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剑一春秋

    wed jan 28 01:04:26 cst 2015

    “无境界……坚守本心……做到极恶……”

    慕容天一不断的在心中重复着中年男子的话，似有感触但又不尽理解。

    男子看着疑惑的慕容天一继续道：“天道本无相，你为道、我为道、花鸟虫鱼为道，万物皆是道，只要顺应自己的道，不痴、不妄、不强求、不固念，才能做到万物应道，道法自然。”

    慕容天一正在不停的琢磨面前男子的话，突然感觉到腰间的柴刀开始剧烈震荡，然后飞离而去，静静的漂浮在男子面前。

    “好剑！”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男子看着眼前悬浮的柴刀说道。

    慕容天一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不明白他为何要夺走他的柴刀，而且听到男子说　“好剑”，明明是把刀，他却说是剑。

    就在他迷惑不解之时，突然，男子抬手临空一挥，整个空间的天地元气剧烈震荡起来，急剧向着男子身后的巨大石门汇聚而去，整个石门仿佛被这道天地元气撕开一道缝隙，一道漆黑的闪电自缝隙中疾射而出，席卷着庞大的气流，“唰！”的一声飞到男子面前。

    一把通体漆黑、似剑非剑的物体与柴刀悬浮在一起，一刀一剑发出剧烈的嗡鸣声，不停的颤抖着。

    之所以说它似剑非剑是因为――它好似一把剑的雏形，剑体无锋，通体漆黑，黑的深邃。而且他发现，这一刀一剑的颜色是那样的相近，几何分辨不出。

    “它们本来就是一体”中年男子静静的看着慕容天一说道。

    “看来这是天意，百年前我亲手将它分开，如今却由我将它重新组合，更让我想不到的是，他尽然将他毕生一半的功力留在你身边。”

    慕容天一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突然间，脖子上的玉牌和母亲留给自己的玉佩同时飞到男子的身前，一股庞大的气息从玉佩之中嘶啸而出，带着一股惊天的杀伐之气，向着刀剑冲去，同时，黑色的玉牌也化为一股强劲的温润气息，两股庞大的气息想成一个真气团，包围着空中漂浮的刀剑，仿佛两只手要将刀与剑糅合到一起。

    感觉气息中的刀剑逐渐被融化组合，天地元气不停的鼓荡翻腾，慕容天一差点被掀飞。

    随着那团真气的慢慢消失，眼前的刀剑也一道消失，一把通体漆黑宽五寸长三尺古朴长剑悬浮在男子身前。男子伸手抚摸着剑体，眼中一片精光闪耀。紧接着一挥手，长剑疾驰而来　“咔！”的一声插在距离慕容天一身前三尺的地面中，剑身入地一尺。

    看着眼前的黑剑，慕容天一感觉浑身血脉沸腾，心中好像一个声音再说：“这才是原来的剑――你的剑！”

    “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了！”中年男子抬头看向北方喃喃的说道。

    随着男子的话音刚落，慕容天一发现眼前的中年男子开始慢慢的变得虚幻，身形渐渐变得的越来越淡……

    “恭送……师……师傅！”

    慕容天一突然对着男子消失的虚空低声喃喃细语道，虽然至今他都不知道男子叫什么名字。

    “哈哈――！”

    “记住为师跟你说的每一句话！为师期待与你再次相见，牢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什么真正的大事！”

    虚空中传来一阵快意的大笑，以及一句莫名其妙的嘱托，他第一次听到中年男子的笑声，再一次听到――“这个世界”

    慕容天一盯着虚空默默的看了很久很久，脑海中闪动着与师傅相遇的每一个画面，每一句话。感受着气海中那温润的气息以及识海中那些沉睡的天道感悟。此时此刻，他心中渐渐好像有些明悟了。

    看着面前那把插在坚石中的剑，剑身与地面上那整齐的切口，是如此的贴合，没有一丝缝隙，也没有一丝碎石齑粉，可见当时这把剑的速度与力道，以及操控这把剑之人的非凡把控力。

    剑就在眼前，但是他的潜意识告诉他――他没有丝毫的把握能够拔出这把剑。

    感觉仿佛有一丝温和的风透过头顶这方空间，轻轻的拂过脸面，突然间他发现，他所在的空间桃花依旧。

    但空间之外的积雪不知何时已经消融，融化后的雪水顺着山间的小溪静静流淌，滋润着万物复苏的大地，溪边的柳条发出了新鲜的嫩芽，欢快的随风摇摆，向这个世界展示着窈窕的身姿。柳下一颗碧绿的小草，掀开头顶的泥土与碎石，悄悄地探出头来，迷茫的打探着这个世界。

    柳树之上，一只燕子自巢中一跃而起，黑翅剪春风，极速掠过天空，仿佛一颗黑色的钉子楔入洁白的云朵。

    小溪下游，一片盛开的野花，像一群腼腆的少女，羞涩的敞开胸怀迎接着蜜蜂的翩翩舞姿。

    春天来了！带着属于她的万物之道降临人间……

    慕容天一伸出右手，伸向黑剑……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天一伸向黑剑的手慢慢的退了回来。

    “吱吱――！”

    一阵蝉鸣打破了炙热大地的沉静，将慕容天一的思绪从眼前的黑剑上拉回。

    溪边的柳条已经长出了细长的柳叶，柳下的小草也越发粗壮有力，柳树间，燕窝内，老燕伸开翅膀，将出生不久的小燕子护在身下，遮挡着自枝条间偷偷渗入的烈日，野花低垂这头颅，想将自己深深藏于绿叶之下。

    ……

    慕容天一依然没有拔出面前的黑剑，因为他没有把握，所以他没有再伸手……

    一缕成熟的果香随风飘至。溪边，春天那开满枝头的花朵，此刻挂满了红彤彤的果实，散发着迷人的果香。

    柳条上柳叶渐渐的有些枯黄，柳枝随风摇摆似乎在向邻居们挥手告别，即将随风远去。

    小燕子已经脱去了浑身的绒毛，展翅高飞，做着最后的练习，将要随着父母远行。

    柳下的小草已经披上了黄色的外衣，草籽外壳发出“啪啪”的爆裂声，将种子散下，慢慢的埋入泥土之中。

    ……

    一片雪花自高空而来，渐渐的两片、三片、无数片……

    硕大的雪花随风飘舞，整个世界茫茫一色，显得分外妖娆……

    柳芽伴随着柳絮长成了柳叶，直至枯黄随风而逝了……

    小草破土而出，枯了外衣，散下草籽，腰也折了……

    野花争相斗艳的开了，结出的果实最终也脱落了……

    窝里的小燕子随着父母南飞而去，留下的燕窝塌了……

    漫天的雪花再一次到来了……

    面前的黑剑――动了！

    “嚓！”的一声脆响，黑剑发出“嗡嗡！”的低鸣，颤抖着自石头中跃然而起。慕容天一原地站立，衣摆鼓荡飞溅，黑发无风自舞；右手前探，紧紧的握住飞驰而来的黑剑剑柄。

    黑剑在这一刻临空出鞘了，一道凌厉的剑啸自古朴气息自黑剑之上蓬发而出，体内一股庞大的气息自气海之中汇聚而来，调动着这片世界的天地元气，疯狂的灌入剑身；慕容天一腾空而起，仗剑裂空。

    “咔――！”

    这方世界的能量禁锢终于被一剑荡裂，化为虚无。雪花簌簌而下，打在他的脸上凉飕飕的。

    执剑四顾，发现――消失的不仅是这片世界，还有那洁白如玉的瓣瓣桃花，以及身后的那方巨大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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