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命案

    thu feb 05 04:03:43 cst 2015

    我家乡的电厂,供应了整个一个区的居民和工业用电,每天产生的废水是一个不可估量的数字。建厂初期就挖掘了一条排水沟渠,我们这里的人都习惯性的管它叫排水沟,名叫沟,实则这条排水沟的长度和规模不比一般的小河差。最深的地方能达到十米多,宽也能达到五米多。虽然这条沟是条排泄废水的渠道,但这里面也是有生命的,鱼虾之属多不胜数,周围的居民也常在这里钓鱼游泳。

    我们家这个小镇,虽然地处偏远,但也有那紧跟时代潮流的人,当初刚刚改革开放的时候,就有一位有头脑的人借着这股子东风发达了起来。后来,这人成了我们这数一数二的大人物。这人姓赵,九十年代家财就达到了数百万之多,人们给他起了个绰号叫赵百万,这个名号一直沿用至今。赵百万有一个儿子,用现代的话这是纯纯的富二代,土皇帝的太子爷,平时作威作福,花钱大手大脚,交游广阔,什么娱乐项目他都喜欢玩。

    前些日子,这位太子爷约了两个狐朋狗友出去钓鱼,由于头天笙箫犬马纵欲过度,早上起来的晚了些,嫩江上的好地点自己是占不上了,那两个朋友提议,排水沟也是个不错的地方,而且那里面大雨很多,曾经就有人在里面钓出过八斤重的大鲶鱼。太子爷一想,反正自己钓鱼也不是为了卖,就是为了钓到大鱼的那种成就感。就带着钓具开着自己那台霸道去了排水沟。找到了一个地点,下了两个杆,三人就坐在了边上抽着烟等着。等了半小时也不见有什么东西咬钩,三人无聊,搬出一个折叠的小桌只在地上斗起了地主。就在太子爷第三把连庄地主的时候,就听鱼竿上的提醒器嘀嘀的叫了起来。这个鱼竿是他找人订制的,下了竿之后,人可以不在边上等着,如果有鱼咬钩,提醒器就会嘀嘀的响,提醒有鱼咬钩了。

    本来这把牌不是很好,太子爷一听有鱼上钩,马上把牌扔到牌堆里冲着鱼竿跑了过去。提起鱼竿,入手沉重,是条大鱼!一个人还拽不上来,太子爷大声叫那俩人来帮忙,那俩人跑过来,帮着太子爷抓紧鱼竿,然后沿着河边来回的走了起来,边走还边放手里的鱼线,放一点再紧多点,这么折腾了十分钟,水里那东西估计是被三人磨的没了力气,鱼竿上的力量越来越小,三人一看差不多了,又走了两步,三人对个眼神,暗暗喊了个口号,三人一起用力往上一提鱼竿,就见从水中拽出一条能有狗一样大黑乎乎一条大鱼。这条鱼被拽到岸上之后,还在那扑棱棱的蹦着,一人马上抄起网兜子扣在了鱼上面,又向离水远的地方拖了一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折腾十多分钟了,三人早累的一身臭汗了。浑身粘糊糊的很不舒服,太子爷歇了一会,脱了衣服就要小睡游一圈。旁边一人拦住他说:“赵哥,别下啊,这地方的水不干净,而且这地方年年死人,咱在这玩一会儿就得了,今天也掉了这么大一条鱼。够咱炫耀了,咱现在回去,去洗浴中心再洗吧。”太子爷听他说,看了看地上的鱼,嘿嘿笑笑:“确实啊,这么大的鱼太少见了,是够咱们炫耀一下了,不过这身上黏黏的,真难受。我不下水,就在边上洗洗就得,你俩收拾收拾,我洗完咱就回去。去紫心怡,我请客。”那人一听,乐呵呵呵的就跑过去跟另一个人开始收拾了起来。等两人收拾的差不多了,回头再找太子爷的时候,就发现,人没了。两人以为他找地方去方便了,也没在意。又过去十分钟,还不见他回来,两人有些急了,训着河岸喊了起来,找了好久都不见太子爷,只是在岸边找到了一只他的鞋。两人心想,坏了,莫不是掉到排水沟里了,真是这样,那他俩就算交待了,怎么办?俩人面面相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最后一咬牙,报警吧。打了电话,警察一听是赵百万的儿子失踪了,马上就通知了分局,五分钟不到就来了两辆警车。那两个人还在原地等着,等看到警察之后,两个人连哭带嚎的把事情报告给了警察。警察经过仔细的现场鉴定,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现场只有一条车辙,表面没有其他车辆来过,现场除了那条鱼挣扎过的地方,根本就没有打斗过的痕迹。看那两个报案的人,也没有说假话的表现。除非两人是惯犯,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可是他们的动机是什么?车上值钱的东西都在,如果是为了钱,那他们杀完人为什么还要报警,报警后怎么可能还在现场等着?寻仇嘛?不像,如果他们之间有过节,按着太子爷的习性,绝不会跟他们走的那么近。半个多小时之后,一辆宝马急速看到了现场,车上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这人中等身高,一头花白的头发看着很有气场,一双眼睛精光四射,可现在脸上,有着掩不住的担忧之色,这人就是赵百万。分局的赵局长,早在接到通知的时候,就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他看到自己这个本家大财主来了,马上迎了上去,排着赵百万的肩膀安慰:“老哥哥别太担心,我们正在仔细的搜索,如果咱儿子没事,我们就能找到他。”赵百万盯着排水沟头也没回的问:“那要是出事了呢?”赵局长一错愕:“老哥这怎么说的,咱儿子吉人天相,不会有意外的。没准就是贪玩,走的远了些。”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行,多大个人了,走了一个多小时,还没穿鞋,弱智都干不出的事,这么精的人能干出来?赵百万没接赵局长的茬,自己走到水边,朝着水里看去,也不知道他能看出什么,就那么愣愣的站着。赵局长安排了一下手下人的工作,看赵百万站在水边半天了,就走过去对他说:“老哥,别在这站着了,这事你就交给我们警方吧。我们尽最大努力,一定找到咱孩子。”赵百万听他说完,点了点头说:“那就麻烦赵局长了。”说完就向着自己的车走去。

    警察在周围搜索了一天,依然一无所获,这期间,打捞队也在河里找了一天,也是没有找到太子爷。就在天就要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一个打捞人员从水里钻了出来,甩着手里的东西大声喊:“有发现!又发现!”岸上的人听他这么一喊,马上把他搭上岸来,一看他手里的东西,是一双鞋。拿过太子爷的鞋一比对,没错,是同样的款式,同样的老人头,现在确定了,太子爷一定就在水里了。今天天太晚了,水下本来就视野不好,入夜了更是不可能有什么发现了,向上面报告了一下,留下了十几个人守夜,剩下的人都撤了。

    这几个守夜的人,买来许多熟食啤酒,开着汽车的大灯就在岸边喝了起来。几人喝到后半夜,其中一人说道:“唉,你说这么有钱的人就去了,真是没这福分啊。要是我也向他那么有钱,我肯定远离任何危险的地方。”又一人接口说:“拉倒吧你,你要真有钱了,什么事你不敢干?这赵大公子也算赚道了,怎么说人家也享了三十来年的福了,不像咱们啊,出生就开始受穷,让我也享三十多年的福,现在死了也值了。”又一个声音说:“别,如果让我也那么有钱,享三十年的福哪儿够啊。只是咱们在这怎么感叹也是白费劲,谁让咱出生不是含着金钥匙呢?这辈子咱们算是当不了有钱人了,只能苦逼的干着警察这份差事了。”又一人说:“是啊,咱们这差事,说出去风光,可谁知道怎么的苦啊,进了分局,进了刑警队还能有点好处,着一天天的干个小片警,就窝在个小派出所里。有什么发展,说出去是公务员,一个月才两千来块,没案子还好点,有点事咱们就遭罪了,尤其这种有钱人家出了事,咱们就更被折腾的要死。”他说完,周围一片唉叹声。气氛就这么沉闷着,突然一个声音从水面方向传来:“救救我,救救我”着声音很轻,但是在这样静的深夜却格外的清晰。几人都不敢相信的对视着,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他们的幻想破灭了。“救我,救我啊。”那个声音又钻进了几人的耳朵里。其中一个人拿起手电,向着河里照去。顺着手电光看去,就见河边趴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几个胆小的“妈呀”一声站起身就往边上的车里钻去,这几个胆小的一带头,剩下的人也跟着噌噌的钻进了车里,瞬间,三台车都钻满了人,有两台车,一阵轰鸣就跑没了影。剩下那一辆始终也没有发动,车上的人都催着开车的那个小片警,让他赶紧发动。开车的那个人看其他两辆车都没了影子,拔下钥匙对他们说:“你们是不是傻,我们今天在这守着为了啥?”没得到其他人的回应,他接着说:“出事的是赵百万的儿子,局里才派了咱们12个人守着,希望能有点其他的发现。现在,当事人自己钻了出来,不是剩了咱们的事了?而且,咱们把赵世勋救了,那就是大功一件,不说单位发的奖金,你们说,就赵百万那,能亏了我们嘛?”其他人一听他说的在理。都直夸他聪明,果然是聪明人,恭维了一阵,几人打开车门下了车朝着那个人影走去。那人影在这段时间没发出什么声音,当听到关车门的声音,那个人影又开始虚弱的喊:“救我,我是赵世勋。救我。”这几个小警察一听,那人自己都承认了是赵世勋,救了他自己的前途可是无法限量了。几个人内心一阵的激动。其中一人甩下其他人,当先奔着河边跑去,边跑边说:“赵世勋,别怕,我来救你。”后面几人一看,气不打一处来,这是想强头功啊,几人也都加紧脚步赶去。就在几人刚要到岸边的时候,没想到河里一阵银光闪烁,随后一条黑影越出水面,把当先那人拉到了水面下不见了踪影。剩下几人被这一幕吓了个措手不及,都呆呆的立在那里,再看岸边,哪还有什么人影,“妈呀,水鬼拉人了!”也不知道谁突然来了这么一嗓子,剩下几人被他吓了一跳,回身就朝着车跑去。有那胆小的,大小便都失禁了,车里弥漫着屎尿的骚臭味。那个提议的司机插上钥匙,油门一脚到底开着车就跑了。

    上面得到报告,说昨晚守夜的人又有出事的,马上就感到事情大了。马上联系了电厂,让他们把排水沟上游的闸门放下,他们准备断流寻人。排水沟的水流断了,露出地下黑乎乎的河床,他们沿着河床搜寻,就在出事地点下方50多米的地方,他们发现了两具尸体,其中一具,清理了一下,就发现是赵世勋。另一具,上半身立在河床长,好像是被腰斩了一样,不见下半身。有胆子大的过去,想把他弄上来,可怎么用力都搬不起来,又叫了几人终于是把他搬了出来。原来这人不是腰斩了,而是下半身**进了一个洞里,上半身就卡在了洞口,再看他的下半身,小腿一下只剩了骨头,而且,脚上连骨头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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