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伤心是一种说不出的痛

    sun jan 04 08:00:00 cst 2015

    定好了送货日期，送走了萧芸，胡黎竟然在海龙大厦楼下看见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阿莲以及很久没有接到胡黎的电话了，久的她几乎都认为自己的手机坏掉了，似乎验证了她自己的想法，这个优秀的男孩并不属于自己。

    然而，自己的好朋友，好闺蜜最近似乎更加神秘了，而且那春风得意的脸孔是那么的刺眼，阿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刺眼这个词，但她总感觉何丹隐瞒的事跟自己有关，这个念头无时无刻的如毒蛇般吞噬着她的心，让她想去抓却不知如何去抓。

    终于有一天，机会来了，阿莲知道何丹有写日记的习惯，那本黑色的日记本总是装在她的包包里，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就在昨天，阿莲看见何丹的日记本写完了，果然，今天何丹的日记本是新的，封皮一样是黑色，那黑色如此刺眼，仿佛映到了她的心里，不知怎么的，阿莲有一把抢过来撕毁的冲动。

    今天是周五，何丹照例会早早的消失，去某个神秘的地方，阿莲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她出门买了一大桶何丹喜欢喝的饮料，假意请大家和水，却有意无意的让何丹多喝了几杯，毫不意外，何丹终于去了厕所，而阿莲则走进了更衣室，那里正挂着何丹的包包。

    阿莲终于知道了何丹的秘密，那无法让人接受的秘密。

    下午的时候，胡黎看见阿莲，顿时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是歉意，是羞愧，还是无法面对，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阿莲只是看着他，眼睛里闪过复杂难明的色彩，“我都知道了，不必说什么，我知道不怪你，只怪自己没有福气，但我也不想你受到欺骗，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本黑色封面的日记本递给胡黎，然后，转身走了，没有说……再见。

    下班后，胡黎回家后好奇的打开了日记本，里面竟然记载着一个女孩如何去试图接触一个男孩，然后两人最终发生关系的事情，从女孩处心积虑如何引起男孩注意，然后到如何赢取男孩的好感，再到如何了解男孩的喜好，再到如何设计献身的场面，最终发生过几次关系，以及做那件事情后的回味几次高峰等等等等，里面的女主角名字都是代号m，而男主角的名字竟然很有意思，小棍子，小西服，小天真，小小帅，小跑车和小东北。

    一目十行的看着别人的故事，心中还暗自好笑，这些小系列的男生咋就那么蠢呢？这个叫m的女子真是太厉害了，一个人居然把一堆男人耍的团团转，心里还暗自猜测为什么阿莲给他一本“手抄本”给他看？难道她想……

    摇摇头，继续看下去，最后一位男主角是小东北，看着看着胡黎的笑凝固了，眼神变得郑重起来，然后胡黎无声的滑座在地上，手中那本黑色的日记本已经被握的发出无法承受的咯吱声，仿佛下一刻就要断裂。

    胡黎整只手因为用力过度已经开始泛白，如同此刻他的脸，白的像一张纸，然后瞬间又涨的通红，仿佛要爆炸的番茄，接着又变成惨白仿佛死人……

    难怪，难怪那天她那么古怪，难怪那天房东阿姨唠叨有人弄脏了厕所，难怪自己一提到见她家人就被她敷衍，难怪一提结婚她马上转变话题，呵呵，呵呵啊！

    自己就特么一个大傻冒！还是自找的那种。

    许久之后，房突然传出咔哒的声响，有人用钥匙打开了门。

    “谁？”

    何丹猛的抬起头，眼神中有一丝害怕，黑暗的房间内一个人影似乎正在死死的盯着她，急忙打开灯，看清楚人影后立刻转变成惊喜。

    “讨厌，也不开灯，吓死我了。”

    看着那娇笑如花的容颜，胡黎面容平淡，声音清冷，可是眼睛里却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你来干什么？”

    何丹的笑容一顿。

    “哦，今天我丢了样东西，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亲爱滴，对不起我来晚了。”

    说着张开手臂迎上来，想去拥抱胡黎。

    “别生气，宝贝，人家今天人都是你的……”

    胡黎轻轻挡开何丹的手臂，拿起电脑桌上的烟盒，抽出一颗烟点上。

    何丹楞了，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伸出的双臂尴尬的僵持在半空，半晌才收回。疑惑道“亲爱滴，你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不顺利？累了吧，我帮你按摩。”

    说着要去给胡黎揉揉肩膀，可是，再一次被胡黎挡开了，这下，即使何丹再迟钝也明白，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胡黎把自己藏在烟雾中，隐藏起微微颤抖的双手，忍着内心的愤怒。

    “何丹，我们认识不久，也许根本还没有到互相了解的地步，或许我们该保持距离，抽出时间了解下对方。”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知道我们发生了关系，但这是你情我愿的事……”

    “那是人家第一……”何丹小声说到。

    “够了！”胡黎猛的打断何丹的话，“有些事说的太明白就不好了，没必要撕破脸皮。”

    “啊……你，谁跟你说什么了是吧，你听我解释，其实……”

    “好了，何丹，我只是个穷小子，不值得你对我如此，天晚了，我就不留你了。”

    “宝贝，亲爱滴，你别听别人胡说，一定是阿莲是吧，你别听阿莲胡说……”

    “没人跟我说什么。”

    胡黎再一次打断她的话，反而说出一句不相干的话。

    “你的东西在这！”

    何丹还想解释什么，听到胡黎那不带一丝波澜的话语后，看见电脑桌上本熟悉的黑色日记本，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顿时石化了。

    隔墙有耳，自作自受，得意忘形，天崩地裂，灰飞烟灭，杀人灭口……

    何丹脑子里突然蹦出无数条成语，我语文好像学的不错，何丹不知怎么的脑袋里居然冒出这样一个跟现在情况一点不搭边的念头。

    “一会还有趟365，应该能赶上，如果你抓紧的话。”

    胡黎的话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将头脑一片混乱的何丹唤醒。

    “你，你听我解释……”何丹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没有必要。”

    胡黎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起身走到门边，拉开了门。

    午夜。

    黑暗的出租屋。

    狭小的空间内满满的烟雾缭绕。

    胡黎打开窗，让清冷的空气吹进来，他可不想房东的儿子又一次拎着灭火器冲进来。

    面对发出莹莹蓝光的显示屏，胡黎狠狠得把烟头按死在烟灰缸里，在键盘上敲打着，加锁的空间内又一次留下他伤感的经历。只不过，这一次胡黎把那颗满是裂痕濒临破碎的心也锁进了屏幕。

    “……那么，在现实里，除了我自己，更没人能决定我到底该出演个什么角色。下一个路口拐弯处，我就算没福气一头撞上那命中注定的爱人，但也有能力保护自己不会一头撞上酒后驾驶中的卡车。

    峰回路转，不见得命运这个俄罗斯转盘，每次轮到我时，都有子弹对准我脑袋！”

    敲下了最后一行字，胡黎点击了保存，然后关了电脑，又抽出烟点上。黑暗中，除了那时明时暗的点点烟火，只剩下一丝，被压抑到极限的呜咽声，丝丝回荡直至天明。

    这是个痛苦的夜晚，严格来说是他又一次被伤害的夜晚，他失眠了，痛苦感变得具体而实在。像刚做完手术不觉得疼，而麻药的期限一过，伤口就开始剧烈地提醒它的存在。

    十几个小时以前，胡黎还自以为是世界最幸福的人，有个一心跟随自己的女孩在身边。但此刻，他却发现这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自己只不过是个玩具，虽然还没有被玩腻，虽然自己这个玩具提前挣脱了那只手掌，但同时他也像是从传送带上掉下来的零件，疼痛，而且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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