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名冢03

    wed feb 04 12:00:00 cst 2015

    “放得进去，取不出来，还有这么玄乎的事？”李竹萱好奇心起，充满孩子气的嚷嚷着让他快点带路。杨越见状直后悔自己多嘴说错了话。那种东西看个一次就好，打死他也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他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李小姐贵为知府大人的千金，勘验这种低贱的粗活实在有损李小姐身份，不妥不妥。”

    “正是正是，先生此言在理。”陆恒赶忙附和，就怕待会儿知府小姐找不到一路的人，最后会顺手拖上他。

    看到李竹萱眼中的动摇之色，两人都默默的松了一口气，微笑着坐下来。正此时，一名衙役走了进来。“大人，”他说话的语气很恭敬，“尸体已经取出来了，仵作正准备勘验，丁主簿请您过去。”县丞大人刚端起茶杯的手僵住了，那张老脸阴沉得可以滴出墨来。

    丁主簿才是此案的验官，没事把他扯上算个什么事儿。杨县丞忿忿地将杯子放下，既然人家差人来请了，不去也不好，可是去了也不好。老狐狸的眼睛滴溜一转，有主意了。“哎呀，人老了腿脚不灵便了。这样吧，此事就由老夫的学生代劳吧。怎么样，陆秀才，不麻烦吧？”

    老人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对他微笑，在一个“尊老”一个“尊师”的双重压力下，陆恒敢说“麻烦”二字吗？陆秀才微笑着答道：“不麻烦，不麻烦，能为先生分忧是学生的荣幸。只是学生一为秀才，二为术士，若参与勘验，一则不合规矩，二则会招人口舌，让人怀疑官府办案的公正。再者，学生阅历尚浅，才智学识远不及先生分毫，若是影响了先生的名声那就不好了。”总而言之，他就是不去。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老狐狸不肯去，小狐狸又哪里会肯。

    他们不去没关系，有人想去呀。李竹萱毛遂自荐地开口道：“不如就让本姑娘代劳吧。”看看，人家姑娘这话说得多爽快！

    杨越眉眼一笑。反正有人去就好，他也懒得管那人是谁。更何况这是李小姐自己要求的，人家可是知府大人的女儿，她的要求，能拒绝吗？“这个……好吧。”杨县丞做出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既然李小姐对此案兴趣甚浓，若我这个老头子再不答应就显得不通情理，不近人情了。哈哈。”说罢捏须而笑。

    “等等。”陆恒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坐在太师椅上的老头，在李竹萱正欲离开的时候拦住了她。李竹萱略显生气地白了他一眼：你不陪我就算了，现在本姑娘自己去你也要拦着？

    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眼中的不满，陆恒顿时觉得自己有些无辜，叹了口气说道：“在下知道李姑娘对此案好奇，想要一探究竟。可查案也不必事事亲力亲为，看过案卷也能知道其中详略。李姑娘此番又是何苦呢？”

    听得如此苦口婆心的一番话，李竹萱颜色稍霁，坦言道：“我不信杀人的是鬼。肯定有什么办法能把人塞进去，等我看过尸体后也许就能发现什么……”

    还以为她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陆恒勾了一下嘴角。“放进去不难。既然缸的口径同肩宽，陶家父子又不胖，那么把肩缩一下不就可以放进去了吗？先把一个人推到里面较宽的地方，再把另一个人也塞进去，这样两个人不都进去了吗？如果缸里有水的话，尸体会泡得发胀，然后就会把空隙填满，取不出来也很正常。”

    “啪”的一声，杨老拿在手里的茶杯掉地上了，摔得粉碎。可是他老人家丝毫未觉，只是目瞪口呆地盯着那个白衣少年。以前他去陆家的时候，也见过几次陆少爷，还碰巧在诗书上给过他一次指点，那时候也没觉得这孩子有多么天资过人，甚至连孺子可教都谈不上，怎么现在就这么聪明了呢？还是他老了？

    就连一边的李姑娘也傻眼了，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么简单的事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可是即便如此――“我还是要去看看。”县衙这些人办事她不放心，特别是见识过黄知县审案的能力之后。

    “好了，还是我去吧。”陆恒已经无力再跟她多说什么，“之后我会把见到的，听到的都一五一十的向姑娘您汇报，这样总可以了吧？”

    李竹萱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不能让我去？”陆恒一手抚额，“这种事你让我怎么向你哥交代。一个姑娘家死活要去看两个大男人的尸身，也不害臊。”他眼角的余光瞄到李姑娘飞霞扑面的脸颊不禁嘴角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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