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选择

    mon feb 23 14:02:36 cst 2015

    第九州。老神仙走在无人的小道上。小道盘山而上，越过雪线，直至峰顶。道路的尽头就是一座寺庙，庙门前有一座天湖，天湖洁净无瑕，犹如山上璀璨的宝石，在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给人一种身临世外的感觉。

    寺庙门前站着一位僧人。僧人约摸三十岁左右，皮肤白皙，并没有因久居高处而发黑，脸上也没有高原红，眉毛比较浓，眼睛却偏小，着装并不像喇嘛和尚，倒更像禅宗的和尚。在这片喇嘛遍地的土地居然有禅宗和尚！这不得不说确实有点令人意外。但是老神仙却一点意外的表情也没有，脸上保持着微笑走过去。

    和尚好像早就知道老神仙的到来一般，向施礼，道：“老神仙，这边请。”然后将老神仙引到寺庙内。寺内并没有其他和尚，宝殿上供奉着一尊佛，但并不是释迦摩尼或者其他神佛，而是一尊并没有任何名讳的佛像。老神仙像佛像施礼，然后面对佛像坐下，并不说话。良久，老神仙起身，对一旁的和尚说道：“老和尚的意思我已然明了，然而有些事是时候去做了。老和尚醒来时你告诉他，老道去了。”

    和尚并不多问，恭恭敬敬地对老神仙施礼，道：“师父醒来时小僧必定转告尊意。”

    老神仙转身即走，和尚送到庙外，口念佛号，对老神仙的背影施礼。

    九州自古以来充满了红尘俗念，老神仙在街上摆一小摊，一块破布上用毛笔随意写了“算命”二字即开档接往来生意，然而终究是门可罗雀，生意寥寥，但他却依然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似乎在等人，但却又不着急。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从大学走出来，准备去网吧上网，准备和别人大杀一番。路过老神仙的地摊前时多看了一眼，觉得可笑，就那么一块破布招牌还想在这个现代化社会揽生意？而且还是在一个大学旁边摆摊，谁会钱多咬身去请他卜卦？这老头一副道士打扮，倒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仙人范儿，只是一想到卜卦骗钱，其形象不免大打折扣。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是个帅哥摆摊算命估计会生意兴隆――大学本身就是生产脑残花痴女的地方，这些脑残女生往往会觉得算命很神秘，而且，只要是帅哥算命，准不准倒是非常次要的事情了。

    老人突然对年轻人说：“铁超，你今晚必定破财。”

    铁超正是那个年轻人的名字。他惊讶于这老头居然知道他的名字。他看着老头，老头须发眉皆白如银丝，脸色却相当红润，并不像一个穷算命的老头。铁超惊异地问：“我们……认识？”

    老神仙微微一笑，道：“从现在开始，也许算是认识了吧。”

    铁超一愣，问：“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老神仙呵呵一笑，说道：“你和你同学天天从这经过，你同学都叫你铁超。”

    铁超一听，一副想笑又不想笑的表情，还以为老头多有能耐呢，原来是窃听技术一流啊。那他说我破财又是怎么回事？

    老神仙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又笑了，说道：“你去网吧就需要交网费，这不是破财吗？”

    铁超啼笑皆非，说：“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左手接四方钱，右手拿八面财。”末了又补一句，“小心城管！”转身就想走。

    老神仙道：“年轻人，等等。”

    铁超不耐烦了，说道：“什么事快说。”

    老神仙从口袋中拿出一块玉佩，递给铁超，道：“今晚你就别去网吧了，拿这块玉佩回去给他的主人。”

    铁超接过玉佩，细细打量，圆形的玉佩，除了浑身翠绿并没什么特别之处，甚至打造的手工都非常粗糙，简直可以说是路边摆摊卖的假货！铁超这回有点恼火了，心想：一连戏弄他两回也罢了，还拿一块破玻璃块来忽悠我！靠，当我傻帽啊？

    老神仙看着他，说道：“我并没把你当傻帽。反而认为你是个聪明之人，你印堂光亮，鹰眼狮鼻，将来必定功成名就，前途不可限量。”

    这一通马屁拍得铁超笑哈哈的合不拢嘴，道：“承你吉言，希望如此。”顿了顿，说道，“现在正是公会召集人马的时候，我没时间跟你磨蹭了。玉佩我收下了，晚上回去该给谁就给谁。呃……话说我还不知道该给谁呢。”

    老神仙一边低头收拾家当，一边说道：“你拿回去就是了。”说完就起身走了。铁超见他走了也不在意，随意把玉佩往口袋内一丢，往网吧走去。

    说来也奇怪，这次铁超玩网游特没感觉，自己被虐不说，还总被队友骂猪，玩着也是郁闷，最后直接下线走人。回到学校宿舍也没跟任何人说玉佩的事，也许他根本就忘了这回事，他直接就睡了。

    每个人都做过梦，无论美梦噩梦都做过，而有些梦我们难以界定为美梦或者噩梦，于是就称之为怪梦。铁超就做了个怪梦，很怪。他梦见他在梦中依然做梦，梦中的他熟睡着，梦见他曾像游戏中的英雄一样征战四方，战绩辉煌，然而当以为天下太平时他却以悲剧收场，当砍杀他的刀落下时，在梦中沉睡的他惊醒了，发现自己躺在荒草之中，心想：原来是做梦啊，梦境如此的真实。然而他又有点搞不清楚躺在草地之中的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实的自己。这还是在做梦吗？这时算命的老头突然出现了，他看着躺在地上的一脸惊讶的铁超，一脸严肃，再也没有白天算命时的和气。他问道：“你梦见了什么？”

    铁超犹豫了一下，说道：“梦见打仗，最后我被杀了，也就醒来了。”

    算命老头摸着铁超的额头，沉思一会然后点点头，说道：“年轻人，玉佩就是属于你的，你要寻找你命中的因果。”

    铁超莫名其妙，问道：“什么因果？你是谁？”

    算命老头道：“我是谁你现在无须多问，时机未到。”他看了一眼铁超，接着严肃地说道，“记住，十天内必须赶到南海。”说完这句话算命老头唰的一声消失了！

    铁超大吃一惊突然就醒来了。借着窗外的微光看着熟悉的宿舍，听着舍友的呼噜声，他终于能断定自己醒来了，是在现实中醒来了！铁超又想起那奇怪的梦，梦中的自己居然也在睡觉并且还做了个梦！他长长吐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梦中梦啊。庄生晓梦迷蝴蝶啊。”说完他得意地笑了。然后转身继续睡。

    第二天铁超醒得特别早，刷牙时又想起晚上的梦，脑中禁不住在想：南海，南海在哪里？海南？是南海观世音大美女菩萨的豪华别墅所在地还是南中国海？荒谬，南海那么大一个概念，叫我去找一个人！靠，一个梦而已，这么执着，至于吗？

    是的，一个梦而已，谁会在意呢？于是铁超依然在继续他“宿舍――食堂――网吧”的大学生活。直到一个月后，他突然收到一封信，信上只写两句话：南海之行为何逾期？速来。

    铁超看着信，突然想起一个月前那个奇怪的梦。心里想：从来没对别人说过那个梦，难道那个梦是真的？他突然想起那玉佩，立马翻箱倒柜到处找，然而就是找不到了！也想不起来到底放哪了。跑出去找那算命老头，然而以前他摆摊的地方空空的，连个脚印都没有，更别说人了。

    最后他决定去一趟南海，然而到底应该是去南海哪个地方呢？他不清楚，只是出于内心不可解释的神秘的预感，觉得去一趟海南岛，纯粹当旅游。反正大学入学以来他连老师是谁都不知道，离校几天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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