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公子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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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feb 16 03:18:32 cst 2015
懿迟攥紧穆琰容袖口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
穆琰容的手指,骨节分明的,如藤蔓一样的缠绕在懿迟干净的脸颊和颈后,他微微使了力,不让她挣脱开,她只能面对着他,正视着他;懿迟到也没再故作矜持的躲闪,没有垂眸或者闭上眼睛;于是他们面目坦然内心激荡的四目相对着,有种神奇的力量,一直缠绵到了心里深处。
懿迟在长大后,很少再与琰容这般亲密,她忍不住近距离的仔细看他,穆琰容深蓝色的眼睛狭长深邃;他的薄唇轻抿着,脸上的线条稍微紧绷;他是极好看的男子,他认真的表情散发着动人心魄的迷幻力量;懿迟看着他,像是被他吸附去了魂魄似的,她轻轻点了点头。
琰容的的表情,因为她的首肯而略微放松下来,他温柔的把她有些凌乱的碎发,拨到了耳后,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他沉沉的声音在耳畔的不远处响起:
“不管你是谁的女儿,懿迟,不管你是谁―”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她承诺,他幽幽的呢喃着,那一刻,很难摸清他内心的想法,懿迟没有做声,任他贪婪的宠溺的看着自己;他的目光慢慢离散开,分不清他在看她,还是透过她看着另一个谁。
悄无声息的,是宋临推开了书斋了门,他脸上有掩盖不住的一抹复杂神色;在在书房窗户旁的一侧,宋临已经静静伫立了许久,他不忍打扰了房间里取暖似相拥的一对人儿,可他却没想到,接着魏妈进来,说了那些话。挑开了一个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
宋临知道,正如魏妈离开前所说的,懿迟的身份是很敏感的话题;
而眼下,红袖的案子,不知是不是有人在暗里算计着什么,那人藏的那么深,他们一时半刻还看不出头绪;
也是借着这案子,京里的穆家被惊动牵扯,穆姓的三位公子,在十年之后再次聚首到一处,那些陈年的往事和恩怨,那些还在的和已经走了的人,都势必要再次被提起;
宋临早在之前,就感到了树欲静而风不止的浮躁,而今,还有懿迟的身世……
他的目光落在光影里,琰容和懿迟身上,这样的穆琰容,有多少年他没见了,这样喜忧于行的穆琰容;宋临想,是懿迟也好,他们相守多年,彼此相知,本就是有情的;
只是懿迟的身份,公子的身份……
容不得他再多愁善感,宋临深知,在这样似是平静却暗藏玄机的关头,最容不得闪失;他是为兰堇和泽沣会面的消息来告知琰容的;宋临想,眼下他能做的,是保持清醒,为公子保有一分清醒。
他狠下心,推门进去,在门口处站定。
琰容背对这宋临走进来的门,他的心绪,还飘荡在一个未知的远方,对有人走近浑然未觉;懿迟先听到了门的响动,可是琰容的身躯挡在她的面前,她看不到来者何人,可到底有女孩家的一分矜持,她松开了琰容的衣襟,她的身体本能的退向椅背,挣脱出他们亲密的姿态。
她的动作惊动了穆琰容,他也迅速的直起身体来,笼眉回头看向门口处,宋临并未走进来,他静静对琰容道:
“公子,大公子和二公子已在者徒见着了。”
琰容的精神,多半天都用在了诉说往事上,这会听宋临一说,他要了那么一晌的功夫才将满腹的心思回笼,思忖片刻,他淡淡吩咐道:“让人备马。”宋临赶紧吩咐人去牵马。
琰容说罢转身,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平和的颜色,平和里又带了一抹惕厉,他往门口处走去,才走了两步,却又转回身来,他走回到懿迟跟前,对她柔声说:“懿迟,记得我说的话。”
他耐心的直等到女孩木然的点头,才又对已折返回来的宋临道:“我自己去见他们就行了,你留下―陪陪她!”宋临听的出,琰容的声音里不完全是吩咐,还有一份请求。
宋临郑重的点头,他何尝不知道,这个时候,琰容如何能放心懿迟一个人独处;而纵眼望去,除了公子琰容,出了他宋临,还有一个不知情的尘香,又还能有谁?
只有那一抹深深的孤寂吧。
宋临踱步走进书斋,在与琰容错身的刹那,他看见了公子眼里有不忍的焦灼颜色,宋临走到懿迟身边,在琰容临走出门的时候,宋临说:“公子,你自己小心―”
琰容的脚步略一顿,随后他走出了书斋。
懿迟凝眸看着琰容身影消失的方向,眼里有她自己看不见,却掩饰不住的空落。
这一天里,太多的起伏波动,她一时还接受不过来。
天色还大亮,静寂的下午。
只是太阳时而被云彩遮住,屋里的光线忽明忽暗的。
宋临温了热水,浇了两盏新茶,而后在懿迟身边坐定。他侧目打量她,眼里尽是疼惜。
他记得,懿迟刚跟他们一起时,四五岁的小女孩;她明明对两个陌生人有些恐惧,可她不吵不闹的,只是她夜间常做恶梦,在梦中哭闹着醒来,琰容和宋临两个大男孩,总是半夜里听见哭声轮换着起身安慰她,直到她再睡下。
宋临听见穆琰容那时告诉懿迟:“懿迟,不要多想,就不会梦见了!”宋临那时想,对一个小女孩说这样深刻的话,她怎么懂得;
可后来,很多事,很多话,他说,她都懂得。她甚至拿同样的话,安慰着刚来东篱时的尘香。
宋临看着懿迟,他所见到的一切告诉他,小丫头长大了;宋临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淡淡的笑。
片刻沉默,宋临泯了口茶,有些烫口又放下,他自顾自的轻笑开口,像是跟自己说,也是向懿迟道:
“公子今年就满三十了。而立之年还没有婚娶,要是老爷夫人还在东篱,肯定要着急的。”
懿迟回过头看宋临,他也没理,接着说下去:
“公子这些年,外面看上去,穆氏三少也好东篱少主也罢,都是无限风光,可内里,公子却很是自苦,他身边,除了我这个大男人,连个知心的人都没有。花花世界,莺红柳绿,逢场作戏多了,其实心里会更加寂寞。”
懿迟侧过身来聆听。这是多年来,懿迟为数不多的听宋临这样郑重其事说起琰容的私事。
往日里,除了他们私下的戏谑玩笑,宋临更多的时间和琰容共事,众所周知他是东篱的管事,是穆琰容的左膀右臂;宋临很有分寸,很少谈论起琰容的事情。
拿起盖碗,宋临吹散碗里散开的茶叶,喝了一口,再开声时,他的声音却越发沉重下来,
“懿迟,公子的这些年,并不好过。他心里藏了太多的秘密,那些故人故事,都要用心保护;在这之外,还有穆家,还有东篱,还有你…”
轻呼一口气,宋临终于说:
“懿迟,不管你是不是陵山王遗孤,公子都会护你周全。以前我以为是因为他答应了弦清姑娘,可今天看来,又不是,起码并不全是。”
宋临挑起眉眼看着懿迟,见她皱眉无语,他又说了一句:
“公子像对你这样的紧张一个女人,我有十年都没见了。”
这简短的话语,在懿迟心中如水一般的漾开,一波接着一波,一波甜蜜,一波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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