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初涉武道

    fri feb 06 22:06:02 cst 2015

    相传，万年以前，大陆上出现了一个邪恶的种族――重明。重明一族天生掌管黑暗，有笼天漫地、吞噬万物的能力。

    那时，重明一族凭借其特殊而强大的力量，四处征伐，企图霸占整个大陆。战火以重明族地为中心，不断向四周蔓延，整片大陆狼烟四起、烽火连天。重明一族势如破竹、锐不可当，一时之间，天下大半落于其手。

    届时，英雄沅沁协同四象神兽，把诸多力量联合在一起，与重明一族相抗衡，这才逐渐止住颓势。此后数年，双方你来我往，相持不下，战斗愈演愈烈。

    后来，双方相约在大陆中心的落日大峡谷，进行最后的决战。战斗持续了整整一个月，大地化为焦土，鲜血浸染苍穹，其惨烈程度让人无法想象。终于，重明一族战败，侵占天下的野心于此终止。

    战后，沅沁心怀慈悲，没有采纳众人提出的，抹杀重明一族的建议。而是倾毕生之力，将大陆一分为五，五片大陆之间以海水相隔。又让四象神兽镇守四方大陆，以天为网、化地成纲，施展四象封印大阵，将整个重明一族，封印在落日大峡谷中部的一处幽暗之地，这个谷中之谷，沅沁把它称为‘诀别之谷’。时至今日，诀别之谷依然是整个天下的禁地！

    一年之后，又传出一个举世震惊的消息：沅沁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有人说，经过漫长的战斗，他早已心力耗尽，最终不治陨落；也有人说，他功盖天地，飞升成神；还有人说，沅沁深爱着一个女子，大战之后，他功成身退，与心爱之人过上了隐世平淡的生活......不管有多少种说法，大都是毫无依据、未经证实的传说而已。

    然而，沅沁确确实实给后人留下了一个惊天谜团。那就是一方‘星斗玉盘’和二十八枚‘莲玉’，莲玉呈赤、黑、青、白四色，每色七枚。但是，这些东西具体有什么用途，沅沁留下它们又有何用意？却是无人知晓。

    历经万年，世人皆知，‘四色神莲玉，穷极天地人’这句话。

    每一枚莲玉都蕴含着浩瀚无穷的天地灵气，是武道中人梦寐以求的宝贝。若在修行之时，能得到一枚莲玉的辅助，便可达到一日千里、平步青云的功效；即便是再平庸不过的人，也能有非凡的成就。

    天地万物，总有私心私欲。万年以来，不管是人类，还是兽类，对于莲玉的争夺从未停止。因此，这二十八枚莲玉，如今散落在五洲各地，有的被人捧在手心，视为至宝；有的浸在水底、掩埋土中，不见天日......

    松蕊前爪捧着黑莲神玉，坐在雪地上，全身僵硬，满心的不可思议：对于此等稀世珍宝，叶公竟然信手拈来，随手递出。

    “叶公，这，这...”

    叶公淡然一笑，“这个东西，先交给你保管，若是有一天暮羽翔需要了，你再替老朽交给他。”

    叶公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松蕊也领会了叶公的意思，心中满怀感激。

    又听叶公道，“有了这莲玉的帮助，相信你三年之内便可突破灵兽的限制，幻化人形。”

    松蕊暗自欣喜，猛一思量，又觉得不妥，道，“叶公，您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我，就不怕......”

    叶公道，“虽然你只是一只小松鼠，但你的灵气很纯净，老朽很喜欢，也相信你。再者，若是让你在暮羽翔和黑莲神玉中间做个选择，你选哪个？”

    在松蕊心中，暮羽翔的地位无可替代。忽听叶公这么一问，松蕊不假思索，脱口答道，“我选哥哥！”

    叶公闻言，哈哈大笑，“哈哈哈，那就是了。”

    松蕊本是灵兽，性情率真，敢爱敢恨，没有人类女孩子那般羞涩扭捏。但是，看到叶公这样大笑，心中不免觉得有些难为情。匆匆道了句“多谢叶公信任”，便一个闪身，窜上松树，松枝摩擦的沙沙声快速远去。

    看来，今日与暮羽翔、紫彤、殇统、松蕊三人一兽的相遇，让叶公心情大好。松蕊走后，叶公竟是笑容不收，嘴里更是喃喃着唱起歌来：

    “东边一条大虫子，四只脚啊、四只脚；南边树上的红毛鸟，着火啦、着火啦；西边的禽兽不睡觉，小猫咪呀、小猫咪；北边，北边，老乌龟、小白蛇、杂！碎！面！”

    叶公带着节奏，唱的很起劲，每唱一句，脑袋就跟着左右摆动。歌曲三字一顿，四字一顿，听起来极富律动感。只不过，乍听之下，这歌词好似杂乱无章，再加上叶公这年过百岁的容貌，白发寿颜，不禁让人感叹，‘好一个活力四射的老公公！’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暮羽翔还是没有睡着，心中甚是不耐。终于，他忍不住起身，弯腰用手提起脚镣，以免它发出声音惊醒其他人。刚一走出屋棚，就隐隐听到紫彤的声音，‘哥哥...’

    暮羽翔走到二人事先约好的墙角，果然，紫彤就站在那里。暮羽翔道，“紫彤，你在这里等多久了？”

    紫彤道，“我也不知道。哥哥，我睡不着觉，总感觉在棚里呆着难受，所以就出来等你了。”

    暮羽翔道，“我也是。”说罢，伸手牵起紫彤，往奴隶营中央的空地走去。在这里，落着一座大约三人高的沙漏，用来计算时间的，旁边还点着一根火把，火光微弱，却也足够看清沙漏上的刻度。这是为了方便值夜的人观看时间，特意设下的。

    暮羽翔往沙漏上看了一眼，愤愤道，“臭沙子，以前不见你流得这么慢！”

    看着暮羽翔生气的样子，紫彤咯咯一笑，“哥哥，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找叶公吧，如果他还没有来，大不了我们再等他一会儿。”

    这个提议正合暮羽翔的心思。二人手牵着手，满心欢喜的往松林的方向走去。中途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因为奴隶们早已被种下了用于感知和控制的印记，奴隶营的执事们，从来不用担心会有奴隶逃跑或暴乱的事情发生，故而，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这里都是不需要看管的。

    ‘咯吱咯吱...叮叮当当’，这种带着脚镣，踩在雪地里发出的声音，一直以来都被暮羽翔所厌恶。但此刻，不知为何，暮羽翔听着这种声音，反而觉得无比开心。

    “哥哥小心，要撞到树上啦！”一声惊呼，紫彤被暮羽翔牵着的小手，突然用力，拉住暮羽翔，阻止他再往前走。暮羽翔一只手牵着紫彤，停下脚步，伸出另一只手往前探出，果然摸到了一颗松树的树干。

    二人绕开松树，继续往前走。

    暮羽翔道，“紫彤，天这么黑，为什么我看不见的东西，你能看得见呢？”

    紫彤得意道，“我就是看得见，不过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那现在你能看多远？”

    “嗯...大概二三十步吧。”

    “啊！这么远？”

    “呵呵呵...”

    “紫彤，我老早就发现了，你的眼睛和别人长得不一样，别人的眼睛是黑色的，你的眼睛却是紫色的！”

    “那，哥哥觉得小彤的眼睛好不好看？”

    “好看，哈哈...”

    两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暮羽翔感觉紫彤的手突然用力握了一下，又听紫彤惊喜道，“哥哥，叶公就在前面。”

    黑夜之中，暮羽翔兴奋若狂，苦于视线受阻，所以只能朝前面大喊，“叶公，叶公，我们来了...”

    紫彤牵着暮羽翔，加快脚步，片刻之后，在紫彤的示意下，二人停了下来。却听叶公的声音在自己面前响起，“嗯，你们来得可真早啊！”

    万仞雪山之中，终年阴云密布，白天尚且灰暗，夜晚更是漆黑一片，目不视物。像叶公、殇统这类武道高人，目力非凡，自然不会受到太多影响，紫彤则是因为眼睛特殊的关系。然而，作为普通人的暮羽翔，叶公就离他三步之遥，但却依然什么都看不见，故而心中大急，道，“叶公，你在哪里呀，我看不见你！”

    紫彤从未见过如此焦躁的暮羽翔，赶忙道，“哥哥，别急，叶公就在你面前。”

    紫彤哪里知道，暮羽翔这般焦躁，一方面是由于视力受阻，看不见叶公；但更重要的是，对于暮羽翔而言，叶公是他离开这里，获得自由的唯一希望，他想要确确实实的看见，真真实实的抓住。

    不过，叶公却把这一切看的明白透彻，缓缓道，“你想要看见老朽，是吗？”

    暮羽翔把头猛点，“嗯，嗯...”

    “那好办！”叶公反手抄起立在旁边的藤杖，笔直地指向头顶的一方天空。须臾，一束淡淡的光芒洒下来，越来越明亮，慢慢的，光芒变成了一条巨大的银白色光柱。

    借着这美丽的光芒，暮羽翔不可思议的看着叶公，没错，是叶公，是那个给他希望的人。光芒洒在雪地上，点点灿灿。

    他刚要开口说话，却见紫彤已经兴奋得跳了起来，“哥哥，哥哥，你往天上看！”

    暮羽翔抬起头，第一眼他就呆住了：他看到天上有个圆圆的窟窿，窟窿外面挂着一个银色的大圆盘，在圆盘的周围，镶嵌着无数个发光的小点，流光溢彩、璀璨夺目。

    暮羽翔仰着头，张大嘴巴，目光也随着天上的星光一闪一闪。暮羽翔在这里生活了近十二年，在他的印象中，天空永远只有黑、灰两种颜色，至于太阳、月亮、星星，他只能听着别人的叙述，然后在自己的脑海里描绘它们的样子。而此刻，这幅宏伟而震撼的画面，映在他的眼底，化作一阵轻微的电流，刺激着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暮羽翔的眼睛不愿离开片刻，他依然仰着头，嘴里不紧不慢道，“紫彤，这就是你说的星星和月亮？”

    紫彤‘嗯’了一声，却已经哭出声来。良久，暮羽翔的眼角也闪出泪光。

    叶公将高举的藤杖缓缓收回，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孩子，摇摇头，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心中亦觉酸涩，思忖道，‘世人一生追逐，无外乎权势、名利，劳碌一生、机关算尽，最终反受其累；而在武者的世界里，又有多少人为了探究武道极致，耗尽光阴，反而在心里筑起一座牢笼，将自己束缚住。唉...不管是权势、名利，还是武道本身，人们早已忘记应当如何来驾驭和使用它们了。反而是这两个孩子，他们才真正知晓这个世界最美好最真实的东西......’

    良久，暮羽翔终于满足的低下头，扭扭已经僵硬的脖子，面对着叶公，万分佩服，道，“叶公，你好厉害，连天都给你戳了个窟窿。”

    叶公咯咯一笑，道，“傻孩子，老朽破开的不是天，而是云。这里之所以看不到星星月亮，就是因为一层一层的云把天给遮住了。云是天上的水汽凝聚而成，老朽最善长的就是操控水的能力，所以才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这片云层破开一个窟窿。”

    暮羽翔和紫彤俱惊，脸上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暮羽翔道，“叶公，你可以控制水？”

    叶公个性搞怪，尽管是面对两个从未涉世的小孩子，看到他们惊讶的神情，心中也甚是得意，忍不住要自夸一番，“那是当然，不管是哪里的水，天上地下，河里海里；不管是什么形态的水，汽态、液态、固态，老朽都能操控它们。”说完，从地上捻起一撮雪，放到手心里，就在暮、紫二人的注视下，雪花立马化成了清水，继而又结成冰，然后再次化成水，直到蒸发殆尽。

    看完叶公的表演，暮、紫二人拍手叫好，“叶公好厉害。”

    紫彤突然道，“叶公，你这么厉害，不如把天上的云都赶走吧，这样我们天天都可以看到星星和月亮了！”

    暮羽翔一听，立即随声附和，“好啊，好啊！”

    叶公却是心里一凉，望着天上无边无际云层，暗自忖道，‘玩笑开大了！’看着两个孩子期待的眼神，叶公灵机一动，道，“你们都看到了，老朽要赶走它们，简直是易如反掌。但这里是它们的家，万一它们被老朽赶到一个不喜欢的地方，那该多难过呀！”

    暮羽翔点点头，莫不作声，心想，‘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可是我不喜欢这里，我死也要到外面去。想来这些云儿也是一样的，万一它们到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地方，一定和我一样难过。’

    紫彤颇有同感，道，“嗯，留下这个窟窿就好了，不要赶走它们。”

    眼看自己胡编乱造的瞎话起了作用，叶公顺坡下驴，赶紧转移话题，道，“翔儿，小彤，老朽今夜把你们叫出来，是要教你们一些本领。”

    暮、紫二人异口同声，道，“什么本领？”

    叶公肃然道，“武道！”

    二人心中一颤，虽然身为奴隶，生活在这炼狱一般的奴隶营里，但是‘武道’一词，他们却是经常听其他奴隶们提起。这是一个强者为尊，弱肉强食的世界，暮羽翔也曾经幻想过，‘要是自己能踏入武道，习得一身本领，便可以自由自在游历天下，而不受别人的束缚和欺凌’。

    暮羽翔激动难掩，道，“叶公，你要教我们武道？”

    叶公道，“不是教你们武道，而是引导你们走上武道！”

    暮、紫二人互视对方一眼，摇摇头，满脸疑惑。

    叶公心知，二人年龄小，且对于武道一窍不通，过多解释也是无用，不如先从在基础的开始教习，效果反而会更好。

    叶公指导二人盘膝坐在雪地里，双手自然垂放在膝盖上，道，“现在，你二人仔细听老朽说：踏入武道，既是武者。武者的基础便是‘灵气’，今天，我只教你们作为武者最基础的三件事情，灵气，灵脉和丹海......”

    因为考虑到暮、紫二人是初次接触武道，所以叶公用非常简单易懂的比喻来解释，“武者修炼出的气，称之为灵气。并且，每一个武者修炼的灵气，一定是与世间的某一种灵气的属性相对应。比如，天地风雷水火山泽；灵脉就是灵气在武者体内运行的脉络。就像河水与河道的关系，灵气就是河水，灵脉就是河道，河水一定要在河道里流转，如果河水溢出河道，便会酿成灾祸；丹海是灵气在武者灵脉中运行的枢纽，也是灵气在武者体内凝聚和储存的地方，就好像河水流到大海里储存起来一样......”

    叶公花了很长的时间，向暮、紫二人仔细讲解这些基础的武道知识，并且强调了需要注意的地方，生怕出现任何纰漏，毕竟任何事情，基础都是重中之重。

    而后，叶公将自己的灵气打入二人体内，引导他们感知自己体内灵气的流动。叶公一边引导，一边讲解，道，“人体的灵脉，就像血脉一样，天生就存在，只不过并非所有的人都会用到它。但是，和血脉不同，灵脉最开始是非常细小的，但是它会随着武者持续不断的修炼而拓宽。好比林间小道，窄小难行，可是行走的人多了，久而久之，就会变成开阔平坦的大道......”

    起初，暮、紫都觉得很好玩，灵气在体内游走，就好像一团暖烘烘的小动物在身体里蹿来蹿去，十分新奇。久而久之，随着叶公的讲解和引导，两人不觉慢慢进入了全神贯注的修炼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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