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落户后沟村

    tue feb 24 04:31:26 cst 2015

    第三章　落户后沟村

    大龙朝的酒度数不高，张晓阳经常陪着科长应酬，替科长挡酒自然是家常便饭，酒量还是不错的。可是架不住村里人的热情，还是喝多了，当晚就睡在刘村正家里。

    看到张晓阳睡着了，刘村正出来招呼几人到外面商量。几人来到康喜庭家。

    康喜庭，字博文，是后沟村辈分最高的人，年纪五十左右，面貌清秀。秀才出身，在村里威望很高，人称文公。村里人大事小情拿不定主意的，都爱找他商量。

    几人在炕上坐好。刘村正给文公倒上一杯茶，说到：“今天这事该如何处理，大家拿个主意吧。”说完，习惯性的看着文公。

    文公说到：“你和那个小郎君(古代称年轻男子为郎，尊称为郎君。称呼时按照姓氏、排行顺序，如武松称呼为武二郎。年轻女子称呼为小娘)、马当家的是如何说的，说仔细些，不要遗漏。”

    刘村正当下把当时三人所说的话，原原本本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康喜庭手捻着郃下长髯，沉吟半晌，向一个圆脸微胖、三十左右的男子问到：“万隆，你怎么看？”

    被称为万隆的，是康喜庭的族侄，经营一些山货生意，长年在附近城镇走动，也算是有见识的人。他说到：“这事我仔细想过了，土匪这边咱们没有任何办法，他们要报复，咱们挡不住。官府指望不上。唯一的指望就是这个小郎君和他背后的门派势力。所以，咱们必须把他留住。如果他真能解决问题当然好，实在不行，咱们就把他交给土匪，也能减轻土匪的怒气。”

    刘村正赞同康万隆的意见。他说到：“我也是这个主意，为今之计也只有依靠这个小郎君了。”

    康喜庭又问了其他两人的意见，见大家没有异议，就总结说到：“既然大家都是这个意见，我看咱们这么办：麦王山离此四十余里，土匪今晚不会来了，你们回去后，通知各家有去处的，能躲就去躲一下，最起码叫年轻的女人们出去躲躲，防止土匪报复。要走连夜就走。富顺(刘村正)，你的任务就是盯住小郎君，设法把他留住，如果他执意要走，赶紧通知我们，全村一齐挽留。土匪留下的财物，除了补偿那几家外，都留给小郎君，毕竟人家救了咱们。至于把小郎君交给土匪，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这样做。你们认为这样行吗？”几人都点头赞成，分头去了。

    麦王山土匪山寨议事堂里，刚一听说在后沟村不仅没收到粮食，连在其他村子收到的财物也被抢走了，土匪们立即炸了锅。纷纷叫喊着调集人马杀下山去，灭了后沟村。

    三当家的张超，身材魁梧，面色红润，硕大的光头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着惨白的亮光。他咧着大嘴笑到：“我说老四，听说你被一个小毛娃娃给打了个屁滚尿流，连身上的钱都被抢走了，胆没被吓丢吧，要不要我帮你找回来？”

    四当家的马国忠平时和三当家的最是交好，见三当家的调侃他，苦笑着说到：“叫三哥笑话了，回头再和你细说。”

    这时坐在豹皮椅子上的大当家的说话了。他叫李士涛，三十五、六岁年纪，身材高大健壮，一张英俊的国字脸不怒自威，他性格豪爽，精明干练。原来是军官出身，因遭上官陷害，被迫落草为寇。对官府人员恨之入骨，对百姓却不随意杀戮。只听他说到：“老四，你的伤没事吧？”见大当家的关心，马国忠忙拱手回到：“谢大当家的，皮外伤，不碍事。”

    李士涛说到：“怎么回事，你说说吧。”

    马国忠说到：“小弟无能，给山寨丢脸了。”随后详细地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并叫同去的小卒们加以佐证。

    听完马国忠的叙述，议事堂上一时十分安静。

    见到大当家投来询问的目光，二当家的葛智浩忙上前回话。葛智浩四十左右年纪，中等身材，面色微黑，神情沉稳，一副文士打扮，是麦王山的军师。

    只听他说到：“大当家的，这事，我看咱们得从长计议。这个小黑货，武功如此高强，他的师父应该更是厉害，以常理论，他师父不会只有这一个徒弟，这是一个很大的力量。而且他们属于什么门派、背后有什么背景，咱们一无所知。咱们在盘清他们底细之前不可轻动，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再者，此人并未杀人，显然是手下留情了，并不是想与我们为敌。咱们不妨给他这个面子，先放过后沟村，慢慢盘清他的底细再说。”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老大的脸色，见老大点头。接着说到：“咱们现在的敌人，主要是凤凰山，经过几次交锋，咱们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因此，咱们更要小心行事，不能平添一个敌人。不如乘此机会，让老四和他交往，盘盘他的底细，看能否能得到他的助力。”说完，看着老大。

    李士涛转向马国忠说到：“老四，你是当事人，你怎么看？”

    马国忠说到：“大当家的，那小郎君(马国忠对张晓阳的武功、行事极其佩服，言谈中不觉用上了敬语)的身手十分厉害，咱们山寨恐怕无人能敌。说句不敬的话，像我三哥(他不敢说大当家的)的武功很高明了，恐怕在人家手里也走不了几招。那速度和力量小弟别说见过，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我赞成军师的意见，不要与他为敌。”

    李士涛沉吟片刻说到：“好，这事就这样定了，老四负责此事，设法与他交好。过些日子再去，不要引起误会。”

    马国忠诺诺答应。

    这一切，张晓阳一无所知。

    张晓阳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他翻身穿衣下炕，就见到门边早已放好了洗脸水，一根柳条和一些粗盐，椅子上还搭着一块粗布。看来是洗漱用的。

    张晓阳从影视剧和古代小说中描述的情景，知道古人的生活习惯，就试着刷牙。他弄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弄，有些手忙脚乱。

    “嘻嘻”门外传来一阵嬉笑声，接着门被推开，两个少年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少女十三四岁模样，瓜子脸，眼睛大大的，很有神采。另一个男孩十一、二岁模样，圆脸，浓眉毛，壮实、敦厚。穿着打扮和其他普通人家的孩子没什么两样，却是十分的整洁。

    原来是刘村正的孩子，大的叫小莲、小的叫阿虎，昨天已经见过了。这小莲生的不是十分漂亮，却也端正秀气，皮肤白皙，明眸皓齿，谈笑时眉眼间盈盈可人。她笑着对张晓阳说到：“真笨，牙都不会刷，我来教你。”说着从张晓阳手里夺过柳条，将盐粒放入茶缸，倒了些水，摇了几下，将柳条放入，沾上盐水，然后轻启红唇，露出洁白细小的牙齿，比划着示范。

    张晓阳接过柳条，试着刷牙，动作仍然有些笨拙，小莲笑得更厉害了，声音“格格”地十分悦耳。见张晓阳总算刷完了牙，洗了脸，小莲吩咐身边的弟弟：“阿虎，把给大郎的早饭端来。”阿虎应声去了。

    张晓阳说到：“小莲，你有镜子没有，拿来我用用。”他急于知道自己在这个时代的样子。小莲倒不奇怪，古代人留长发，男子每天梳洗都要用镜子。转身去拿了。

    张晓阳见小莲拿来了个铜镜，接过来看去，人影倒也清晰。镜子里出现的人模样和以前依稀相似，只是清秀了许多，眼睛比以前大一些，谈不上英俊，但是比以前顺眼了许多。再看年纪好像小了一点，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看看那一头短发，和身上古代的衣服，感觉有些奇怪。他一时有些发呆。

    小莲见他呆呆的模样，不禁又笑道：“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照的，也不知羞。”

    张晓阳醒悟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地将铜镜递过去。

    小莲看看张晓阳的短发，好奇地问到：“你的头发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个僧人呀？”

    张晓阳不善于和女孩打交道，也不知怎么回事，此刻竟不觉得紧张。见小莲那可爱的模样，不禁说笑到：“咱这是造型，怎么样，酷吧？”

    小莲眨眨眼睛，问到：“什么是造型，酷又是什么意思？”

    张晓阳更觉得小莲可爱了，说到：“造型是说头发的形状，酷是说帅气、英俊、大方、漂亮，总之是好看的意思。”说着，抬头挺胸，做了个挺拔的造型。

    小莲见张晓阳自吹自擂的样子，不禁格格娇笑，直笑得腰都弯了下去。说到：“好看什么呀，丑死了，自吹自擂，也不害臊。”见张晓阳和善，小莲心里也喜欢。

    这时，阿虎端来了饭菜。馒头、腌制的青菜，还有米粥。张晓阳食指大动，谢过阿虎后，边吃边夸：“这咸菜真好吃，谁腌的？”

    小莲骄傲地说到：“是母亲做的，她会好多种那。”

    吃到一半，张晓阳忽然想起，忙问到：“你们吃过了没有？一块吃吧。”

    小莲笑道：“你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我们早就吃过了。”

    阿虎性情敦厚，不善言谈，听他们说笑，也很喜欢这种氛围。

    日子在后沟村民惴惴不安的心情里，一天天过去了。转眼，张晓阳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半个月了。土匪们一直也没露面。

    这些天来，他对大龙朝已经有了基本的了解。这大龙朝传自陈朝，皇帝姓李，距今立国已经五百余年了，国土面积和北宋时期差不多，前期皇帝们英明神武，国力强盛，四海臣服、万邦来朝。如今已日见势微。周边烽烟四起，国内盗匪横行。当朝统治者仍然醉生梦死，各级官吏贪污腐化。依靠着祖宗留下的老底子，还未到亡国的地步，但已是岌岌可危了。

    张晓阳心里感叹自己运气不好，没能穿越到一个国泰民安的时代。他的理想是在一个和平的环境里，经营个小生意，过上个富裕的日子，不费脑子，胡喝蒙睡、混吃等死。看来这个理想也难以实现了。

    张晓阳一直住在刘村正家里，和他们一家人处的很好。但是土匪们不露面了，张晓阳觉得自己终究是个外人，对村里没有什么用处了，再待下去也不好意思了。可是离开这里他也不知道去哪里。

    他考虑再三，觉得自己还是主动提出离开的好，等人家开口撵人，就不好看了。

    这天早晨，吃完早饭，张晓阳提出离开。他说到：“刘叔，我要走了，感谢这些天你们的照顾。”

    刘富顺说到：“住得好好的，干嘛要走呀？”

    这些天张晓阳没事的时候，就帮助他家里干点农活，和小莲、阿虎混得黏熟。听说他要走，两人也连忙留他。

    张晓阳说到：“这土匪看来是不会来了，我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再给你们添麻烦就不好了。”

    “你打算去哪儿？”刘富顺问到。

    “还没想好。”张晓阳老实地回答。

    “既然这样，我有个想法。你家里已经没人了(张晓阳在说起自己来历时，编了个自己从小是个孤儿，由师父养大，遭遇战乱和师父失散了)，你也没个去处，不如就在咱们村里落户吧。我到乡里给你上个籍(户口)，然后到县里备个案。村里给你盖个房子，生计上，也不用操心。咱们村周围有的是荒地，大家帮你开垦一些，虽然远了点，也不过是多走几步路。愿意做生意，可以让万隆帮助你。你看行吗？”

    张晓阳的确无处可去，听到这里也不矫情，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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