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覆灭之海

    fri feb 13 17:52:38 cst 2015

    余纯希很听话的躺下了，确实她的睡意已经很重，虚弱的身体让她变得嗜睡，再加上冷风的吹袭，此刻她已经是上眼皮与下眼皮斗争不断了。

    此时已近凌晨，风却越来越大，阵阵的呼啸着穿过萧瑟的街区。

    黑暗中费诺睁着眼睛，默数着余纯希的呼吸。

    很快的她就进入了梦乡，呼吸变得渐渐平稳。

    费诺站了起来，披上了染血的外套，悄然出门。

    月黑风高夜，是杀人的好时候！

    “我说，刚才那小妞长的真是水嫩，可惜那群该死的巡逻队突然来了。”风中传来的声音让费诺一字不漏的听得清清楚楚。

    便是恶名在外的暂住区那两个混混其中之一！这两人在这一片颇为出名，不少人受到过他们的骚扰，常常在外游荡，到那些无人在家的屋子中偷窃，以此过活，病毒爆发的高峰期偶尔也会参与保卫城市，但却尽做些损人利己的事情。

    暂住区的居民们对他们二人早已怨念至深，奈何两人与城防守备队关系不浅，再加上两人行事乖张，故一直为人们忍耐着。

    费诺对此亦有耳闻，守城时不时听闻有附近的人说道两人的恶劣行径，虽然军队出身让他对于这类人十分看不顺眼，但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想法，费诺也没有做些什么。

    却不想今日惹到了他的头上，那下场就只有一个了！

    费诺是个有始有终的人，既然将余纯希救了出来并答应要送她回国，那就绝对不会让她中途掉一根头发！

    前事种种在费诺的脑子里过了一遍，费诺杀意奋起！

    右手反手抽出了匕首，一步一步走向声音的来源。

    风中传来的声音越来越近，直至眼前。

    两个吊儿郎当的身影就在费诺前方不远处晃悠着，嘴里说个不停，不时有几句污秽之词从口中说出。

    “哈哈，下回咱们咱们俩再去那边转转，要是碰到了她，再让我们好好爽爽！”

    “你们不会有很爽的下次了，但要是你想要的话，我现在就能让你很爽！”悄无声息中一柄匕首架上了其中一个黄色卷毛的喉咙，

    从出刀到得手，刀身在蒙蒙亮的月光下始终没有反射出一星半点的光，就像黑夜本身一样的黑。

    但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寒冷，这位黄色卷毛的混混感受的十分透彻，自始自终他都没有察觉到后面什么时候跟了个人，他甚至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将刀放到了他的胸前，直到刀锋划伤了他的皮肤。

    想到这里黄色卷毛就直起鸡皮疙瘩。

    “你～你不知道我的兄弟是守备队队长么？”

    黄色卷毛故作镇定，强压下心中的恐惧，略带颤抖的说道。

    他略微侧过头，想看看自己的同伴怎么样了，却惊讶的发现与他同行的另外一个黄毛倒在了不远处。

    “哼！”费诺冷笑了一声说道：“就算是你兄弟在这，我也照样杀你，现在你已经比你的同伴多活了一分钟了，但是我觉得你太吵了。”

    费诺手中发力，匕首再次入肉半分，一抹血痕顺着匕首缓缓流下。

    “别~别~别，朋友你说我哪里得罪了你，我马上就改。”见恐吓未果，黄色卷毛立马换了另外一种语气，状似求饶，手却慢慢伸向了上衣内袋。

    “你没有机会改了，不管你在之前做了什么？都跟我没一点关系，但你惹到了我，所以你死不足惜。”

    这样小聪明般的一举一动费诺自然清楚的看见，但他并未放在眼中。

    就算黄色卷毛此时拿枪对着他，他也有信心用至少十种方法在他开枪之前置他于死地！

    见求饶无果，黄色卷毛不顾架在脖子上的匕首，一个翻身退出了两步远，同时从内袋中掏出了一把手枪。

    不过费诺并不感觉到惊讶。

    病毒爆发的高峰期里，能活下来的人几乎人手一把枪，甚至更多。

    “哈哈，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来找我的，为了那个女人吧，我就知道！你很得意？拿着你手上的铁片就想取我的性命？你太天真了！看看这是什么？这是枪！你能快过子弹吗？！”

    黄色卷毛手上拿着手枪，翻过身来不停的对着费诺叫嚣，全然不顾脖子上正在淌血的伤口。

    而费诺没有说话，只是放下了拿着匕首的手，静静的听着他疯狗一样的乱叫。

    “你给我死吧！”黄色卷毛终于咬牙切齿的说道。

    黄色卷毛双手握枪，食指狠狠地扣动扳机，弹巢转动的声音让他很自然的想到了一秒钟后费诺的头被轰成肉沫的场景。

    “砰！”枪声响彻了凌晨的街道。

    没有打中！

    黄色卷毛的手在颤抖，左轮手枪高高的抬起，枪口有淡淡的青烟在风中逸散。

    费诺在他开枪之前，便扑了过去，左手单手捏住了黄色卷毛的肘关节！

    ......

    匕首再次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费诺没有再说一句话，手起刀落之间刀锋割断了黄色卷毛的喉管，锋芒与血肉交织的声音给他一种莫名的兴奋感。

    “咕噜~咕噜~”

    黄色卷毛肺中的空气随着口中的呜咽声尽数逃离，温热尚存的尸体重重的倒下，血液从流了一地。

    费诺将匕首在黄色卷毛的衣服上擦了擦，随即收好，转身离开。

    街道再度归于寂静，只留下一地的血液和尚未冷透的尸体。

    枪声随着冷风越传越远，却没有多少人当回事，只当是谁开枪解决了那些从城外蹒跚着想要进来的“人”。

    夜色，渐渐散去。

    费诺在天空泛白之前回到了暂住区的小屋里，密闭的房间里只有余纯希轻轻的呼吸声。

    又是一个新的黎明，久未出现阳光的天空仍是迷雾笼罩，似乎万年不曾散去过。

    早上六点，不少参与城防的人们拖着沉重带着睡意的身体回到萧瑟的暂住区――任谁在冷风的吹袭和僵尸的嘶吼中熬过了一整个夜晚之后都不会再有精神。

    早起的人们陆续前往防线去接替那些守卫的人们，只有在交接岗的时候这一座充满了萧瑟和恐惧的城市才会稍微不那么像一座死城。

    余纯希在窗外传来的阵阵枪响中醒来，满脸没睡醒的样子，但很快她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来源于窗外不曾停止的枪响。

    从她被救出来那天开始，便一直待在暂住区中，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每天都在床上度过。

    所以每天数枪声成了她唯一的消磨时间的方式。

    但从她开始这样无趣的打发时间以来，从没有过哪一天枪声如此之多，甚至可以说是凌乱，不同于手枪发出的间断的“砰砰”声，其间还夹杂着大量的“突突突”的声音。

    持续不断，然后消停几秒钟，然后再传来一阵阵的“突突突”声。

    “也许要发生什么事情了。”余纯希这样想着，心中有些不安，回首看了看已经空着的沙发，费诺早已再她醒之前出了门，参加城防去了。

    萧瑟的小镇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不少人拿上枪出了门，如同在准备什么。

    山雨欲来风满楼！

    余纯希不是最先在枪声醒来的人，更多的人在枪声中恐惧着祈祷这不是真的，以企图挽留这苟活的人生。

    ......

    确实如同余纯希所想的，此刻防线上正在发生着人们最惧怕的事情。

    五分钟前。

    在城市的外围，整个阿萨斯州的僵尸都在朝这里汇聚！用他们蹒跚的脚步，渐渐的包围着这一小片尸海中唯一的人类活动区。

    这个原来名为阿朗特丹的城边小镇，此时如同怒海狂澜中的一叶小舟，随时可能倾覆！

    终于，当第一只不同于前些时日出现的那些僵尸们的、宛如肉球一般的怪物带着后面成堆的活死人出现在用卡车和废弃物堆砌出来的隔离墙外面的时候，站在防线上的士兵们和普通人们都感受到了来自亡者们的敬意！

    死亡！要来了！

    “fire！”守备队长的呼喊声在颤栗之下破了音，但此刻每个人的心中都是相同的心情，不会有人在乎他那不纯正的英语口音。

    守备队长不停的喊着，跑遍了整条防线，但他的声音从第一声呼喊开始就在被枪声掩盖了，几乎所有面对不同方向防线上的士兵都看到了那漫山遍野的尸潮。

    所有不同口径的枪支都在朝着城外开枪，一时间，守备队长的耳朵几乎被震聋！

    所有人都一样！

    除了在屋顶上、卡车上、乃至墙上开枪的那些人以外，许多人在不停的将一个个封装的木箱子搬到射击手的后面，然后用撬棍敲开，露出整箱的子弹和弹匣！

    军用的机关枪在各道防线上战功显著！不停的发出“突突突”的声音，无需瞄准，在如此漫山遍野的尸潮中，每一颗子弹都能击中一个甚至数个僵尸，射击手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死命的扣紧扳机，不顾已经开始发热发红的枪管。

    扣动扳机！

    换上一个新的装满子弹的弹箱！

    扣动扳机！

    面对那些早该被细菌和微生物分解化入土壤的死人们，不会有人有丝毫的怜悯，他们知道，一旦手软，换来的，即是生命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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