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对日立誓（中）

    wed feb 25 07:42:48 cst 2015

    墨丹青跑的飞快，十几里地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无需半个时辰墨丹青便跑到了家门口，张翠翠不在他们家。墨丹青来不及喝口水就往张翠翠家跑，一路上只觉得各个人看他的眼光颇为奇怪，但也没太在意，十多年来大家都当他脑袋不好，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今日张翠翠不曾来送饭，不知是怎么了。墨丹青心中正思量着，却远远地看见张翠翠家门外围了一圈子人，老黄狗被拴在门外的树上冲着人群乱叫。

    墨丹青暗道不妙，虽不知是何事，但眼下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果不其然，有人瞧见墨丹青便大声呼喝：“山娃子，去叫你外公来！你姥姥跟人跑了！”

    “马良啊，你这姥姥真是丢死你家的人了！”

    “就该把她赶出去，败坏我们老张家的门风啊！”

    墨丹青听这乱糟糟的呼喝声只觉得心头一股怒火，张翠翠虽不知为何非要嫁给外公，还以自家外公的婆娘自居。但对他们祖孙是极好的，也不曾与谁交恶，这些人在此吵吵嚷嚷让人好不生气！

    众人见墨丹青不言语，又想他脑子不好，更是感叹连连。

    墨丹青刚走近，便有长舌之人与他叨念：“马良啊，快去找你外公吧，这事儿你做不了主啊！”

    墨丹青虽然心中气急，一把推开那人，也不听众人言语，挤到人群前面，只见张翠翠坐在门槛下的青石板上，两个眼睛哭得跟桃子一样，两只尤为粗糙的手正抹着眼泪瞧自己。

    张翠翠在听闻众人喊墨丹青时，就生怕马良当真跑去找愚公。还未来得及擦干眼泪去找墨丹青，就见到他挤了进来。

    “山娃子！”张翠翠一颤，突然有些害怕，似当真做错了事一般，躲着不敢看墨丹青。

    墨丹青赶忙上前，扶住张翠翠，对于这些人说的话他是一百个不相信。

    推开堵在身边的几人，扶着张翠翠往屋里走。张翠翠眼泪汪汪地说不出话来。

    “马良！你莫要多管闲事！这是我们张家的事！不说清楚不准她走！”有人见张翠翠要进屋怒道。

    墨丹青寻声望过去，见到一众张家的长辈怒视着自己。

    墨丹青此时不知到底为何这群人要为难张翠翠，眼下十数个人几乎都是张姓，几个旁姓的始终不曾说话，都当是张家的家事，在一边看热闹。

    先前言语之人见墨丹青不说话，以为是怕了，转而闻言细语地说：“张翠翠也算是我侄女儿，她不要名分伺候你外公就罢了。可她如今又……可不是我这当舅舅的刁难，实在是她不守妇道，丢光了我们张家的脸！你还小，不懂事不要紧，可莫要帮错了人！”

    墨丹青牙梆子紧咬着，怒视着那张家人“你说她不守妇道，你可是亲眼见着了！”

    张家人听闻墨丹青反驳无不一愣，平日里墨丹青不是挖山就是傻愣愣地望天，什么时候开窍能反驳别人了？昨日不还犯傻把狍子丢进了茅厕么？

    此时被墨丹青一问，众人居然无人回应，闹哄哄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不少。

    一张家人小声道：“我们是没见到，不过张大山的婆娘可是亲眼见到的！”

    那张大山墨丹青知道，是个老实人，但他的媳妇最是爱搬弄是非，前些年受穷的时候，去村口的王瞎子家里借米，借一簸箩米来年只还半簸箩。说是那年天灾比往年多，米少收了三成，就要比往年贵五成，把村口的王瞎子气出一场大病，被张大山知道之后把她也是一顿好打！

    墨丹青嗤笑道：“她的话你们也敢信！”

    “自然不只是她！张翠翠就是勾引的张银！张虎的婆娘见到了，张银也回来证实了！”又一张家人气势汹汹地应道。

    墨丹青气极而笑：“真是信口雌黄！他张银游手好闲谁能看得上！”

    “好人家姑娘自然看不上……”

    “闭嘴！”

    墨丹青不想再跟眼前之人置气。放开张翠翠的手，撞开人群往外跑，被墨丹青撞到的人一个个蹶踬着后退像是被小牛犊子撞到，一个个惊惧地望着墨丹青，不知道他那小身板儿哪里来的这么大劲儿！

    众人不明所以，当是墨丹青气急攻心又犯傻了。可谁知他跑到树根下一把扯断拴着老黄狗的布条，指着众人怒道：“给我咬！狠狠地咬！”

    老黄狗一哆嗦，原本气势汹汹听闻墨丹青所说却吓得夹着尾巴。墨丹青一愣，一脚踢在黄狗屁股上“再不去从今以后就滚出去！”

    老黄狗赶忙，龇牙咧嘴地冲向人群，村民吓得四散而去。墨丹青再能打都不要紧，他可不敢下死手，可这黄狗是个畜生，虽说通人性，可下嘴没轻重，祖辈可都是狼崽子，逼急了可是往喉咙咬的啊！

    墨丹青见众人鸡飞狗跳，快步走到张翠翠身前，把她扶进屋里。屋外黄狗呜呜地叫，甚是有些狼的感觉，但墨丹青知道，这条狗自从几年前跟他玩的时候咬了他一口，被张翠翠拴在屋里饿了三天就再也不敢咬人了，现在虽看似吓人，可不会闹出大事儿来！

    张翠翠坐在板凳上，不住地抹眼泪，农家人重家门。被张姓人围在门口喝骂是万万不敢躲进屋里的！

    墨丹青见张翠翠如此，搬了把凳子坐在张翠翠身前，安慰道。

    “婶婶，你给马良洗了十几年的衣裳，马良信你！”

    张翠翠闻言忘了擦眼泪，一边抽噎，一边望着墨丹青。她最怕墨丹青和愚公祖孙二人偏信他人，可自己嘴笨，平日除了呵斥墨丹青就不曾与人有过口角，别人说话难听她就只是不言语，今日想要解释可却不知怎么说，没想到墨丹青一点儿没信旁人的话。

    “山娃子……马良，你真的信婶婶？”张翠翠生怕墨丹青骗她，不放心地问。

    墨丹青重重地点点头“婶婶带我跟亲人一样，虽然时常责备我，那也是为马良好！”

    张翠翠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墨丹青见状怕耽搁久了外面的人又来闹事自己什么也不知晓，那便更是无能为力。

    于是问道：“婶婶。马良信你可是旁人不信，婶婶你且与马良说说，若是有人再不讲理，马良替你理论！”

    张翠翠想起今日之事气得发抖，也想找个人为自己做主，见墨丹青如此便如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一五一十地将今日她在家做针线，而后张银前来献殷勤说是帮她去挖红薯，她拗不过只好答应，再说到一路种种还有自己心中的不解，更说道张银帮她挖了一个多时辰就先走了，她隔了半个时辰才下山，等她刚回来打开门，就有人呼和，而后就有一大帮子人为在她门前，老黄狗是有人怕跑丢了拴在门口的，而后不多时墨丹青就赶了回来。

    边听墨丹青边思量，今日之事处处透着古怪。平素里虽然村子里的人不太待见张翠翠，但也没有到这般田地，今日即便有人搬弄是非也不会如此恶言相向，这些人定不会做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许是有什么东西自己没想到！

    正在思量着，却听闻外面又开始吵闹，村长也被惊动了过来，墨丹青心中暗道不好，却又感觉深深地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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