知道了陵山王府密道的事情，如何见到的她，不得而知。

    兰堇的思绪有些乱。

    他的这个同胞弟弟，比自己晚出生只那么一会，和自己长相几乎一样；可他们的个性却恰相反，打从小，他们就不亲近，反到是叔父家的表弟，更和自己谈的来些。

    穆兰堇是责怪同胞弟弟的。可穆泽沣，其实不就像他自己一样吗?

    他从遇见到放了弦清，再到借助她的帮助回到军中的事情，这些年，他不也是守口如瓶吗？

    穆琰容，他是惊讶的，他默然无语了好久。

    造化真真弄人，他想。

    或许就连弦清自己，在她决定和泽沣远走时，她都不曾知道，她倾心惦记着的少年将军，和那个在黑暗的密道里送吃食的给她的人，根本不是同一个。

    可在她给琰容的留书里，她是那么坚信着他。

    琰容曾想，是怎样的信念，让一个女人这样的执著。

    转念间，他却是想起弦清。

    距离泽沣和弦清，宋临和他自己分别离开落玉小住和海山镇，从深秋到严冬，已有段深时日了。

    那么弦清呢?

    她若是已经知道了真相，她会做如何反应？

    她爱的那么深挚，她可受得了这样的变数？

    一连串的关于弦清的的问题，一些很不好的预感，汹涌在琰容的脑海和心间，他忽然焦急起来。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饮尽；温着的酒早已凉了，冰凉的温度和灼烧的酒精，混合着划过穆琰容的喉咙，以平复他微乱的心绪。

    又过了那么一刻，琰容开口问兰堇，

    “大哥，可知道二哥近来的行程吗？”

    穆兰堇缓缓回神，也缓缓明白了琰容的意思。

    略一思忖，　他答：

    “泽沣官在都察院，他这次奉旨出巡，走的是南边一路。照日子算来，应该在返京的路上”

    说罢他站起身来，对琰容缓缓说道：

    “琰容，泽沣无论在哪，我会派人去查。他是朝廷的特使，应该很快就能知道消息。”

    穆琰容也跟着起身，轻轻点了下头。

    在座三个人都知道，这顿饭，不必吃下去了；吃不进，也索然无味。

    两兄弟对视着，在各自的眼底深处，都看到了一些平静表面下，掩藏不住的思绪，可又谁都没有再多说什么。

    “琰容，我在庶川还有军务在身，灾情严重，关乎百姓安危，刻不容缓。”兰堇默了下，复又开口，

    “查到消息，你可以带宋临过去。我办好这边赈灾的事情，会去跟你们会合。”

    琰容怔了下，他终是开口道，

    “大哥，是我错怪你了。对不住！”

    兰堇拍拍琰容的肩头，他勉强一笑，

    “这般错综复杂的往事，任谁也会误会。”他说，

    “琰容，别放在心上！”

    就在兰堇准备转身步出的间隙，琰容问他：

    “大哥，你认识的弦清，是个怎样的人？”

    兰堇的脸上，有一抹不自觉露出的淡淡笑意，他沉默了片刻，像是想起了往事，久久，琰容听他数说，

    “她那时还小，顶多十五六的年纪。明明害怕的发抖，可她的眼神，又异常的坚强。”

    兰堇离开后，琰容和宋临久久地坐在桌前，

    琰容破例的一杯接一杯的饮酒，直到面前的酒壶空了。

    那一晚穆琰容终于知道，比起两位表哥，他和弦清的遇见，实在是太晚了。

    可是弦清，你又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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