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梦

    sat jan 31 22:14:28 cst 2015

    白止——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和玄毅这货行走在一片草原上，天是蓝的，晴空万里，甚至连白云都没有。嗯，实际上是，天上的云全都跑到了草地上，而且还不时地低头从地上拽出来一嘴的绿草，慢慢嚼……

    羊的叫声，其实还挺好听的，咩咩中带着点颤音。这里的一切好像也挺好的，安逸舒适，主人说过，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不见狼。草原总是能让人放松身心，有种想要永远都带在这里的冲动。

    “怎么样？这儿是不是挺不错的？”我转头跟身边的玄毅嘚瑟，我族伟大的自然，总是给我们无限的惊喜。

    这货转过头来看着我，眼中的笑容意味深长——

    “只不过是表面现象而已。你自己不是也知道吗？”

    我笑笑，也对啊，我的确是知道。绿草虽美，却会被羊践踏吃食。小白羊之所以看上去这么美，完全是因为草地的映衬而已。草地永远都是草地，无论远看还是近看。但是，羊就不一样了。

    我拉着玄毅走近，然后发现，远处看洁白无瑕的小咩咩们，其实身上的毛早就是黄色的了，还周身散发着一股浓重的羊膻味。

    “这里面，有几只应该是你喂的吧？”玄毅问我。

    我笑笑，依旧不语。仔细数着面前的羊群中，属于我的那几只。

    还真是苦了他们几个了，本来不是羊，现在却非得披着一身的羊皮，还得忍受着膻味。嗯，好在他们不是怎么强壮，在羊群里不受重视，根本分不到草吃。否则，还真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保持住自己的本性。之前安插进去的那些强壮的，都无一不是吃到了草的。还好我救援及时……

    “呵……”玄毅轻笑着，“这群羊，我们就近在咫尺，他们却发现不了他们的天敌。”

    “你这货，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们与他们，虽然不共戴天，也算是天敌，但是总之和人类社会中的认识，还是不一样的。”

    我提醒着他。

    “嗯，也对，他们中间就有内奸，可是他们自己还不知道。”玄毅继续轻笑，低声说话，防止被羊听见。

    “你别忘了，”我继续提醒，“人类把羊群的一种现象，专门归结了一个名词，叫做羊群效应。更何况，这些羊，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该被咱拿下。”

    我和玄毅这时附近的草丛中，看着对面的一群羊悠然自得地吃草。吃得越多，羊的本性暴露地越明显。头羊的草最好，头羊老婆在他身边，眼睛却不时地往我们俩的方向瞟。显然，都是在头羊不注意的时候。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爪子和毛，光亮如新。再看看身旁这位，健壮！嗯，这应该是唯一的一个可以用在他身上的形容词了……抬眼再看看羊群里的那几只披着羊皮的狼，根本就没有下嘴啃草，也是他们自己不想吃。而头羊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他们离头羊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我看看我们自己，在看看面前的那群羊。主人说，风吹草低不见狼。因为，我们就是狼啊。当然不会让羊这么容易地看见我们。

    看着旁边的这货一脸思考的样子，脸上明显地印着四个字，外加一大大的问号——

    羊群效应？

    真想呸他一句，你是不是之后还想加一句，能吃吗？

    羊群效应，从众效应。我给他解释到，头羊动起来，其他的羊，会不假思索地跟着动，全然不考虑之后的事情，甚至是前面有狼，都在所不惜。这难道是食草动物的悲哀吗？

    所以说，这得需要有一个十分优秀的领头羊。也的确，这群羊的领头羊非常狡猾，因为吃的草太多了，吃进去的脏东西也多了。

    他旁边的那只正宫倒是在之前，给他出过不少力。但是现在不会了。因为他遇到了一只狼。羊爱上了狼，无可救药。并且拥有了一颗狼的心，坚韧不拔，从不后悔……

    如果狼也有守护神的话，那么，那一只小狼的守护神，非这只羊莫属。

    我和玄毅窝在草里，盘算着到底什么时候，能把这一群羊给端了。

    狼泰斗说过，现在还不能吃掉这一群羊，因为我们的实力不足。想想也是惭愧，这群羊本就和别的羊不一样。而且，羊多了，狼也发憷……

    于是，我和玄毅就开始忙里偷闲，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天气晴好，这样的自然，令人敬佩，也令人羡慕。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和旁边的这位，就这样一直四仰八叉地躺着，不想任何事，只想如何让时光停止。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突然心里一悸。天从晴朗，开始变得乌云滚滚。

    与此同时，狼泰斗终于带着族人出战了。我族里，出现了一只身强力壮，却已经浑身沾满羊血的狼，根骨奇佳，天生的战斗英雄，却如同地狱中走出的修罗，咬死咬伤对面的羊无数。

    我和玄毅也畅快淋漓地投入战斗，那几只仅剩不多的披着羊皮的狼，终于不用再披着让他们厌恶的皮，正式地投入狼族的战斗。

    头羊依旧狡猾无比，他旁边的美人在一旁时时不肯出手，眼睛紧紧地盯着冲入羊群中，杀敌无数的修罗。终于，美人狠下心，直冲到修罗面前，踹飞了无数只狼，同时也还有羊。但是，他的眼中，并没有重逢的喜悦，而是一种交手的气势，不屑与轻蔑。是被一种强大的意念掩饰过后的，不屑，与轻蔑。

    修罗在看到他时，也愣了。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修罗，竟是你啊。

    羊爱上了狼，可羊也知，狼从一开始，就也动心了……但是，无奈，错了……

    “小止，”身旁的玄毅喃喃叫我，仰头看着向被乌云盖住的，却又透出一道道阳光的天空，“太阳都出来了。”

    是啊，太阳都出来了呢，可是，日出时刻，无一不是黑暗中的，一道尖刺，一片血红……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周围的场景开始变淡……

    “小止，”玄毅再次喃喃发生，“已经日晒三竿了呢。”

    刚才太阳才出来，现在就已经日晒三竿了？这么快？！

    “还不起床？”玄毅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我终于意识清楚，完全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一张傻傻的坚毅的脸。嗯，想给你一巴掌，吵到我睡觉了。

    他笑着，看着我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来。烂泥不长脑子，就算日晒三竿了，我也就睡了六七个小时啊。

    脑中突然想起了主人听过的一首歌——

    狼爱上羊啊爱得疯狂，谁让他们真爱了一场……

    可是，他们如果真的疯狂地爱了一场，就也不会各自舔舐着自己的伤。那么，是否就能，约定三生，快乐地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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