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菜

    wed feb 25 10:02:50 cst 2015

    闻生正是被溅一身污水的少年，面无瑕疵，相比殷三世的冷俊，他却显得眉清目秀，一对匕首眉，阳刚浓密，寻常的眼眸中却散发着奇异的亮光，他的眼清如泉水。

    闻生下意识问道：“仙人长什么样？”

    “嘿嘿……其实……”

    “其实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哈！”

    “你！”

    闻生为之气结，又使劲揉搓衣服上的污点，原本还算整洁的衣服，被他搓的皱巴巴的。

    殷三世得意的拍了拍闻生的肩膀，一屁股坐下，笑道：“怎么样又被我耍了吧？我说你呀……还没有小米聪明！”

    “小米？”闻生愣住，脑海浮现出一个少女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满脸温柔。

    而就在这时，两人耳中突然传来，推门的‘吱嘎’声，两人顿时大惊，急忙抓起扔在地上抹布，装作刷盘子的模样。

    “闻生哥哥，三世哥哥你俩又在偷懒了。”一个少女推开后院的外门走了进来，见闻生殷三世两人鬼鬼祟祟的向醉仙楼后门望看，不用想她就知道两人又在偷懒。

    “小米！”

    清脆而又熟悉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闻生殷三世竟是同时欣喜，齐声叫道。

    殷三世一拍大腿，跳了起来，冲少女奔了过去，闻生抬起屁股原本也想过去，可看到殷三世跑过去，脸上的喜色暗淡，重新坐下。

    殷三世几步迎到小米跟前，竟是抬手给了她一个暴栗，气道：“好你个小米！你想吓死我和闻生啊，还以为是黑心胖子呢！”

    原来后院有两个门，一个是通向外面的外门，一个则是通向醉仙楼的后门。起先听到开门声，两人误以为是酒楼老板姜大福从后门进来。

    “哎呀！”小米吃痛，委屈的皱着可爱的小琼鼻，杏目中差点疼出泪，怨道：“你干嘛啊三世哥哥，好疼的！”闻生的心也跟着一抽，有些难受。

    “啊……对不起啊小米，我……我不是故意的。”殷三世看着小米眼中含泪的样子，一下子慌了，顿时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他一把抱住小米，抬手给她揉着额头，“这样，这样还疼吗？”

    闻生站了起来，只觉得心中堵得慌，又坐下身子将头埋的很低。

    “没事了。”小米脸色微红，声音如蚊嘤。

    对于爱情三人懵懵懂懂，小米微微挣脱开被抱住的身子，两人走向闻生。

    闻生看着她，心中满是宠爱，心脏突然跳的很快，似乎胸腔有一股热血，在召唤着他去关心小米，他张了张嘴很想大声说关心的话，然而最终却是变成低声关切，“小米还疼吗？”

    小米冲闻生微微笑道：“闻生哥哥，没事了。”在闻生眼里，她的声音清脆如莺歌，笑容似春花绽放，这股美丽倾国倾城。

    三人坐下，聊着天，刷起盘子。

    殷三世看了眼小米，似想到什么，歪头问道：“喂，小米，刚才不是去茅房了吗？为什么不多休息会？”闻生也是点头看着她。

    小米听殷三世问话，又想起先前的经历，脑海浮现出中年男子的凶相，忍不住有些后怕，说道：“我在外面看到一个怪人……然后就回来了。我们还是快点干活吧，不然晚上又没饭吃了。”

    平淡的话却让闻生、殷三世神色楞了一下。

    殷三世心想这丫头肯定又在编瞎话了，气道：“每次都是这样，不好好对自己，让你偷懒你就偷会懒嘛，瞎编理由！”

    小米也不跟他争辩，埋头刷着盘子。

    殷三世顿感无趣，回头透过后门望着火热朝天的酒楼客厅时，又咬牙切齿，愤愤不平，嚷嚷道：“黑心胖子！总有一天我要报仇！”

    闻生微笑劝道：“好了三世，赶紧刷盘子吧。”

    他心中很清楚自己的伙伴只是气话，因为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从小到大他都清楚三世的脾气，已经习以为常。

    说着，闻生又将目光转向旁边的小米，眼睛望向她那与主人丝毫不符，粗糙而又浮肿的手，眉宇间有一丝隐痛。这是常年干活造成的。

    闻生轻声说道：“小米，晚上我帮你去抓些药，你的手这样下去可不行的。”

    小米闻言抬头看着闻生，“闻生哥哥不用了，我没事的。你和三世不是还要学习仙法吗？还是不要浪费钱了。”小米看着两人轻轻摇着头，继续拿过满是油迹的盘子熟练的刷洗着。

    不等闻生再开口，殷三世就插话嚷嚷道：“丫头，你废什么话，闻生是为了你好！再者说了这点钱又买不来仙法口诀，时间还长着呢，不能急的！说不定哪天我还能被前辈高人收为徒弟呢！到时候啊……也不用去讨仙法了。”

    一边说着，他手中抓起盘子用乌黑的抹布随便摸了两下扔到一边，发出‘当啷’脆响。

    殷三世神色向往，眯着丹凤眼嬉笑，锐利的眼缝如刃，又道：“到时候啊，我成了仙人，就将你们俩都接过去；以后都不用受这种鸟气了，这可是我们的约定！”

    他手掌胡乱刷着盘子，目光却嬉笑望着两人，脸上充满了幻想。

    “仙人……”

    闻生低语，声音察不可闻，被勾起三人儿时相遇的场景，忍不住嘴角勾勒出笑容。

    十年前的冬夜，冷月如勾，寒风刺骨，大雪随风呼啸，城里城外被披上厚厚一层银装，城内的居民已经闭门御寒，而城外贫民窟的饥民也早早找到自己理想的窝点，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寒风，蜷缩入眠。

    月光下阵阵急促的呼吸声传来，声音显得很焦急而又很累，一连串的脚印由不远处的古林奔向贫民窟，脚印不大，却陷入雪中很深，应该是带着什么重物。

    不多时，脚印停在了一处塌陷的只剩下一半的破屋前，它的主人是一位满脸被冻的通红的少年，少年背上还背着一个比他更小的女童，女童脸色煞白，幼嫩的嘴唇却是紫青色。

    少年抬头看了一眼这个破屋还能抵挡些风雪，便抱着女童急忙走了进去，四处打量下，见角落有一堆干草，就疾步走过去，将小女孩缓缓放下。

    小年喘着粗气，却没有歇息，在破屋周围搜罗一些木柴，堆积在破屋内，他又急忙跑到角落用手扒着堆在角落的干草。

    这干草并不多，好似别人有意堆在此处，小男孩急着救人，也没有多想，用手不断扒着干草，打算给女童铺一个舒服的‘床’。

    不过他万万没想到，伸手在干草堆上使劲向里一扣，竟然抓到的并不是干草，却是软乎乎的东西！

    触碰到未知的东西，小男孩下意识连忙缩回手，还未来得及多想，就听草堆中传来一声大叫。

    “啊……！”

    ，草堆炸开，一个跟他差不多的男孩从里面跳了出来。小男孩哪想过会遇到这种‘见鬼’的事情，猝不及防，同样吓得一声大叫，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缓不过神来。

    “本仙人睡得好好的，小贼你想作甚？！”男童爬出草堆，满脸怒气。小小年纪却是目光锐利，脸色冰冷如雪。

    回过神来，倒在地上的小男孩透过清冷的月光一看，还真被这幅冷俊的面容唬住。

    “对……对不起啊，我刚想着救人了，不知道这里是你家。”

    闻生还清楚的记得，这是他和三世第一次相遇。

    “砰！”

    突然一声踢门声音，酒楼后门被撞开，三个人心里都是一惊，下意识的埋头‘苦干’，殷三世偷偷抬眼望去，见闯进入之人是熟人，立马直起身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只是他深深吐了口气，却暴露了他内心中的后怕。

    见不是姜大福，殷三世松了口气，不满的朝闯进来的青年叫道：“大虎哥！差点被你吓死！我还以为黑心胖子来了！”

    青年二十出头，年长三人好几岁，同样是醉仙楼的伙计，不过他却是传菜的伙计，相比三个小家伙的工作好上许多。

    青年平时很照顾他们，又因长得虎头虎脑，为此三人都亲切的叫他大虎哥。

    “三世……快！你和闻生帮我去传份菜！我快憋不住了！”大虎闯了进来，然而并没有停住脚步，更没有在意殷三世不满的唠叨，而是直奔后院的外门而去。

    看大虎这幅囧态模样，三人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顿时惹得殷三世一阵取笑，先前的不快一扫而空。楚小米则是些羞答答的刷着手中的盘子，将头埋到怀里。

    闻生也是不自觉的笑了起来，然而看着大虎出了外门，他脸上笑容一僵，急忙站起身子追了两步，急道:“大虎哥！菜传到哪里去？！”不过内急的大虎早已不见踪影。

    得不到结果，闻生和殷三世二人只好无奈的自己去问，跟小米说了声‘去去就回’二人就奔后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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