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三叩之后，你是我永远的师尊

    wed feb 11 09:11:49 cst 2015

    骅散离去，殿内便只剩下了道天雷与落茫二人。

    “师尊……对不起……是我连累您了，我愿意接受被逐出九云门十日的惩罚。”落茫心中愧疚难抑，如果不是他，师尊也不会和骅散闹这么大的矛盾。

    “不怪你，你也无需自责。”道天雷感慨道，“那骅散与我之间的仇隙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具体也不是几字几句能够说清的，这次他会亲临，多半还是第八峰的玄渊长老看不惯我，花费大代价才请动的……但说到底，其实他们都没有错，错的是为师。”

    道天雷沧桑的语气回荡在空寂的凌绝殿内，“错的是为师啊……”

    “我说……落茫，你入我第九峰也已有半月了吧？”道天雷突然这般问道。

    “是，已有十五日了。”落茫回答。

    道天雷点了点头，“我虽然被你恭称一声‘师尊’，但要说真为你做了些什么，还着实说不上来，倒也算是有愧于你……这样吧，这颗清散丹和《魔兽鉴》你便拿去，你若是在外身受重伤，服下此丹后可立即痊愈。”他将袖一甩，一小“颗粒”登时朝落茫激射而来，并迎风见涨，最终化作一颗青雾萦绕的丹药，落在了落茫跟前。

    “这……弟子不敢收……弟子受了您这么多关照，实在是不敢收！”

    落茫说的是发自肺腑的话，他自从入了第九峰后，便一直都是在受师兄师尊和保护，现在要他接受这枚一看就极为珍贵的“清散丹”，他实在是不敢也不愿。

    “拿着，这本来就是你的，原来还以为你一次修不成《吞噬法门》的，当时就准备给你，却不想你一次就成了，真是让老夫吃了一惊。”道天雷笑着地说道。

    落茫犹豫半晌，才运用《缩变术》的法诀，将两物慎重地收入了袖中。

    “你在外十日，凶险莫大，这《魔兽鉴》便是对魔尘内的魔兽分布与种类强弱进行了准确介绍，可助你一臂之力，切记勿要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了，老夫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

    落茫闻言的这一刹那，不禁百感交集，道天雷对他浓浓的关怀与忧心自己仍然是魔的恐惧混杂在一起，融在他心里再也化不开，他双腿一软，不禁“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这一跪，却就再也站不起来，而是用带着哭腔与恐惧的语调对道天雷道：

    “师尊，弟子有一事不知该说不该说，望师尊成全！”

    道天雷见状无喜无悲，像是早有预料地道：

    “你可是想说你依旧是魔？”

    被道天雷一语道破心中所想，落茫不禁一时悲伤满溢，眼泪不可遏制地狂涌着。

    他头都不敢抬，赶忙说道：“师尊，弟子近几日一直都在做了一个古怪的梦，梦见一白衣男子争渡，而自己竟变成了透明空洞，体内充斥着无数的气泡……就在一个气泡中，正是那熊熊燃烧着的魔源之焰！而方才骅散前辈也在我体内检验出了魔源之力的灰烬……弟子恐怕……恐怕……依旧是魔！师尊，弟子依旧是魔！是那人皆唾弃的魔啊！”

    “师尊，我到底该怎么办……师尊……我是不是已经没有再待在第九峰的理由了……我以后是不是会变得嗜血狂暴，杀人如麻

    呢？”

    “可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魔就一定要被杀尽，为什么魔就一定是罪恶的存在呢？弟子不懂，望师尊劝教！”

    落茫几十来的痛苦和恐惧，全然宣泄在了这些话语中，可是，道天雷他将会如何反应呢？

    道天雷无动于衷地看着落茫，许久许久，才长叹一口气道：

    “徒儿啊，你可知那日我为何会对你展露杀机吗？原因并不是你身怀魔源之力才那样做的，我只是发现你的道绝师兄太过易轻信他人，想要让他以此为戒而已……可事实是，即便那时道绝他不出手助你，我也是不会杀你的啊……”

    “你生世凄苦，这我自然是懂的，浪涯、莫花、道绝……还有断天，他们四人都是孤儿，为师在一次外出时遇见他们四个，出于同情可怜，于是收留了他们……说到底，你们五个都是一样的啊……所以，为师怎么会忍心杀你呢？”

    “落茫，”道天雷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落茫闻言不禁一怔，涩声说道：“弟子在。”

    “你要知道，这世间的魔并不都是杀人如麻的存在，有时候，所谓的魔，也只是一些不为世人所理解的可怜存在而已，你既然已经是我第九峰的小师弟了，那么……”

    “即便你是魔又如何呢？”

    “在为师眼中，不管别人如何看你，你始终都是我的徒儿。”

    道天雷的一番言语，触动了落茫内心最柔软的部分，或许，他将永远都不会忘记今日今刻道天雷对他说的这番话――

    “无论别人怎么看你，你始终是我的徒儿。”

    落茫仿佛又回溯到了荒家村里，回溯到了过去，回溯到那片星空，那时的他，遭人唾弃，除了她以外他一无所有，他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他从来都不懂亲情的含义，直到现在――

    师尊的长笑声，师尊那一袖，师尊暗地里对他的关注，师尊对他的爱护，他怎么能将这些忘记了呢？

    “谢师尊！”

    这一声师尊，与以往不同，这乃是他从入九云门开始到现在喊得最深情的一声“师尊”！

    “古来拜师便有三叩之礼，你入门至今尚未行过此礼，今日便在这凌绝殿内了解了吧。”道天雷笑着说道。

    “是，弟子遵命！”

    落茫眼含着泪，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下了第一个头！

    落茫抬头，紧接着重重地磕下了第二个头！

    落茫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磕下了第三个头！

    道天雷朗声笑着，笑声激荡冲霄，拨云掠空！

    “从此之后，我落茫便永远是九云门第九峰的弟子！”落茫毅然道。

    “从此以后，你落茫便永远是我道天雷的弟子，谁敢欺负你老夫绝不轻饶他！”道天雷笑道。

    从此以后，你我便永远是永远的师尊弟子，一生一世也决然不改！

    道天雷掸去落茫衣衫上的灰尘，拉着他站起来，道：

    “你这次离开九云门十日，即便有清散丹也是九死一生的大杀局，这次玄渊他定然会掀起什么风波，欲要将你抹杀，你切记不要在同门面前泄露出自己的身份，否则性命不保！为师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剩下的路还要你自己走，不要让为师失望！”

    “嗯。”落茫睁着发红的眼睛，坚定地回应道，“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定然不会让师尊失望的！”

    “关于你是不是魔这一问题，不要对外伸张，另外也要提防魔盟中人，万不可听信妖言，做出不道之事！”

    沉吟良久，道天雷方才缓缓道：

    “你也不必惊恐担心，只需按着自己的本心行事即可，记住你自己的选择，那次化魔后你昏迷间做出的选择，是魔也好，是人也好，还是其他的选择也好，为师都支持你！”

    “记住，我第九峰的所有人，都站在你的身后！”

    ……

    这日，一白衣少年独自一人踏出了第九峰的山门，他回过头，发现那由破败的石柱支撑起的石牌上，写着三个古奇大字――

    第九峰！

    “第九峰……”少年口中默念。

    ……

    “传令下去，动员第八峰的所有第三炼以下的弟子，去追杀那个叫落茫的魔修！”

    第八峰顶，一老者冷冷道，他的衣衫猎猎作响，正是第八峰长老玄渊本人无疑！

    “道天雷，我要你好看！”

    ……

    “师尊，你这是让他去送死啊！”

    道天雷、莫花、浪涯三人立于第九峰顶，鸟瞰着落茫的那羸弱的身影渐渐远去，浪涯心急如焚，巴不得把他的小师弟立马从山门外拽回来，但没奈何道天雷不让。

    “早知如此，我那日就早早得让小师弟逃掉！”浪涯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原先还在凌绝殿外吸收着雾霭，但忽然察觉到一股极端强大的气机散出，而且绝不是他师尊！所以当时他就有些心慌，但碍于门规，还是不敢闯进去。

    浪涯忽然间想起了李道绝，如果换了是他，那么他一定能毫不犹豫地闯进去吧？

    道天雷脸色古井不波，看不出丝毫心绪：“逃？能逃到哪里去？人既生于世，那么要面对的便必然要面对，我年少时曾游历无数山川，领略过无数风景，曾在一处山巅见到过两株九黎散华草，一株毫无遮掩地暴露在风雨中，一株则隐藏在阴暗的悬崖沟壑中，且都已然快化丹，我当时很欣喜，原以为能收获两颗溯灭级丹药，但最终事与愿违，只有那株暴露于风雨中的九黎散华草化丹，另一株却由于常年精华不足，已知丹草败坏，无法化丹。”

    “或许，在阴暗悬崖沟壑中的那株九黎散华草不需要抵挡风雨也能好好地活着，可相应的，它便无法接受足够的阳光来生长，所以它的命运注定是这样。人便同这丹草一般，丹草通过吸收自然精华来最终化丹，人通过接受磨难和挫折来变强……你们的小师弟，现在缺少的就是磨难与挫折。”

    ……

    人都是需要磨砺的啊啊，今天这一章原来打算八点出来的，但是结果到九点才出来，小上致歉。
　　http://www.xshuquge.net/txt/4213/1561982.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xshuquge.net。书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wap.xshuqug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