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安慰

    mon jan 26 00:02:18 cst 2015

    白止――

    一路上基本没有再遇到什么阻拦，没有节外生枝。

    回到玉魂大会的广场上以后，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须臾叔他们早就回来了。水城中的营救很顺利，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估计现在，水城的老大，也已经发现了玉魂和玉灵不见了。却无计可施。

    没办法，谁让他们本来就是你们劫来的？如果你们真敢承认的话，那么我们也就不愁没有理由扳倒你们了。不过，须臾叔没有留下任何关于我们的痕迹。

    用他的话来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些被救回来的玉魂和玉灵的情况并不是很好。我们这边常年的松散状态，也注定了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很明显，水城强制性地给他们吸食了动物的精血，而且还是动物本身里最肮脏的一类。九号图的也是一样。

    不过，这些，我倒是不用太过担心。须臾叔已经找来了族内最精通化解污物的玉魂来给他们疗伤。比当初我给我安排在九号图内的那些下等玉魂疗伤时好了不止一倍。嗯，他叫靛霜，还有一个小助手，女的，叫小兰。两个玉魂都来自江南水乡，水净人心，也净污浊。

    其实，我怎么看，他俩都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但是到百草和小茜的嘴里，就变成了――

    你看啊，你拿个吸铁石，两个不一样的磁极才能吸到一块，玉魂也是一样啊，异性相吸啊，所以，他们俩肯定有一腿！

    吸铁石啊，那是死的东西，哪能跟咱玉魂比？不应该是同性相吸吗？难道他们两个跟你们两个一样，思想有点不正常？嗯，好吧，主人说了，真爱不分男女……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在这里多呆着了，天已经大亮，我还得去多安慰安慰那颗小蹦豆……

    从我昨天晚上第一眼见到小蹦豆，就发现他的情况并不太好。只是昨晚情况紧急，我实在是没法顾及到他……

    他身上有伤痕，鞭伤。从恢复的程度来看，应该就是沈宗手里的那根冰晶之鞭造成的。而且，这些鞭伤还在侵蚀着他自身的灵力，或者说是，精气。所以他看上去非常虚弱。

    而关于他身上是冰晶之伤这一点，其实我已经猜到了。林沧前几日和我秘密通话时提到过，声音很压抑――

    【他身上有伤。】

    而且，我还猜到，能让以林沧如此压抑痛苦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来，八成，这些伤口就是林沧之间打下的……

    果然，小蹦豆终于悠悠醒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却又被刻意地压制。就足以说明一切。

    “白止大哥……”他叫我，眼里有些说不出的神情，像是依靠，却又不想，有些不解，有些疑惑，想要解开……但更多的，是一种被人背叛之后的无力与失望。

    对不起……我知道一切，却什么都不能告诉你。

    你所失望和伤心的那个玉魂，现在比你，更加煎熬。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可以回避了这个话题。

    “我已经用天地间的灵气帮你疗过伤了，但是还没有完全地恢复，你还得自己养着。”我尽量把声音放低放平，至少让他听起来有点亲切感吧。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本玉魂的声音向来悦耳动听，即使不放平，也富有磁性。只不过现在，我还是先让这颗豆子安心一点吧。

    他听到“疗伤”这个词的时候，我就通过他的眼神，知道了他还是抑制不住地想到了林沧。果然，还是过不去是吗？

    其实，你一直以来，那么相信的，没有一点怀疑的，愿意与他一直无猜的，那个林，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但是，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

    那么，就像林沧所说的，长痛不如短痛。既然如此，他所选择的就是，让你一直恨着他好了。

    “我知道你心里面在想着什么。黎渊，你要知道一点，”我看着他的眼睛说着，迫使他看向了我，“过去的事情，终究会消失。”

    他看着我，眼神里面有疑惑和不解，也有不认同――

    “你确定，所有的东西都会消失吗？”

    不确定。比如你。我不确定，你对他的那一份情，会这么容易地，随着一次鞭打和几句冷言就消失。

    “你看，你都不确定。”他无力地笑笑，轻轻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这样下去，林沧的所有心愿都会成为泡影。

    “林沧认识他的教主多久，又认识你多久？你想想也会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我是闭着眼睛说完的这句话。还好有悲伤的气氛作为掩饰。我不敢看着他的眼睛说出来，我怕我会一时忍不住，漏了馅。果然，玄毅说得没错，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他眼里最后的一点光芒也消失不见。没有了刻意的掩饰，整个玉魂，现在就变成了一个霜打了的茄子。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受，我也知道现在，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或许，只是我心虚吧，我知道所有的事情，所以，更不知道如何来安慰你。

    他现在有气无力的样子，完全和他身上的伤没有半点的关系。他就像是一个被掏空了全部的巨大骨架，只剩一堆空壳。

    我决定，用一些话来激激他。

    “黎渊，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受。但是，你现在这样，并不是我想要看到的样子。”

    我看着他，他除了手动了动，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应该明白，什么事情值得做，什么事情不值得。自然赋予你的无限时间，可不是这样让你来浪费的。”

    【你是说，我这样不值得？】这一定是他现在的内心所想，外带着有些轻蔑的语气。

    “我可以这样告诉你，”我极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小家伙啊，真不是我想这样啊，我现在心里也很难受，你的林，给了我一个很大的任务，我必须这么做……

    “你的心，还有你的情谊，我白止都非常赞赏。但是，对于一个自始至终根本对你没有半点感情的玉魂，你这样做，我确实是有些失望。”

    我的话到此为止。

    他好像慢慢地恢复了一点生机的样子。嗯？这样的话还真奏效？

    “白止大哥，”他叫我，语气中听不出喜乐，但是无力感明显减少了许多。玉魂和人类一样，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你说的，好像没错，但又好像有错。”

    我脑子飞速旋转，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至少确定了一点，他好像不像之前一样那么蔫了。

    我点头，“我的话，多少个玉魂就有多少种见解，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来想明白。”

    我该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好好想想吧。

    打开房门走出去，却看到，般缟气喘吁吁地冲了过来。衣服上全是血迹，腿一瘸一拐，但还是跑得飞快。我心里突然往下一沉。

    “老―老―老大！玄毅―玄毅大哥……”他手指着玄毅房间的方向，脸上焦急，语气有些抖。

    我拔腿向玄毅那里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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