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诊断

    tue feb 24 16:09:07 cst 2015

    感谢这个世界把我变得愈加平凡，无所精通。才能以一个看客的姿态描述我眼中的大千世界，百态人生。所以我有时优雅，有时懦弱，有时果敢，有时虚伪。遇见了应该遇见的，不曾改变过什么，我依然是我，会痛苦，会逃避，会坚强，会孤独……　---《回忆录，叶觞》

    天问以侠闻，喜剑，虽为侠有逡逡君子之风。问入关，关中贤豪知与不知，闻其声，争欢相交。　---《豪侠传》

    送走钰清，叶觞躺在床上反复思考今天所发生的事，越想越累，渐渐睡去。

    第二天一早就被外面吵杂的声音吵醒，叶觞带着朦胧睡眼起床走了出去，迎着刺目的阳光只见赤宵不知道怎么跑了出来，旁边一群人围在一起观看，还不断的对它品头论足。赤宵显得十分不安，前蹄频繁的摩擦着地面，像是随时要冲出去把人撞翻一样。

    叶觞小跑过去，朝着那个方向吼了一声：“赤宵。”

    见到叶觞出来了，赤宵一下子变得平静，欢快的跑到他身边转了两圈。

    众人没想到这马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而且还很听那个人的话，天问走过来惊讶道：“叶兄，这匹红马是你的？”

    叶觞点头称是。

    天问不可置信一般，重复道：“这世间神驹竟会认人为主，真是不可思议。”

    连人群里的伊雪都用一种异常惊讶的眼光看着叶觞觉得这是天方夜谭。

    叶觞打断道：“天问兄你的言辞可能要改一改，我不是他主人，我们是朋友。”

    天问点点头，欣赏道：“别人说这话我或许会觉得是矫揉造作，但是从叶兄你嘴里说出来我却相信。老实说，这赤骥一脉我还是从一些古书中偶然闻之。后来亲自去遍崇山峻岭去寻访过，都是一无所获。如今能够亲眼见之一面已是足慰平生。想来也只有叶兄你这般品洁心性才能引来神兽相投。”

    叶觞也不明白为什么赤宵会跑到这，不解道：“赤宵前些日子一直安静的在后院呆着，怎么今天自己跑出来了？”

    伊雪走过来道：“赤骥一脉喜食龙刍草，想必是近日天阴伺雨，水气弥漫，附近有龙刍草新生，这才引得它躁动兴奋出来觅食。”

    叶觞轻抚赤宵鬃毛，柔声道：“原来你这家伙是饿了，走吧，刚好我要出去练剑。顺便带你去找龙刍草。”

    看着叶觞在赤宵背上一骑绝尘的身影，天问幽声道：“叶兄这人，看似桀骜不驯却有一颗赤子之心。越是接触越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伊雪取笑道：“原来你也有看得上眼的人呀。”

    天问神色黯然，道：“我自幼博览群书，更得奇遇而习剑。少年成名，再加上这么多年来从没懈怠，总觉得天下青年俊杰未有出其右者，现在看来是我坐井观天了。像叶兄这般籍籍无名，大隐于市，如果不是回到非攻城还不能闻其名。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伊雪不屑道：“他可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苍澜庄的莫小仙一再传言要拜他为西席，连红尘阁主之徒都和他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可见这人纵然有些才华却也是个道貌岸然，风流无情之人。”

    天问：“……”

    伊雪朗然一笑，心中道：“不过这龙刍草倒是极为罕见的一味药，久觅之而不可得，不如跟着赤宵在后面采些以备不时之需。”

    叶觞骑着赤宵出了非攻城，把周围每一个地方都找遍了，沿途并没有发现所谓的龙刍草。

    到了瀑布岸边，叶觞抱着赤宵的脖子，笑道：“小伙伴，要不你自己随便转转，找找你的龙刍草，我先去练功啦，咱们一会在这集合。”

    赤宵“嘶”一声长鸣，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拱开叶觞朝一边走去。

    伊雪本想跟在赤宵之后寻找龙刍草的踪迹，由于赤宵脚力太快，被远远的落在了后面。一路紧追到了瀑布附近才发现赤宵悠哉悠哉的在岸边休憩。

    伊雪走到他身边，温柔道：“你叫赤宵对吧。我叫伊雪，你是神兽肯定能听得懂我说话是不是。”

    赤宵看看伊雪，然后四肢舒展像是伸了个懒腰，趴在草丛之中，便不再理会她。

    伊雪哭笑不得，嗔道：“还真是物以类聚，你这马儿的脾气秉性像极了你那主人。”说完这话她才意识到，怎么没有看见叶觞。遂问道：“咦？你主人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赤宵懒懒的看向瀑布，伊雪好奇道：“你的意思是他在瀑布之下。”

    赤宵再次转过头，像是没听见一般随口咬下一簇地下的青草。伊雪走近观察了一阵发现并不是龙刍草，便不理会赤宵，走向瀑布一边，到了吊桥旁。顺着绳索往下看，才发现瀑布之下隐约有一个人影。只见那人双手撑地，以后背抵抗奔流而下的泉水不断的起伏，想起当日的种种，她喃喃道：“原来他没有撒谎，真的是在这练功。”

    “确实如此，这不但需要极强的体魄作为基础，还要有过人的韧性耐心。”

    回头一看，原来是天问。

    “你怎么跟过来了。”

    “墨平先生叫我来的。”

    伊雪不解道：“墨平先生？他叫你来这干吗？”

    天问淡淡道：“开始我也不明白，现在看到叶兄，我懂了。”

    伊雪惋惜道：“可惜了，有这般天赋和心智全然浪费在了苦练外功之上。”

    天问反而摇摇头，道：“剑圣是前辈高人，能让叶兄这么做，必有深意。”

    伊雪反唇相讥道：“能有何深意？总不至于靠外功练成他那般身手境界吧。你应该知道，练外功之人虽然体格比一般人强魄，但是终究是看似刚猛实则后劲不足。纵然苦练上十年，遇上同样苦练十年的内家高手，一样是不战自溃。铁千秋以前不就是个外家高手吗，还不是连你一剑都没能接下，后来他改拜城主为师，专注于内功修炼。现在就是我也不一定能胜过他。”

    天问被她这番言语说的无法反驳，毕竟事实就在眼前。只好道：“墨平先生让我来这里，其实真正用意还是在你。你的医术是墨家最好的，他想让你帮叶兄把脉，看看他体内的异常可否医治。”

    两人耐心在吊桥上等待，直至几个时辰后，叶觞才从下面上来。看见他们二人，慨然问道：“天问兄不会是特地在这等我的吧？”

    天问笑道：“此处水气过重也无甚风景，我们若不是等你，又怎会在此良久。”

    叶觞不明白他们两个会有什么事找自己，道：“何事？”

    “从墨平先生处得知叶兄你身体有恙，故而无法修习内功。雪儿是精通医术，让她来为你把把脉，研究一下化解之法。”

    看着伊雪那冷冰冰的表情，叶觞全然无意道：“天问兄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在下身体并没有任何问题，有劳各位挂心了。”

    伊雪冷冷道：“哼！一个大男人竟然这般小气，连让我一个小女子把脉的勇气都没有，枉为剑圣的弟子。”

    “你……”

    叶觞无奈，只得伸出手，不耐烦道：“既然雪姑娘你执意如此，那就随你。不过麻烦你快些，我现在全身尽湿，你再耽搁一会时间，我没病也变得有病了。”

    伊雪瞪了他一看，刚抓起他的手腕便惊道：“你有内力？”然后又皱起眉头，仔细感知叶觞脉搏的变化，片刻过后才疑惑道：“正常人的内力是聚于丹田之内，你的内力竟然全都游离在奇经八脉，真是千古奇闻，见所未见。奇经八脉被这股内力保护的严严实实，难怪你会修习外功。”

    天问也被她的诊断结果吓了一跳，呆呆的看着叶觞。

    想了一会，伊雪道：“其实你真是守着宝山而不自知。你的赤宵源自赤骥一脉，身具奇血，饮之练一年之功抵得上别人十年。你只需要……”

    “够了。”叶觞粗暴的打断伊雪的话，愤然道：“我本来以为雪姑娘你的医术有多高明，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竟然想出这种阴损的办法。”

    伊雪解释道：“你误会了，这法子并不会伤及赤宵性命，只是以利刃割开他的小动脉，每日取适量鲜血即可。”

    她这么说完叶觞还是郁愤难平，道：“不必了，赤宵是我朋友。别说我身体没有问题，就算真的是重伤难治，我也不会伤害朋友。”

    伊雪听到这也急了：“你这人恁的不识好歹。”

    叶觞并不理会，朝天问一抱拳，喊了一声赤宵，便离开这里。

    伊雪气的凤目圆睁，粉面带煞，怒道：“这人好不讲理，我是来给他看病的又不是来害他的，他不是伤害朋友的人，难道我就是吗？”

    天问在旁边安慰道：“雪儿，你又何必动怒。叶兄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不想伤害赤宵。”

    伊雪俏面含霜，把脸撇向一边，不听天问的劝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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