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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声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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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on sep 01 22:20:13 cst 2014

    我在大学学的建筑,四年时间基本都耗在了专业课程上,奖学金倒是拿了不少,但其余生活差不多就等于空白。没参加过社团活动,没做兼职提前感受社会的艰辛,更别说谈谈恋爱什么的了,全部时间都泡在图书馆和学科教室。

    “方舍”是我这周面试的第四家公司。

    我本来以为像我这种品学兼优的学生找工作应该不算难事,可接连不断的碰壁却几乎将我心中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消磨殆尽。

    万幸,这家不大的公司最终给我发来了入职邀请。

    “方舍”位于市中心一栋不起眼的商业楼的12楼,面积不大,采光倒还颇好,格局跟周围的其他小型公司相比没什么明显区别,不熟悉的人估计很难一下子就把这公司找出来。

    我在这里的工作很简单,日复一日机器般地画图,打印,装订。虽然单调无趣,不过倒也还算合我心意。

    我这人没有创造力没有多余的上进心也没有什么高不可攀的理想,虽然兴趣多多不过永远也就只能停留在“兴趣”这个层面,从各方面看都属于标准的死宅一族,所以这种枯燥乏味的工作对我来说恐怕已经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不过我的适应性向来很强,放到哪个环境都照样过。倒不是说我有多合群性格有多好,而是因为我永远都能降到最低的存在感,以至于我在这里工作了半个多月,公司二三十号人能把我认清楚的还不到一半。大众名字加上一张大众脸,再配上我这种不温不火见人七分冷面三分笑的大众性格,想被人牢记住估计也是件难事儿。

    “方越,中午一起去吃饭吧?”苏瑶给我递过来一叠要装订的合同。

    苏瑶也是应届大学毕业生,不过比我早来公司半年,公司基本业务已经比较熟练。也许是因为年纪相当,我们两个还算比较聊得来。

    苏瑶老家在江浙一带,人长得特别水灵,说话声音也像灌了水似得娇滴滴的,不过倒不会让人觉得做作而产生厌恶感,反而因为她热情大方的性格,在公司里格外讨人喜欢。

    “行啊,我正好没想到吃什么。”我歪过头对她微微一笑。

    公司里大多是些三四十岁的男性,平时做事严严谨谨,上班时间除了工作的事基本没多余交流,跟我想象的搞艺术的那种环境不太相符。整个公司加上面试时的杨姐就只有六个女性,这状况唯一的好处就是粗重活儿什么的基本全被男同事们包了,虽然其实也没什么粗重活儿可做。

    苏瑶在我边上坐下来,翻看着装订好的图纸。

    “你手上这纹身挺有意思呀?纹的是个什么东西?”

    我停下手中的活儿,低头看看右手腕处一团深灰色的花纹。

    “这不是纹身,我妈说这是胎记。”

    但是自己却一直觉得“胎记”这个归类有点牵强。谁的胎记会随着年龄增长不断改变形状,可我手上这团东西已经在这二十多年里换了三四次长相了。去医院检查了几次也没一个医生能给个确切的说法,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医生说他之前也见过相似的状况,基本没什么大碍,估计是色素随着人体机能的变化发生的沉降。按我的理解就是,一大坨老年斑。

    苏瑶好奇地伸手碰了碰我手上的花纹,打量了半天突然抬头看着我,“这看起来是不是有点像……女人的头发?”

    这不是白说吗,谁头发长在手腕上……

    “你听说过我们这幢楼闹鬼的事吗?”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不过看她说这话时的神情倒不像是在说笑。

    “怎么一回事?”虽然我是唯物主义的坚决拥护者,不过这种闲谈听听倒也无妨。

    “七个月前,也就是我刚来这公司那会儿,公司其实没在这间大厅,以前一直在15楼。”苏瑶顿了顿,指了指头顶的天花板。

    “不是说15楼整个都空着堆杂物么?”

    “就是因为那件事,之后整个15楼的公司就都搬到别的楼层去了。那时15楼同一天晚上吊死了两个人。”说最后一句话时她故意压低了声音。

    吊死人这种事不少见,不过同一个地方同时吊死两个人就有点蹊跷了。

    “吊死的两个人互相不认识,除了在一层楼上班平时也没什么交集。不过听看到尸体的人讲,两个都是女的,死法也完全一样,都是用的粗麻绳,听说连打结的方式都一模一样。最恐怖的是,警察来了以后整理尸体,发现两个人的舌头都被割掉了,嘴里塞满了一团一团的头发,那种很长很长的女人的头发。当时闹得整栋楼都人心惶惶,大家都在讲15楼有冤死的女鬼找人索命来了,我们公司因为这事儿还放了五六天的假。后来大楼的管理方也就把15楼封了堆些杂物,再没租出去。”

    “那这事儿警察是怎么说的?”这件事明眼人一看就是有意识有计划的谋杀,也不知道那些人因为什么硬是要扯到什么女鬼身上。

    她耸耸肩:“不了了之。”

    又是一宗无尾案。天朝的警务人员,除了在中央12台的摄像机下能破几个不痛不痒的案子,其他时候基本都没什么作为。但既然这案子都已经被大家当成了铁铮铮的闹鬼事件,没能抓到凶手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

    不过……舌头到底到哪里去了?

    下班后颇感兴趣地在网上查了查这件事,但除了很少的几条当地新闻寥寥几句一语带过,再没有多余的介绍。

    失望之余恰巧看到从浴室出来的张修。

    因为地下室空间的局限性,他平日的洗漱都在一楼,一楼基本上等于是我们的公用空间,尽管我跟他即使面对面也没什么话好说。

    一是我确实不太瞧得起他这人整天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二是我也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必要跟一个神棍交流感情。若不是还没找到愿意租这种地方的人,我肯定老早就把他赶出这房子了。

    “张修,能问你个事儿么。”我招呼他过来。

    他裹了裹身上的黑色长袍,眉梢微挑,缓步踱到我旁边坐下,轻轻啧了一声,“你还能有事儿问我?受宠若惊呵。”

    这人总是说话带刺,让人根本没办法好好跟他交流。

    我尽力压下心中的不悦,“你听过今年一月份东利大厦有人上吊的事吗?”我把电脑放到他腿上,指了指上面打开的网页。

    他不带任何表情地瞥了眼电脑,冷哼一声,“上吊这事也不算稀罕,我怎么会每一宗都知道。”

    “这件事大家都说是女鬼索命,你不是道士么,我就想问问你这专业人士有什么看法。”

    他似乎是想了想该怎么回答,顿了两秒才对我说道:“若是我说这确实是凶煞为之,你可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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