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巫婆家

    wed feb 25 20:00:00 cst 2015

    “难道父亲也曾质疑过如今的社会？”我突然怔了一下，不过下一秒就被拽回去吃饭了。

    第二日清晨，公鸡才刚打鸣我就和父亲一起走了出来。

    其实我本来是很喜欢睡觉的，可惜自从进了私塾以后。每天鸡还没打鸣父亲就把我从床上拽起来，硬逼着我提前学习他的功夫和经验。后来我也是习惯了，父亲看我已经有了自觉，也不再管我。那时候原本是继续练习他教的剑术的，后来觉着学的差不多了。就开始温习我前世所学的那几种剑术并加以修改，以至于到现在年仅十六岁的我剑术已经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水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老巫婆的住处距离我们家不远，同样在半山腰。只可惜前后左右只有她这一家，挺孤单的。

    老巫婆的房子不像其他地方，别人家的房子都是房屋加小院子加货真价实的龙头制成。原因是用龙头骨做的门檐显的霸气，也显得这家人有本事。从某一方面来讲，什么龙种的头骨加上多少层的台阶象征着这家人什么样的实力与地位。

    琳家没有这种前门，院子外的围墙也只是简陋的篱笆。没有台阶，只有一张简单的门槛。

    我们家前阵子换了最新的红龙龙头，台阶是七层。我们的邻居，就是屠龙师们的家里全都是清一色的三层。长老虽然杀的龙不多，但因为年事已高又在家族中有着相当的地位，所以是四层。

    大哥、二哥、三哥家的是五层，六哥、七哥家的是两层。

    老巫婆家没有门槛，因为她们家是建在树上的。一座巨大的树屋就那样固定在四棵参天巨树的中间部分，房间下面是被称为阴影祭坛的小祭台，负责小规模的祭祀用。其中蒸我用的那个破玩意也在这里，来这遭罪的次数多了，我心中早就有了阴影。现在看到这些，两条腿还是有点止不住的打颤。

    “这小冤家又咋了？不会又被啥玩意上身了吧？”老巫婆看到我和我父亲在楼下喊她，赶紧跑下来对我父亲问道。

    “没有，这孩子也就是想看看你这的书。”父亲笑道。

    老巫婆虽然是个神棍，但是在部落里的影响很大，而且年以近百，和部落里最年长的长老是一个地位。

    她其实说实话心地很好的，人也善良。也不像神话中的那种巫婆那样长的邪恶、满脸疙瘩、鹦鹉鼻子。就是一位普通的老人，只是整天穿个黑袍子。

    老巫婆身上的药味很重，比村东头的老大夫还要重。

    我虽然很怕她，但因为心智问题还是鼓起了勇气对她说道：“老巫婆，我有许多疑问需要用这里的书来解答。”

    “哎呦，小祖宗哎，你能有啥问题要来我这找答案啊？我还以为你又中啥邪了呢，可把我这老骨头吓坏了。”老巫婆使劲拍打着自己的胸口，看样子确实为我担了不少心。

    “八武，你就在这找你的答案吧，爹去忙了。别忘了下午还得成人礼啊，千万别迟到！”父亲告别了我，下山去了。

    我目送父亲远去，这才回过头来对老巫婆说道：“老巫婆，我能借你家的书看看吗？”

    “没事就好，你想干啥就干啥，没事就好！”老巫婆接连说了两次，这才把我带进了房间。

    虽然小时候她这我来的次数确实不少，但是每次都是在下面的阴影祭坛呆着，没上去过，这次上来也确实觉着挺新鲜的。

    那个跟她学习的寡妇去山里采药去了，所以不在。老巫婆也不问我太多，把我带上来后就继续研制那些说是驱魔其实是治疗重病的药材去了。

    说实话，刚进来的时候我确实吓了一跳。这里的书和图书馆里比起来不是一般的多，那地方只有十几本，可这里足足有几十本！我翻开这个又翻开那个，一时间真的有些目不暇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小少爷呀，部落里的规矩，每个人都得会些字。能看懂一些简单的东西才不会被别人笑话，但是学多了真没用。也就我和那个老头能用的着字了，你年轻力壮的，不要沉迷这些东西。治病驱邪啥的不用你操心，好好打猎才是出路。”老巫婆像是许久没在与别人交流过，这会正一边研磨药材，一边对我“说教”。

    “嗯，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拿出一本书看了两页，发现里面有太多文字看不懂。看来可能是在私塾里学的不够多的缘故，所以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老巫婆问道：“老巫婆，这里面有好多字我看不懂，你能教我吗？”

    “我眼睛花啦，也就磨药啥的能用鼻子和手感确认。等你姐姐来了，让她教你。你先在这坐会，陪老巫婆说说话，行吗？”老巫婆满脸的慈祥，一点都没有我印象中的那样邪恶与严肃。

    “好的，我来帮你吧。”我走过来从老巫婆手中接过药杵在那戳了起来，老巫婆高兴的满脸皱纹乱颤，夸我懂事。

    大约过了两小时的功夫，那个寡妇背着一箩筐的草药回来了。听了老巫婆的解释，对我笑道：“八少爷，想看懂这些书，你得先识字才行。我大部分时间还要帮老巫婆做活，没时间给你一本一本的解释。”

    我明白寡妇的意思，笑道：“姐姐你放心，我学字，不耽误你们的时间。”

    老巫婆和寡妇都笑了笑，正好这会没事做，也就开始教我写字了。

    吃饭的时候也是在这里，虽然和她们的交流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但我明显能感觉到这两人都是好人，真的不像印象中的那样邪恶无比。

    下午本想接着学，老巫婆说我该成人礼了，这是我一生中的大事，不能迟到，所以饭后过了大约两小时的时间之后就把我轰了出来。

    郁闷的回到家中，母亲似乎有些急了，刚想出门就撞见了我，把我新买的武士刀塞到我的手里怨道：“你这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瞎跑？你看你买的这破刀，真的能猎畜生吗？万一被舔了可怎么办！”

    母亲难免对我一阵唠叨，尤其是武士刀这件事，回来的那天还和父亲大吵了一架。只可惜当时我在会议室那边想着心事，所以不太清楚。

    母亲骂我骂够了，又心疼起来。抱着我说打不过就跑，遇到危险逃命不丢人，千万别一时冲动把命丢在了里面。

    部落的成人礼其实挺残酷的，像是宣布死刑一样一次往东南西北四个猎场放出总人数约二十几人左右让他们前往不同的地方，彼此之间不允许会合。所以在猎野兽的时候，一般都是独自与凶猛的食肉野兽对峙。这对于一个年仅十六的孩子来说太过残酷了，毕竟野兽凶猛异常，不是单单的一个人就可以随意宰杀的。以往的猎人上山打猎也是几个人为了安全一起进山，可是这成人礼却偏偏反其道而行。

    每年因为成人礼而丧命的孩子都有一二十个，成功回来的也多是遍体鳞伤。但是这种规矩却在部落里根深蒂固，在大家的眼中，没有独自面对困难的猎人不配做霍克人。从这一方面来讲，有点像斯巴达的战士。只可惜拥有这种战士理念的多是男人，那些妇人还是很心疼自己的孩子的。

    按照家族里的习俗，男人从下午烈阳正中之时开始外出，直到第二天同样烈阳时才允许回来。如果当天下了雨，至少也要等到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才行，否则就将被定义为懦夫。在这样野蛮的社会背景下，被别人称呼为懦夫就好像祖国当年的批斗大会一样严重，这里的男人承担不起。

    女人相对好些，你出去十分钟抓个兔子都可以回来。当然如果你想让别人承认你和部落里的男人一样强大，也可以等到第二日的晌午再回来。只不过过了那段时间，族人就要进山找你了，还活着就要挨骂、死了就要被野兽啃食。以前有个孩子死在了猎场里，等被发现的时候只有一柄血淋淋的兵器和几块散乱的骨头了，其他的部位都被啃的干干净净。

    孩子成人礼时，男孩子的母亲不允许踏出家门半步，如果跑出来了一般也都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孩子，可是如果哭了还会影响孩子的发挥。说不准还有可能会送了命。就算不哭也是侮辱了先祖定下的规矩，是要挨罚的。

    女孩子好些，母亲可以送到大门前，但是有儿有女的母亲不能。

    我告别痛哭的母亲来到部落广场的时候，已经站了不少高矮不一的孩子了。“补考”的李烈火和米欧站在边缘，好像是因为受不了其他孩子的指指点点的原因。

    大熊和琳也和他们站在一起，一个是性格冷漠遭到了排斥、另一个是因为体形太过雄壮也遭到了排斥。

    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这四个人真是苦命，不过老被“妖精附体”的我也好不到哪去，一样被排斥了。

    “小伙子们都到齐了吗？第一批小兔崽子还差谁！”父亲站在人群前高声大喊着。

    “族长！还有我！还有我！”王牙拖着他那柄大刀跑的飞快，我定眼望去不免觉着有些好笑。

    你王牙再怎么自命不凡，也扛不动和自己等高的大刀吧？你怎么就想着用这玩意去猎野兽了？恐怕你还没轮起来这比你还重的东西，自己就先送了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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