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雪中悟道

    sat jan 24 02:16:26 cst 2015

    元会十四年末，大夏帝国北方大雪依然下个不停，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

    山间小路上，大片的雪花好似玉蝶一般煽动翅膀，似舞如醉；好似风中的蒲公英，如飘似荡；像仙女撒向人间的花，时聚时散；轻盈悠荡于天地间。

    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荡在空中，像是要为这群山拉起了一道洁白的帷幔，晶莹的雪花装饰着世界，宛如琼枝玉叶，好似银装玉砌，天地浩然一色。

    慕容天一踏着积雪漫步在崀山的小路上攀登而上。飘荡的飞雪散落在他的身上、脸色、长发间。

    自秋天离家开始，一颗心时时刻刻处在高度紧张之中，宛如那张紧绷的弓弦，随时有弦断弓毁的危险。

    想着家族的变故以及父母、祖父以及福爷爷，心中便无法平静。如今身处抉择的十字路口，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想着那日的奇怪梦境，感受气海中的真气，此刻处于一种茫然状态中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如何会来到这里，为何要来这里。

    心随意动，越是往上走心中就越发趋于平静。冥冥中一股意念告诉他一定要向前走。

    可是近在咫尺的山顶，无论他怎么走都无法到达那山顶。刚刚平静的心仿佛池塘中被扔进一块巨大的石头，激荡四溅泛起阵阵涟漪。

    踩在雪中的双脚犹如千斤般沉重，一股股冰寒的气息如冰针一般自脚底刺透而来，气海中的那股真气此刻沿着全身经脉肆意攒动，企图击退那股脚底而来的冰寒之气。

    只是让他失望的是，那股气息刚碰到冰寒之气便逃回气海深藏匿起来，再也不敢出来。腑内全身脏器感觉快要被撕裂般胀痛。眼前的一切渐渐虚幻，风雪在空中不断的鼓荡跳跃，迎面冲击而来。

    此刻的他犹如被积雪压弯的树枝，也许只需要最后一片学好就会将他压断。自脚底而来的那股寒冷气息在经脉中凝聚，顺着全身的筋脉游走，所到之处，经脉好似一只被吹起膨胀的气球，鼓胀成透明状。覆盖于经脉的皮肤表层也随之鼓起游走，皮下好似钻入一只甲虫沿着血管全身游走。

    周身天地气息伴随鼓荡的风雪将衣服压迫的紧贴肌肤，显现出他那修长而结实的轮廓。内外两股气息不断的在冲击，压缩膨胀，再压缩。周身的经脉在这周而复始的循环中正在不断的转变着，变的愈发坚韧与开阔。

    经脉的膨胀与压缩，两种极端的形态并存，急剧的相互冲击着，好似烧红的石块突然投入冰冷的水中，立刻白雾蒸腾而奔溃碎裂。

    慕容天一喉咙一舔，一片寒冷的血雾自口中喷洒而出，洒在空中那洁白如玉的雪花上，形成一颗颗鲜红剔透的晶体状雪花，随风飘荡簌簌而下，好似点点梅花盛开，艳丽而妖娆。

    随着那股寒冷的血雾喷洒而出，那股自脚底入体的寒冷气息逐渐趋于正常，不断的于气海附近游走徘徊。

    原先藏匿于气海的那股气息，此刻犹如羞涩的姑娘自闺房中悄悄探出头来，好似经不住那股游走气息的勾引，有股与君共渡，远赴天涯的冲动。

    两股气息不停的嘶啸震荡，最终融为一体，沿着渐渐开阔而坚韧的经脉而欢呼雀跃的奔腾着。

    正所谓——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随着两股气息的高度融合，脚下的冰寒气息不在那般寒冷，周身的天地气息也不在那般剧烈压迫。融合后的气息粗壮而精纯，汇聚成一股暖流滋润着全身。心随意动，一道飘渺的真气自体内澎湃勃发，溶于风雪中。

    慕容天一双眼微颌，感受着风的流动，雪的飘荡，脑中一片清明。只是这股真气，此刻的他根本无法操控，肆意的激荡在空气中，像一把钢刀在风雪中嘶啸，无法把控天地气息的运动规律。

    感受着风雪之道的轰击，慕容天一顿感一阵虚疺，差点一头栽倒在雪中。小心的收回真气，并引动真气游走全身三个周天，体内渐渐气息充盈。

    慕容天一抬脚向前跨出一步，两步……。

    此刻的他已经不在像开始那般无法活动，甚至连脚都难以抬起。只是此时的他走的依然艰难，跌跌撞撞，没有丝毫的飘逸感。

    就像是走在布满荆棘的山道上，抬起脚时才发现好像无处落脚。偶尔落下脚却又发现荆棘缠身难以抽身。

    他抽回迈出的脚，静静的站立在风雪中，慢慢的闭上了双眼渐渐的进入静悟状态。缓缓将真气化为意念外泄，融入飞雪，意随风走，慕容天一顿时感觉脑中一片洞明。

    感受着风在空中的飘动，偶尔击打树木融合而过，偶尔撞向石块而游刃渗透，牵动着晶莹剔透的雪花，忽而低空盘旋，忽而鹰击长空，忽而滚滚翻腾。

    慕容天一尝试着与风雪进行着沟通，凭借超凡的毅力，和冷静的心性；也不知失败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应该是很久很久。

    渐渐的，风雪不再像当初那般排斥自己的意念，像个顽皮的孩童，偶尔也会与他玩耍撒欢。一次次失败，一次次的尝试中，慕容天一渐渐明悟——天地有道，万物皆有道，洞息天地万物诸般变化的具体规律，不违、不过、不忧，周而复始，大道有缺，是为天地之道。

    一股强大的气息波动弥漫周空，循着天地之道翻越高山，淌过小溪，穿越低空的茫茫雪幔……

    慕容天一睁开紧闭的双眼，一道精光疾射而过，消散于茫茫飞雪中。他抬脚跨步身形飘逸的向着山顶踏雪而去……

    就在他雪中登山之时，远处山顶之上，洞府之外，三道人影静立于此。正是自己的妹妹以及和妹妹打成一片的猿天剑与苟博。

    虽然漫天飞雪，但是三人站立之处，没有一片雪花能够进入他们周身三丈之内。

    “朝入感知而夕洞息！此子心性与天赋时间罕见啊！”即使是如此寒冷的雪天，苟博手中依然摇着一把纸扇，抬头看着飞雪中飘逸登顶的慕容天一感叹道。

    “关键是进入洞息境界之后，很快便迎来了第一次顿悟，十天之内稳固了境界，进入洞息中期之境！”猿天剑背着双手补充道。

    “如果登顶之后迎来机缘，也许很快便能突破进入大乘境界！如果真是这样，我这个兄弟认的也不亏！”猿天剑一改往日的顽劣，充满期待的说道。

    苟博看了一眼猿天剑，向着北方悠悠说道：“希望他真的能给我们一个惊喜！或许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到师尊……”

    猿天贱浑身一阵颤栗，三丈之外雪花激荡飞舞。转头看了一眼苟博之后没有说话，将目光投入那遥遥极北的天空。

    二人身旁的小姑娘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极度疲惫且充满担忧的眼神，一直在茫茫飞雪中搜寻，自始自终，除了漫天飞雪什么都没看见。但毫不影响她的心一直跟随着那道身影飞驰在茫茫雪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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