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侥幸

    thu feb 05 03:56:56 cst 2015

    喝完了酒,吃完了饭,我们都已经失去了意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石亮家的,那晚之后发生的什么事,我们都想不起来了。就知道第二天下午我清醒的时候,地上躺着三个人,我和老改倒在床上,他横着倒在那里,脚踩在睡在床边杜焕欣脸上。我枕着他那个肥肥的肚子,双脚踩在地上睡着。石亮和赵品翔互相骑着,打着鼾声,口水流到了对方的嘴里,看着他俩这个状态,我突然有种想吐的冲动。

    站起身,挨个的打醒他们,他们几个睁开眼看了我一眼又都保持这原姿势睡了,只是没到三秒,杜焕欣第一个蹦了起来,边搓着脸边说:“我操,我说怎么这个味儿!你他妈拿我脸当垫子了。我说怎么做梦一直都在厕所蹲着呢!你个瘪犊子给我起来。”说完就去捶打老改,可他那小体格,怎么跟退伍的老改比?老改就一挥手,就把他扔到了沙发上。这八年,老改赵品翔石亮三个人,为了能进国营的工厂,都选择了当兵。只有杜焕欣,是我们这里唯一的大学生。就在杜焕欣还想再跟床上的老改打一架的时候,另两个地上的二货也蹦了起来,俩人都是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干呕。我刚刚看到了,俩人的嘴随着呼吸越来越近,似乎舌头都碰到了,我那一身的鸡皮疙瘩啊。洗漱疯闹了一阵,时间到了六点。李翔应该是昨晚走了,老改给他打了电话,知道没出什么事,又让他帮着他们请假之后就没再去管他。我们五个,由于前一天的宿醉,都是头疼胃疼,虽然饿了,但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就下了点面条,聚在一起吃了起来。

    吃了一大碗面条,肚子舒服了一些,我又问起了这栋楼的事情。石亮放下碗跟我说:“你真的学了捉鬼的本事?”得到我肯定答案之后,他接着说:“没人知道是什么东西在闹事,是人是鬼,谁也不知道,不过,我倒是真的见过一次。”

    第一次出事之前,也就是13号的晚上,那天石亮是三班(凌晨一点上班),深夜十一点,石亮被上班的闹钟叫醒,他迷迷糊糊的洗漱了一下,吃了一口饭,就准备出门,突然他发现,外面怎么那么亮?看这光亮,不是月光啊,因为月光是柔和的白色,可外面的亮,是一片惨绿。他走到窗前向外看去,就见他家楼下的一块草坪中,泛起了阵阵的绿光,似乎还有一些颗粒漂浮着,这光,亮了几分钟,就见从光中慢慢的升起了几颗人头。没一会儿的功夫,几颗人头全部的升出了地面,那是一个个的人影。这些人的脸都被头发遮住了,虽然有光亮,也看不到他们的脸。石亮粗略的数了一下,是十个人影。石亮这时早被吓的说不出话了,双腿哆嗦成了一块,如果不是他平时胆子大点,估计现在的裤裆都是湿的。他实在是不敢下楼了,准备打电话请假。可是不知道怎么了,电话总是打不通,一点信号也没有,石亮的心都凉了。这时更加惊悚事发生了。就见那些个人影,飘向了他家这栋楼,他家的楼有五个单元,这些人影分散成五部分,飘进了每个单元门的门洞。这时石亮的冷汗再次讲他的衣服打透。他悄悄的来到门口,紧张的趴在猫眼上向外张望。他大气都不敢喘,屏住呼吸,咬紧牙关盯着外面。大约一分钟之后,一股透骨的寒意从门外袭来,石亮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就在他一晃神的时候,猫眼前多了两个白色的影子,就是他刚刚看到的人影。石亮差点惊叫出来,还好他及时捂住了嘴。那两个影子就那么站在他的门前,石亮知道坏了,他们一定感觉到了他的存在,他虽然害怕,但还是忍不住趴在猫眼上看,当他再次向外看的时候,那两个人影动了,是朝着他的房门来的。石亮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裤裆真的湿了。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动静,他哆哆嗦嗦的爬起来,向外面张望了一下,门外很安静,什么也没有。刚刚是自己的幻觉吗?不会有这么真实的幻觉!观察了一会儿,他回到屋里,再次来到窗前,没一会儿,从其他的楼门里飘出来八个影子,重新回到了草丛那里。一阵绿光闪动,这些人影又消失了。

    第二天,石亮战战栗栗的走出房门,他很不解,为什么他家楼门里的影子不见了?是不是进了他的家?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他回转身要进屋,突然看到门框上挂着一块八卦镜,他突然想起来了,这块八卦镜,还是当初我送给他的,那是我在大乘寺外的一个工艺品店请的,一共是五个,我们一人一个,而且我还找一位出马仙给这五块镜子开了光,花了我一笔不菲的价钱。看到这块八卦镜,他突然明白了,原来是这块八卦镜救了他,也就是我救了他。给单位打了电话,请了两天的假,他又匆匆的跑到市里的大乘寺,请了一串佛珠,挂在了自己的卧室。

    当天晚上,石亮根本睡不着觉,就坐在床上抽着烟,时钟到了十一点半,外面又闪起了绿光,他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摘下墙上的佛珠挂在自己脖子上,猫着腰走到窗台边上,盯着楼下那块草坪。十二点的时候,草坪上的绿光更胜,昨晚的那些身影再次出现了,还是十个,还是分成五波进了五个楼门。石亮紧紧的攥着手里的佛珠,整个手掌的被用力过度弄的发白了,指甲深深扎在肉里,一丝疼痛才让他镇定了下来。他不敢再去趴猫眼,他不知道,今天的八卦镜还能不能救他。他就蹲在窗台边上,打着哆嗦,嘴里念着阿弥陀佛。估摸着快到昨天那些影子离开的时间,石亮扶着窗台站了起来。那些影子还没出来,石亮忐忑的等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等的是什么。这时,他看到有个人从远处走来,是隔壁楼门的王哥,完了,那些影子还没走,怎么办?怎么办?石亮有心提醒,他准备打开窗户喊一声,可突然他听到一个声音:“少管闲事,昨天放过了你,今天再多事就要你好看!”声音传来的方向是那块草坪,石亮当时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做。突然一声尖叫把他喊醒了,是王哥!他终于站不住了,一头栽倒在了地上晕了。

    第二天醒来,就听说了王哥昨晚出了意外的消息。他很内疚,也很害怕。内疚是自己没有提醒王哥,害怕是那个声音,那是什么东西的声音?尖尖的,邪邪的。晚上还是睡不着,可再没有头两天夜里的异像,第三天没有,第四天没有。他以为事情结束了,没想到,一个月后的13号,异像再现。第二天又死了一个人。他知道了,这玩意是有规律的,他想把这事告诉自己的邻居,提醒他们注意,可不管怎样,他怎么也说不出口,急的自己抓耳挠腮,可就当他要说的时候,就像失语了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

    就这样,他又强挨了一个月,果然在13号这一天,同样的事情又出现了一次,这种知道有难,却又无法告知他人的折磨,谁都承受不了。就在石亮即将崩溃的时候,我回来了,多年的兄弟情谊,让他暂时忘却了恐惧与折磨,经我提起,他才想起了这事。说来也怪,他跟我们这些朋友诉说这事,就特别顺畅,只要跟自己周围的邻居就什么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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