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理所当然

    wed feb 18 01:03:15 cst 2015

    他嗯了一声道：“这是刚从青安村押来的犯人，名叫阿茗。他还只是个小妖，注意分寸，不要让他受太多苦。”说完拍了拍阿茗，阿茗走了过去。

    那两个人不禁多看了阿茗一眼。能受到大人的照顾，这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啊。两人连忙点头道：“当然当然，您放心，我保证他在我们手上不会受什么苦。”

    青竹看了看阿茗道：“我走了，有什么要紧的事可以叫我。”看到阿茗点了点头，他才放心地走了。

    那两个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妖。身体瘦弱，穿着粗布麻衣，一看就是从乡下来的小妖。真不知道这种人为什么能博得青竹大人的欢心。

    两人一前一后引阿茗去牢房。

    其中一人缓缓道：“我叫白槐，他叫白辉。以后我们就是你在这里的长官。你有什么需要和旁边的士兵说或是找我都可以。本来是要把你带到几人一间的牢房的，既然是青竹大人发话么。。。最近新建了一所牢房，就带你去那里吧。”

    阿茗问道：“青竹是什么人？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只是一个小官而已。”

    白辉惊讶道：“你原来不知道啊？怪不得你没什么反应，那我就好心给你讲讲吧。小子，你知道现在云创城的城主是谁吗？”

    阿茗摇了摇头。

    白辉又打开一道铁门，边走边道：“云创城向来是世袭制继承城主之位，当今国主当年赐名‘云’，现任城主为云千洛，而青竹大人的姓，为云。”

    阿茗不仅惊讶起来。青竹居然是这么厉害的人，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不过，身份这么高贵的云青竹，为什么会做押送犯人这样的小事呢？他为什么又和普通士兵关系那么好？

    阿茗问道：“那云青竹不就是下一任城主了吗？为什么会被发放到外城中去呢？”

    白槐连忙把食指放在嘴前道：“你少说点话吧！在云创城里能直呼青竹大人的名字的也恐怕只有你一个了。

    这也是他们云家的私事，青竹大人本是城主直系继承人，但是当今城主也就是千洛大人，不知道是做了什么能让上一任城主大人改变了主意，最终选择了支系继承城主。不过千洛大人倒也有能力，这么多年来没有出过什么大事。但是，青竹大人的父亲虽然不如千洛大人，可青竹大人却是很优秀，远远超过了千洛大人的两个儿子。”

    阿茗接道：“那也就是说，把云青竹。。。青竹大人发放外城的意思就是，城主之位与他无缘？”在白槐的暗示下，阿茗不得不对云青竹换了一个称呼。

    白辉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虽然这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但最好还是不要明说。青竹大人既然要我们照顾照顾你，我们就让你稍微了解一下这城中形势，免得出去了又因为说错话再回来。”

    阿茗苦笑道：“其实完全不必这样，我一个将死之人，说这些也都没用。”

    此时三人已经来到新建的牢狱之中。牢房由于是刚建，没有什么脏乱的东西，只有一些干草的味道，并且干燥通风，不过窗户非常小，光线很难射进来。

    两人把他带到一个相对向阳的牢房里。这间牢房很宽敞，足够五六个人睡在一起，看起来也很干净，除了门是铁杆做的，窗户小了点，没有装饰和座椅，地上铺的是干草，其他和自己在青安村的房间没什么两样。

    白槐不禁问道：“将死之人？小子，最近可没听说有人得罪了内城。再说了，你一个乡下小子，再怎么样也惹不到谁吧？”

    面对这样的问话，阿茗虽然觉得并不光彩，但还是解释道：“我并不是因为得罪了什么人，而是偷了青元根，所以才会到这里的。”

    “什么？你是青安村的人？”白辉惊道。

    “是啊。。怎么了？”阿茗看着两人惊讶的脸道。

    白槐两人对视了一眼，本来和善的眼光也变得十分不屑。

    “大胆！竟敢偷窃青元根，你可知道这是我城将士的命脉？”白辉斥道。

    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阿茗疑惑道：“怎么了？不就是拿了几根青元根吗？我知道这是疗伤的好药，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白槐瞟了他一眼道：“哼，这当然与你们没关系，你们可是大爷啊，掌握我们的生死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我们好言好语的与你们协商，愿意让你们这些低等村民进入我们的学院，愿意让你们有特别的推荐名额得到进入好的班级的资格，每颗青元果我们都会付给你们报酬，没想到你们不但不感恩，还如此大胆，偷取青元根！”

    阿茗不满道：”什么大胆？这些青元果本来就不属于你们，只是交易关系而已。还有什么低等村民这类词语，每个妖生来都是一样的，你凭什么说我们低等？“

    白槐道：“我们保护你们，你们就应该为我们尽点心力，这点青元果算什么？是你们不珍惜这为我们效力的机会，反而敲诈勒索的提出条件，我们的城主宽容大度，你们开出的条件大人都答应了，你们居然还不知道感恩？”

    如此蛮不讲理的言语激怒了阿茗，他也不管什么你们我们了，争辩道：“我们的村子建立起来靠的就是这长满了青元果的山崖，我们世代靠它维持生活，只是你们城里需要才选择卖给你们，要不是看在咱们两个地方是近邻，你们也保得附近村落的安宁，我们也可以远销到别的地方，何必在你们这一棵树上吊死？真当我们必须靠你们不成？况且，要不是我村中翼族多，你们怕我们吃了青元果后变成威胁你们的力量，按照你们的语气来说，你们能看上我们？再说，你们不也开出条件了么？”

    白槐也有些恼火道：“就凭你们能成什么大气候？看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准是一辈子受人欺负！这青元果给我们还好，要是敢卖给别人，那就是背叛云创城！真不明白城主大人为什么信任你们？要是我，谈条件的时候一早就把你们驱逐出去，让你们直接迁村到别处去吧！“

    阿茗怒道：”驱逐？！哪那么容易？随便迁村可是动摇了一村的根本！况且哪有人为了己方的利益而随意伤害无辜的人？就算是城主也没有这个权利！况且他也没有给我们半分信任！给我们信任，又何必规定我们不能食用青元果？给我们信任，又何必派人下来监视我们？给我们信任，又何必把我押进这里判死刑？真当这是你们的私有财产？“

    还没等白槐接话，阿茗又道：“我们现在的弱小不被你们看好，但是总有一天，当我们强大了，你们还会这样说我们吗？我承认，这样做确实不对，但是你们也不能把这些当做是理所应当！你们的优越感是哪来的？告诉你，不要瞧不起任何人，我今日受困于此只是因为我的能力不足，这次我若能不死，这笔账改天定会讨回！”

    此时阿茗身上散发的已经不是平常人发出的气息，而是一股气势，气势中掺杂着狂傲和坚定，两人一时间竟被这种气势镇住无法反驳。他的眼睛渐渐因愤怒而显现出点点冰蓝，竟然让两人有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此时狱卒的声音打破了局面。

    “大人，给这位囚犯的被褥已经准备好，是否。。。”

    “从哪拿回来的放回哪！这个犯了死罪的低等村民还糟蹋了这些被褥呢！”白槐气恼的向外走去。

    一直没有说话的白辉此时也一改神情，冷冷道：“就算你要向青竹大人说也没关系，只要他不觉得你多事。”

    阿茗扭头道：“青安村的人再不济也不会做出这等事。倒是你这朋友，太情绪化了。”

    白辉道：“他的性子比较直，这些年虽然被磨得逐渐消退，但碰到事还是会不冷静。”

    阿茗的脸色稍微缓了下来道：“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白辉道：“你说，既然是青竹大人认识的，我们定会有问必答。”

    阿茗问道：“你们为什么都觉得，我们向你们贡献青元果是理所应当？”

    白辉犹豫了一下，似乎也在思索，道：“没有为什么，只是我们保护你们，收点保护费罢了。”

    阿茗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这白辉虽然只是个狱卒，但分析问题简单透彻，一句话直达中心。没错，阿茗总是找不到正确的形容词形容这种行为，现在听了他一句话，顿时有了拨云见日的感觉。

    阿茗点了点头，道：“多谢。”

    白辉嗯了一声起身离开。

    阿茗独自思索着这件事。建立城池就是为了能有一个安全生活，安居乐业的地方，建立青安村不也是这样吗？村民无依无靠的时候，城里为他们提供了场所和安全的生活环境，所以，为了维持城池的运转，就有了纳税这一说。这是每个公民的义务，义不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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