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恨天怨地穷途路

    wed feb 11 23:06:45 cst 2015

    一队人马背后走出一个人，借着火把的光亮，隐约是霸天，身后跟着的人好像是管家李四，只听他说道：“正是本人霸天，老弟，你小子真是走狗屎运，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本人佩服，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大家也算是老熟人了，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嘛，快领着你的乌合之众出来投降吧，本人对天发誓，定饶你们一条狗命，否则，哼哼，别怪不客气！”

    落花和落汤鸡一听，知道是霸天带着人来了，可奇怪的是，既然有那么多官兵，为什么没有县太爷霸和呢？落花一想，霸天这个人是有仇必报，况且自己弄瞎了他的一只眼睛，还让他在擂台上出了那么大的丑，今天竟然答应的这么痛快，其中必然有诈，便向落汤鸡使了一个眼色，落汤鸡马上反应过来，接着大声说道：“既然是霸天大哥，那当然是信得过了，好，我这就将这个好消息报告给我家大哥，他正闹肚子呢，蹲在茅房半天了，外面的兄弟请稍等片刻。”

    落花和落汤鸡贴下身来，硬磨时间，心里直想着按到赶快挖通吧，正在这时，算无敌猫着腰溜了过来。

    外面有点按耐不住了，李四是个出了名的机灵鬼，不仅一肚子坏水，反应也较常人迅速，他隐隐感觉有点不对，便凑到霸天跟前，轻声说：“老爷，此间恐怕有诈！”

    霸天望望寂静无声黑漆漆的院子，得意洋洋地说：“管家，你也太高看他落花了，能有什么诈，这么个小院子，几百人围得牢笼一般，莫非他还能插翅飞了？都是你出的骚主意，诱他们出来，要我说，直接杀进去，一刀一个，省时又省力。”

    “老爷说的对，一针见血，直击要害，干净利落，可是小的以为，咱们这么多人，一者不能全部挤进院子，二者也不宜施展手脚，万一中了他们的埋伏，岂不可惜了，虽然他们人少，但若都守在门口，就有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啊，”李四一边拍着霸天的马屁，一边道出自己出此良策的原由，拿眼瞧霸天，见没什么异常，便接着说，“插翅飞倒不至于，量他们也没这个本事，但是小的怕――”

    “怕什么？”霸天扭转头，看看李四说道。

    “怕就怕他们院子里有暗道，贼人故意拖延时间，然后由暗道各各逃走。”李四说这话的时候简直就是咬牙切齿，好像他跟落花有杀父夺妻之恨似的。

    霸天一听，觉得甚是有道理，低声回道：“真不愧是算死鬼，想得周到，这次拿住了落花，老爷我重重赏你。”

    外边暂时按下不表，单说门内急着的落花，落花见算无敌过来了，以为暗道被挖通了，忙拉过来，依着墙，轻声问道：“暗道挖通了？”

    算无敌摇摇头，附到落花耳边说道：“大家轮流换了几波了，土也挖出来好多，可就是不见通，不会是堵死了吧？”

    落花心里也急得要命，知道时间紧迫，此刻真是时间就是生命，一秒钟都浪费不得，硬拖这个办法撑得了一时撑不了太久，霸天随时都会冲进来。可是暗道又不知被堵了多长，如果全堵了，就是挖到天亮也挖不了多少。此刻落花的心中直如热锅上的蚂蚁，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他看看算无敌，轻叹一声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快去加派人手挖，一刻也不要停，应该很快就挖通了。”

    算无敌刚离开，门外就传来了族长义子的声音：“霸天霸老爷说了，再给你们最后三十秒的时间，如果再不出来，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下面，我开始倒数了，30,29――”

    落花的到已经抽了出来，落汤鸡也悄悄将刀抽出来，落花回过头，看了看落汤鸡说道：“兄弟，一会儿我冲出去杀出一条血路，你带着大伙赶快跑。”

    落汤鸡眼泪汪汪的望着落花，动情地说：“大哥，我的命不值钱，让我来打头阵，你带着大家跑吧，日后大家还要靠你呢！”

    落花拍拍落汤鸡的肩膀，长吸了一口气，说道：“兄弟，你们都是我带出来的，而今，落魄人死了，落水狗也死了，我不能让你再出意外，否则，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自己。”

    落汤鸡内心波澜起伏，低声满含内疚的说道：“大哥，其实――”

    他想全盘说出实情，可是此刻落花的心思全部在这里，也未能听出他话中想表达的意思，只想着如何带大家逃出去，这时听到外面报数道：“10,9――”

    落花“嚯”的一下站了起来，抬脚就要向外冲，说时迟那时快，落汤鸡一个扑子，将落花压在地上，还未动弹，只见算无敌急匆匆跑过来轻声说道：“大哥，暗道挖通了。”

    落花一听，不由的欢喜起来，忙转身向暗道奔去，到暗道口上，急忙吩咐道：“大家快，一个一个排队，妇女儿童在前，壮汉垫后。”

    大家迅速有序由暗道离开，落花在最后，手上拿着一个炸药包，导火索“呲呲”响着，就要燃尽之时，院子门被踹开了，只见几个官兵举着大刀率先奔了进来。落花将炸药包一掷，转身跑进暗道了。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暗道被震得“唰唰”直掉土，暗道口被堵上了，落花赶上等他的算无敌和落汤鸡，落汤鸡拍拍落花身上的尘土，笑着说：“大难不死，必有――”

    突然，落花的脸变得死灰一般，大喊一声：“糟了！”

    吓得算无敌和落汤鸡一大跳，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事，算无敌上前问道：“大哥，怎么了？”

    “雅秋！”落花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两个字。

    原来，之前落花将雅秋安置在屋子一角，叮嘱不要出来，等他来接，刚才一匆忙，竟然忘了接雅秋，大伙都出来了，独独把雅秋忘在了里面。

    落花转身扑在地上，看看被自己亲手炸断的暗道，捶足顿胸，痛哭不已，凡是长脑袋的人都明白，雅秋是在劫难逃了。落花一想到，从此两人再无相见日，唯有阳泉路上重相识，更是悲愤不已。

    算无敌和落汤鸡也被这一变故吓得不知所措，本来好好的一个计策，却因为大意，丢了雅秋性命，他们也悔恨不已。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还要好好活着，算无敌率先清醒过来，忙一把拉住落花，急声说道：“大哥，快走吧，再晚了，谁都逃不掉。”

    落花看看落汤鸡和算无敌，沙哑着嗓子说道：“好兄弟，你们快走吧，莫再管我，雅秋都不在了，是我害了她，就让我陪她一块去吧。”

    算无敌知道说什么话也劝不了昏沉中的落花，当机立断直接给了他一巴掌，落汤鸡忙接上话说到：“你干嘛打大哥？”

    算无敌也不管落汤鸡，晃着落花的肩膀，激动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这点挫折算什么，这么多兄弟都还等着你，落魄人和落水狗的仇，雅秋嫂子的仇都还未报，你就要死，值得吗？别让兄弟们瞧不起你，是男人，就站起来，一起出去，东山再起！”

    落花一见到雅秋遇到这种结果，刚开始只想着夫妻感情，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经算无敌这么一巴掌，又是一通言语相告，终于回过神来，想到报仇，于是，“唰”的一下站起来，腥红的眼睛就像发怒的狮子，恶狠狠的说道：“报仇，我要报仇！”

    说着便用手挖土，边挖边说：“报仇，报仇！”

    一旁的算无敌和落汤鸡看出落花已经失去了理智，便不由分说，架起他就向外跑去。

    一群人汇合之后，踉踉跄跄向村外树林里跑去，身后隐约可听见大队人马的叫喊声，偶尔会闪出几支火把，快速的移动着。众人谁也不敢停下喘息，加快步伐向西边密林奔去，落花被架着，口中仍然不停地念叨着雅秋的名字。

    东方天际微微泛白，漫天的乌云游来游去，树林里偶尔传来几声鸟叫，显得那么凄凉。落花一众人等显然是走累了，再无力气可行，纷纷倚着树干或坐或躺。秋天的山林里，已经冷得有些耐不住了，落汤鸡逮到一只野山鸡，炖了一锅汤，先盛一碗端给失魂落魄的落花，滚热的汤让他有点端不住，边哈着气，边倒着手，直到落花面前，看看碗，口水都滴了进去，再看看落花，轻声说一句：“大哥，喝点汤吧，暖暖身子。”

    落花看看落汤鸡，抓住他的胳膊摇晃道：“看见雅秋没有，她喝汤没有？”

    经他这么一摇，热汤溅到落汤鸡手上，一个抓不住，碗掉在了地上，“咣当”一声，摔了个稀碎。

    落花看看那只碗，痛苦地说着：“碎了，碗碎了！”

    落汤鸡不知该怎么办，拿眼瞅瞅坐在一旁的算无敌，算无敌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是轻轻摇了几下头。

    落汤鸡再会去盛汤时，发现连锅都没有了，一旁正有人抱着锅在舔呢。他只好苦着脸折回来，看看打碎在落花面前的那只碗，幸好还有一小瓣里有几口汤没撒出来，里面还泡着一小块肉。脸上顿时有了笑容，忙弯腰去捡，谁知，落花突然仰头大笑，接着便是手舞足蹈，落汤鸡着实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再看地上那瓣碗时，发现已经滚了几滚，在他身后晃悠呢，里面的汤被洒的一干二净。

    落汤鸡怀疑落花是被气疯了，摇着算无敌肩膀说道：“大哥不会是真疯了吧？”

    算无敌刚要开口，只听身后一声：“原来你们躲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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