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完婚

    wed feb 25 22:41:28 cst 2015

    放暑假了，学校变得空荡荡地，但图书馆成了许多青年学生常光顾的地方，读一些有趣的书籍无异于娱乐，也不用耗费钱财，何乐而不为呢。

    李铭澈却没有去图书馆的闲工夫，他这一天都在忙上忙下，操办着宴会，这次宴会凡是和李家沾亲带故的人们都要出席，为了这宴会，什么别的事都可以抛在脑后，它便是李铭桦和向文慧的喜宴。

    此番到来的客人不必多说，戴家全家更是不会等闲视之，将在当天全员出席，但向文慧和老爷李贺却希望一位特别的客人能够到场。向文慧不敢说起这件事，但李老爷毫不回避，递给了她一份请柬。

    “把这个带给佟梦莲，就说是我让她来的，请她务必赏脸，你和她交情不浅，可以说得动她。”

    向文慧拿着请柬，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半晌，最后又把请柬还给了李老爷。

    “怎么，你不希望她来么？”

    “这倒不是，”向文慧思前想后，觉得虽然佟梦莲能来参加她的婚礼，是件再好不过的事，但对于佟梦莲来说，其他到场的客人来者不善，她一人孤军奋战，注定是要败北的。况且热闹的、礼仪繁琐的场合不合她的胃口，她不会傻到过来自讨没趣，“我怕她来了会遭到侮辱，于她、于我们都是不利的。”

    向文慧说话时显得有些胆怯，她不知道如此质疑李家的亲朋好友，李老爷会不会迁怒于她，不过这次她是多虑了，李老爷觉得她的话甚是在理，这个时候像李家这般开明的家庭不在多数，很多家庭都还遵从着封建礼教，对向文慧说出些不三不四的话都是有可能的，何谈佟梦莲。

    于是李老爷收了请柬，把这项任务从“出席”改为“口头通知”。

    李家忙着准备婚礼，佟梦莲和她哥哥此时正在收拾着小巷子里的那间屋子，他们要一口气付清暑假的房租，房东是个年近七旬的老爷爷，想在晚年做点善事，收容了很多学生，是个朴实善良的人，做事不为赚钱，自然不常催学生们交房租，他越是这样，学生们便越不好意思拖欠，所以往往按时交上。佟梦莲上学期间长期住在学校，这间屋子他也一直留着，从未转让。

    李铭澈忙完了家里的事，拿了些水果，过来犒劳佟梦莲，让她稍事休息，自己接了她的活，一边做着，一边聊着天。

    “梦莲，过几天文慧就要结婚了，你也算是个娘家人，今天我来也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

    “咳”佟清风懊恼地一拍脑门，说道，“我本是要告诉她的，这一忙活给忙忘了。”

    佟梦莲听说她的好姐妹终于修成正果，打心眼里高兴，可转念一想，李家是个不比寻常的大家庭，一言一行都不得马虎，向文慧成了二少奶奶，自己仿佛低了她一等，两人之间怕是会生成一道屏，不比以前那样自在了。想到这里，她拿起笔，想为向文慧写一封信，把自己的想法打算和对好友的告诫，都用书面的形式表达出来，书信的好处便在于它可以反复阅读，语言则如过眼云烟，说出去就难以再回味了。

    几天后，一阵隆隆的鞭炮声为原本喧闹的街道增添了一份嘈杂，顺着烟雾看去，李家已然高朋满座，喜气洋洋，分外热闹，向文慧作为新娘，行走于各席桌之间，不断敬酒，客套，使得她感到疲惫不堪，面对各式各样的嘴脸，甚至有些厌恶，李铭桦看出了她的不悦，上前耳语道：“再坚持一会，一会入了洞房，就没这些糟烂事儿了。”

    有儿媳妇应付，李老爷放宽了心，只在婚礼开场说了几句客套话，就一人躲到后院图清净去了，李夫人恰恰相反，或许是“志同道合”的缘故吧，她和到来的宾客聊得不亦乐乎。

    “哎呀，老李啊，你怎么躲到这儿来了。”

    这一声，打破了李老爷心中的宁静――戴老爷戴平竟找来了。

    若说戴平的相貌，可以用滑稽来形容，他留着“斯文”的胡须，两只水泡眼肿得出奇，这水泡中间有条细细的缝隙，才使得他看得到东西，他永远穿着同样的清朝样式的衣服，辫子虽然剪了，但仍然保留着那条发线，头顶往前都是光秃秃的，不过，即便是不留成这样，他也长不出头发来。

    “呦，是戴掌柜，有什么事吗？”

    “铭桦今日成婚，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你看，铭澈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娶个老婆喽。”

    李贺早料到戴平是为此事而来，只想尽快结束谈话，拒绝道：“铭澈他现在还在上学，最重要的是他的学业，我看此事还是再缓一缓吧。”

    “还缓？这都一年了，我在他这么大时候，早就成家立业了，你们家铭澈能等，我们家美华可等不了，你要是不要这块肥肉，我可把美华许给别人了！”听到李贺的答复，戴平有些压不住火。

    李贺微微一笑，他早有解了这门婚事，让铭澈把佟梦莲娶进门的心思，这种顺应人和的买卖不好不做，但话也不能说的太绝。

    “这个，您随意，铭澈又不是娶不着老婆，就怕戴小姐她不愿意。”

    戴平此时正在气头上，不能理智地思考问题，正中李贺圈套。

    “哼，我让她干什么，她就得干什么，不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

    说罢，他站起身，迈着四方步，气呼呼地走了。

    半天下来，李铭桦和向文慧总算入了洞房，二人都已经精疲力尽了，之所以如此劳累，精神上疲劳是首要原因。

    “铭桦，你们家这些亲戚这杂七杂八的规矩真多，弄得我浑身不自在，逼我喝酒。”向文慧此时出了一身冷汗，总想要呕吐，多次做呕吐状，却吐不出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酒喝多了？”李铭桦关切地问。

    “是啊，确实喝了不少，后来我能推就推了，实在喝不下，就和他们说明以水代酒。”说着，她又感到腹部一阵翻江倒海，便不想再说话。

    “别担心，文慧，我这就给你找大夫去。”

    李铭桦抱起向文慧就往门外跑，天色已晚，但愿还有愿意出诊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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