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有人被带走了

    sat feb 14 21:34:04 cst 2015

    这是我少有的一次感冒，一定是我离魂时冻的，浑身上下都感觉疼痛不堪，最关键的是，我今天还要出门给自己买药，真的不知道烧成这样子还能不能走到药店。上海已经是夏天了，可是我还是穿着毛衣戴口罩出门了，因为感冒，我想要多出出汗，这样感冒也会好一些，带口罩是因为咳嗽，我不想传染他人。到了药店买了退烧药就回来了，二话不说就把药往嘴里灌，拼了命的和热水，这种状态看来是不能工作的了，索性今天给自己放个假，好好的休息一下，盖好被子，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昏昏沉沉。

    醒来的时候是被人叫醒的，“曹梦楠，你怎么了？不舒服么？”我一睁眼，又回到了东北，这该死的地方，害得我得了重感冒，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有气无力的回答林淑珍，“我感冒了。”林淑珍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块姜和我说：“你等着，这边还有点红糖，给你煮点姜糖水，你喝下去多休息休息就好了。也不知道你是哪里人，身子怎么这么弱。”“我是上海人。”“真是服了你了，战争一时半会儿打不到上海，你跑东北来干什么？”我心想，我也不想来啊，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的，我也不想来这个鬼地方，冻的人都快不会说话了，我说：“我是过来跑新闻的。”“你是记者？”“算是吧，我只是一个实习生，还不是正式的记者。”“那你也好厉害，一个女孩子，一个人跑到这么远。”“我想揭发他们的罪行，让全中国的人民都知道，一定要记住这份屈辱。”“曹梦楠，看不出你有这么远大的志向，我支持你！”随后屋子里的人此起彼伏的都说这“我支持你”这句话。

    不一会儿，林淑珍就端过来一碗热热的姜糖水过来让我喝下了，顿时我就觉得暖暖的。林淑珍和我说：“李叔的儿媳妇是日本人带走之后又跑回来的第一人，回来的时候可惨了，两只胳膊都各剩一半了，去的时候还是个完整的大活人，这回来就变残疾了，她那两只胳膊就像是生生拽下来似的，没人敢去问她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她回来后一言不发，也不吃东西，要不是我们硬给她喂进去，可能她都自己绝食死了呢。”我听了之后觉得这李叔的儿媳妇一定是在里面没少受折磨，回来这个样子肯定是瘦了很大的刺激，精神上已经很脆弱了，如果现在就去找她去了解她经历了什么的话，说不好会疯掉，还是找个机会和她聊聊别的事情吧。我和林淑珍说：“我想找她谈谈，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你想找她谈谈？我们这里水喝她说话她都不理，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问她什么她也不说，每天就是以泪洗面，诶，好好的一个人，让他们给折磨成这样。”“虽然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不过我觉得如果我们去了能这样回来的话已经是万幸了。”“还有呢，王叔的闺女才17岁，长得那个水灵，当时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漂亮，不少外村的小伙子都慕名而来，可是王叔一个都瞧不上，上礼拜也让日本鬼子抓走当慰安妇去了，王叔哭的那个伤心，后来想不开就撞石头上，死了，白瞎了那么水灵的妹子，还白白搭上了王叔的一条命。”“这日本人真是丧尽天良，什么事都干，也不怕遭到报应么？”“他们哪怕什么报应啊。”“林淑珍，你等着，我一定会让李叔的儿媳妇张口，把她经历的一切都写出来，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这时候，王姨忽然喊起来了：“我孙子呢？谁看见他了？我都2个多小时没找见他了，你们谁看见他了？”我问：“王姨，您孙子穿的什么衣服？”“我孙子穿着一条灰色裤子，蓝上衣，头上还戴了一顶帽子，大约这么高。”我看见她手放在胸前，大约1米4左右的样子，我接着问：“王姨，那您孙子今年多大了？”“我孙子今年9岁了。”这时候一旁的刘二狗说话了：“我中午前看间你孙子了。”王姨马上跑到刘二狗面前问他：“你在哪看见的？”刘二狗说：“我在警察署那块儿看见他被一个鬼子带走了，他还笑呢。”王姨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孙儿啊，你咋就跟鬼子跑了呢？你可不能去啊，你想要啥奶奶都给你弄啊，你咋就跟鬼子走了呐，不行，我要去找我的孙儿去。”这话一出，刘二狗和好几个年轻人一起站起来吧王姨给拦下来了，王姨也没办法出去就在地上哭：“都怪我啊，我咋就没看住你这个娃儿呢，你这娃儿咋这不听话呢，咋就能跟鬼子跑了呢？你咋不要奶奶了呢？”王姨就这样反过来复过去这几句话，看来也是精神崩溃了，听林淑珍说王姨就这一个孙子，王姨的儿子去前线打仗去了，都好几年没给家里写过信了，村里的人都说王姨的儿子已经战死沙场了，王姨的儿媳妇看丈夫这么多年不回家，在去年一天夜里，和邻村的一个男人跑了，就剩下王姨和她孙子了，现在这孙子又被人抓走了，不崩溃才怪。迷迷糊糊听完这些，好像又睡着了，半梦半醒间听到的另外一些声音：“石井四郎，我虽然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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