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矮人阿普里尔

    wed feb 18 17:00:31 cst 2015

    阿普里尔在卡斯特城开酒馆已经有些年头了，这个矮人的身高虽然不到成年人类的一半，但他的酒馆无疑是这个城市里最受欢迎的酒馆。

    卡斯特城作为人族帝国四大主城之一，不仅在规模上，还是建筑风格上都是在整个人类帝国独树一帜的。究其原因是这个城市是当年矮人们为其修建的，鉴于矮人们高超的建筑技能，这个城市被认为是人类帝国最坚固的城市，甚至人类帝国都城都比不上它。它雄踞人类帝国的西方与矮人王国毗邻，这也就是为什么在这个城市里有很多矮人在做生意的原因。

    在众多矮人商贩中，阿普里尔算是最特立独行的一个人了，当所有前来这个城市做生意的矮人对人族顾客来之不拒的时候，这个头脑顽固的家伙，在他的酒馆诞生之后，便在门口让他高大的人类侍应生在酒馆的门上挂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所有法师禁止入内。

    人类与矮人的友谊持续了几千年或者更长，他们从来没有翻过脸，即使脾气最暴躁的矮人们也没有和人类发生过的大的冲突。但这依旧不能让阿普里尔改变自己对法师的偏见，最不欢迎的就是法师，他嫉妒讨厌法师，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看见法师就像吃了一只很大的臭虫一样。为什么他如此讨厌法师，谁也说不清楚他具体讨厌的原因，卡斯特城的人民都觉得他是个怪人，法师作为这个世界上最高深的职业受到各个种族的敬畏与追捧。

    这个梗直的矮人曾经宣称他不喜欢法师的原因是其投机取巧的法力，这个年轻时是个挥舞着战锤的矮人战士，觉得依靠着不费力气得来力量的法师就像是走街串巷耍着糊弄小孩子把戏的小贩。

    但谁都知道阿普里尔这个说法是多么的无力，整个特洛特世界的智能种族恐怕都会起来反驳他这个毫无根据的理由。世人都知道，矮人作为一个崇尚纯粹力量的种族，都对法师不抱有好感，这个顽固的种族，即使在数千后依旧没有一个修炼法术的。法师作为这个世界上最稀有的职业不是所有人都能学会的，这仅从法师的数量上就能判断出来，但它在怎么稀有，矮人们都是不屑一顾，嗤之以鼻的。

    他们天生不信任魔法，认为这种力量是反复无常、捉摸不定的，他们认为没有必要。但虽然如此，大多数矮人还是尊敬这个职业的人们，虽然他们那远近闻名的锻造工艺里没有一样可供法师选择的，但这并代表矮人商人拒绝提供给法师别的物品，来到这个城市的矮人，只为跟人类进行贸易，赚去他们的金钱。

    “我不需要法师那点可怜的金币。”这是阿普里尔告诉他亲戚的话语。阿普里尔的顽固秉性，即使是他的亲戚，另一个顽固的矮人都没有法子改变的。谁都知道修炼法师的人，身上从来不缺金币的。当他的亲戚这样开导他的时候，阿普里尔用他的玛瑙烟斗在酒桌上边敲边嚷道：“天知道，他们的金币是不是用魔法变出来的！”

    现在凌晨的曙光刚照进这个城市的时候，阿普里尔便已经起来开了酒馆的门，尽管酒馆晚上是最热闹的，在大多数酒馆很晚才开业的时候，这个矮人已经准备将要把那阻挡法师的牌子竖起来。自从他的唯一的侍应生走后，这项对他来说有点艰巨的任务便由他亲自来做了，他用一杆长矛挑起那块显眼的牌子，努力仰着头要将他挂在酒馆门口的正中间。他踮起脚尖快要成功的时候，一个高大的人影将他像一堵墙壁一样跟背后清晨的曙光割了开来。

    来人伸手很轻松的帮他挂起来牌子，阿普里尔一边拿下长矛，一边耸耸双肩，“哦，　实在感谢你的帮忙。”当他转过身看到是一个穿着灰白法袍满身灰尘的人，他甚至懒得去看清他的脸，便冷冷地说道：“抱歉，先生，这里不欢迎法师。”

    “包括我？”来人轻声的问道。

    “是的，先生，牌子上面写的......”不耐烦的阿普里尔一边指着头顶上的牌子一边抬头来打量这个法师的面孔，但当看清之后便说不下去了。

    “我的朋友，时间过的真快，几十年过去了。”来人笑着伸出藏在法袍里的双手，那双手精美修长，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的，阿普里尔心想整个人族的贵族淑女们里面也找不到这样一双手。

    阿普里尔恢复了镇定，“是啊，时间过的真快，没想到还能跟你见面。”他张开了他那短小但有力量的双臂拥抱了眼前高大的法师。

    “我们可以进去喝一杯么？”法师热情的回应了这个矮人的拥抱，提议道。

    阿普里尔有点尴尬的摸着自己浓密的胡子，“可以，我的朋友。”

    两人笑着走了进去，旁边诸多早起看到这一幕的商贩们脸上写着不可思议的惊讶，在他们的印象里，这是这个酒馆诞生以来第一位被阿普里尔迎接进去的法师。

    “也许阿普里尔那张出名的牌子可以取下来了。”有人这样嘀咕道。

    坐到酒桌上的法师握着手里的橡木酒杯，一脸歉意，“实在抱歉，让你打破了几十年的规矩。”他微笑着看着眼前已经接近暮年的矮人。

    “你不必道歉。艾德里安，几十年了，你毫无音讯。”阿普里尔举杯跟法师边碰杯边笑着说道。

    两人一干而净，被称为艾德里安的法师，摸了一把粘在灰白长须上的酒渍，“这些年，我去了很多地方。”

    阿普里尔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但他知道，多年未见的法师这次出现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或者已经发生了。

    “有股充满恶意的力量在慢慢侵入这个世界，虽然它动作很轻微，但我发现在世界的边缘，这种力量已经开始肆意传播了。”艾德里安静静地说道，他脸上写满了疲倦，这也许是他多年奔波造成的，但现在在阿普里尔眼里看来，这种疲倦是因为发现什么但又无法明确，心里造成的疲倦。

    “发现什么？”阿普里尔问。

    “没有。”艾德里安摇着头，他又喝了一大杯酒，眼睛通红得看着阿普里尔，“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你有线索，但无法发现敌人，看穿他们，他们就隐藏在你身边，但你却毫无预感。”

    “也许这只是你的错觉，和平已经有一百年了。”阿普里尔小心翼翼地说道，他生怕自己这样的说法激怒眼前疲倦的法师，毕竟他只是窝在这个酒馆里那里都没有去过，他突然有点恼怒自己，不应该这样说。他笨拙地想掩饰过去，“额，我只是说，也许，毕竟这个世界还是很安静的。”

    艾德里安笑笑，他看出了眼前矮人的窘迫，他看着阿普里尔的眼睛说道：“亲爱的阿普里尔，我也时常这样想，但，他们在慢慢逼近，一步一步的，现在这个力量至少已经侵入了这里。”

    “额。”阿普里尔深吸一口气，但他还是感觉太突然了，并没有实在的证据。虽然他很信任眼前的法师，但这会他在想，是不是多年在外的经历让他太敏感了。

    艾德里安起身整理了一下他的袍子，看着阿普里尔说道：“也许是我多疑了，但我的朋友，我要忠告你，你要小心，我要走了，谢谢你的酒，阿普里尔。”

    矮人立马起身，他握住艾德里安伸出来的手，“我相信你艾德里安，不要忘了，我也是一名矮人战士，我的战锤依旧明亮。”

    艾德里安笑着点点头再次拥抱了矮人，然后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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