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 庄严的圣地

    sun feb 22 22:45:50 cst 2015

    韦伯斯特毕恭毕敬的垂着头道：“这个我倒是没有看到，遵照您的吩咐，我这就??????”

    “汪???汪???汪！”神父突然被一阵狗吠声搅得心烦意乱，脸色登时阴沉了下来，他转身看到一只充满敌意的大黄狗正站在门口对着他猛烈的咆哮，要不是韦伯斯特也站在屋里，很可能就会张牙舞爪的向他扑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从哪里跑过来的凶畜生！韦伯斯特！你这个管家当的真是尽职尽责，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把它打出去！”

    “是的，先生。我这不再找棍子吗？”韦伯斯特也吓得魂飞魄散，这不完全是因为他的胆子小，而是他为了谋得这个差事实在是不易，除了借助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还要花费不少的钱来疏通。他自然想在主人面前表现的勇猛无惧，当然是在手里有一只棍子的情况下。

    狗叫声当然连外面的人也听到了，老巴克利神魂激荡，用他特有的豪迈而浑厚的声音吼道：“听到了没有？我的哈里逊一定发现了那头叛逃的驴子，我们几个快冲进去逮住它！”可是当四个兴冲冲的农民跑到神父的内室前，哈里逊正在安静的享受神父啃剩的鸡胸脯子。狩猎之神不管有多么的神勇，当然也得先填饱肚子。

    “年轻人，看到了吗？不是任何事都可以靠粗暴的武力才能解决的，只要善加利用它的弱点，你的敌人就会乖乖地缴械投降。”普罗旺斯神父指着安详的趴在地上吞咽骨头的哈里逊，得意满满的对着韦伯斯特说道。

    “您说得对极了，先生。驯服敌人的最有效办法就是引诱它的肚子，您的智慧可真是了不起，居然连畜生的习性也了解的一清二楚。”韦伯斯特谄媚的笑道。

    “哈里逊???！瞧瞧你在做什么！别忘了你来这里是做什么来了！”老巴克利气的是面红耳赤，但是作为熟谙狗性的养狗人自然明白，现在最好收敛一下主人的威风，因为在到嘴的骨头面前，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着狗将骨头咽进肚子，否则饥饿的大狗一定会六亲不认的。

    玛莎老太自然也瞅见了桌子上的那一堆鸡骨头，虽然不能确定就是自己的那只老母鸡的，但是眼眶里也是酸酸的，她无儿无女，对于家里的每一只鸡都像孩子一般的爱护着，一只鸡从鸡崽成长到下蛋的成鸡，这中间要付出的辛苦恐怕只有养鸡人才感触的到。此时，这个可怜的老妇在心里早就祷告了不知多少次，但愿那只鸡的残骸不是自己那只老母鸡的。

    “唔，你们几个大清早的不下地干活，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这可是神的居所，可不是让凡夫俗子们随便进出的马戏团！”神父挺着高傲的头颅，用一种一如既往的威严的语调说道。

    “普罗旺斯神父，尊贵的神的使者，请原谅我们几个诚实信徒的冒昧来访。我的驴子丢了，就在昨夜的雨夜趁着我们夫妻睡觉的空当从家里溜出来了，求您看在上帝的份儿上，怜悯他的子民的不幸，让我们在教堂的院子里找找看，我发誓只是在院子里找，因为即便我们再有几个胆子，也不敢进入神的居所去找一头驴子的，”维克多俯下身子，虔敬的说道。

    “是啊，是啊。神父大人，这是我丈夫昨天花了六十马克从镇上买回来的，没有它我们一家老小只能靠着墙根儿挨饿了。求您了大人，前几个月我还为您的弥撒仪式捐了一马克的善金呢。呜???呜???”杀驴匠的妻子声泪俱下的哀求着，她那虔诚而又无助的神态像极了一位将毕生信仰都献给上帝的修女。

    “唔???唔???悲悯的上帝理解你们的痛苦。”普罗旺斯神父站起身来，用他的右手在额头和双肩上画了一个圣洁的十字架。接下来，他很显然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他的双眉紧锁，两目紧闭，在经历了一场严酷的思想斗争过后，堆在一起的两只眉毛终于舒展开来。

    “我奉上帝的旨意容许你们在教堂的院子里转上一圈，每个人都必须要保持肃静和虔诚，至于那只恶狗，就暂时的羁押在这里，我不能允许一个不懂规矩的畜生随便的冲撞神之净地，让它在这里看上一个月的门来赎它的罪过吧。”神父在说这段话的时候，分明在在用他刚刚画完十字架的右手摸着自己的胸口，他看到正有摆着一大盘刚出锅的狗肉摆在桌案上，整间屋子都飘散着令人垂涎欲滴的浓香。

    “另外，你们在场的每个人都必须保证来参加教堂下个月的弥撒仪式，每个人都得到场。”普罗旺斯神父接着说道。

    “一定来，一定来。”杀驴匠夫妇和老巴克利赶忙附和的说道。只有玛莎老太不太情愿的努努嘴，紧紧的攥着自己的口袋。

    “好了，我来带着你们参观一下这神圣、庄严、尊贵的神之净地。”神父冷冷的说道。

    六个人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来到教堂的院子里。院子并不太大，只能算是主教堂以及几间居室和围墙之间的空地，他们沉默无语的沿着围墙走了多半圈，停在了被雨水浸塌的那段围墙前面。

    维克多弯下腰在散落的砖块里仔细的搜寻着，突然，他的眼睛被夹在两个砖块之间的一小簇毛茸茸的东西吸引住了。“哦，这是???”他将这簇毛放在鼻子旁仔细的嗅了嗅。“多么熟悉的味道，这是驴子肚皮上的绒毛！老天爷！”他兴奋的大叫起来，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可怕的错误，尤其是当他看到普罗旺斯神父那不怒自威的眼神后，声调马上就降了下来，接着压低声音说道：“感谢仁慈的上帝，让我找到了那个畜生的行迹，这一趟真是没有白来，我保证在下个月的弥散仪式上会多捐一些钱的。普罗旺斯神父，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哦???当然???当然可以???”神父的脸色白一阵、青一阵，老实说，他多少有些慌乱，于是他有意的清了清嗓子，试图掩盖自己的尴尬，来继续保持他那本来高高在上的形象。“你们从这里可以直接走过去，上帝保佑你们早些找到你们的驴子，同时不要忘记你们兑现对他所做出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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