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对日立誓（下）

    wed feb 25 10:27:39 cst 2015

    北山村村长已经年过六旬，是村子里的老人，不论是谁都敬他三分，不是因为他德高望重，是因为村

    长手中有镇里送来的宝贝。墨丹青听人曾说起过，那是三张《猛虎图》，村长可凭此图唤出三次猛虎，端

    是厉害！

    墨丹青见村长前来，即便不为其他。只因他是少年，村长是老人也应当起身相迎。

    村长名叫张祥福，年轻时在镇上当差，是村里见过大世面的人。

    墨丹青招呼老村长进屋坐下，张祥福也未曾如先前来的人一般咋咋呼呼张口妇道闭口不洁。

    “马良啊，你可知我来作甚？”张祥福不好问张翠翠，于是向墨丹青问道。

    “马良从小就笨，猜不到！”墨丹青摸不清村长的态度，低眉顺眼地应道。

    张祥福不知墨丹青是真傻还是假傻，也不虞一个小娃娃的心思比他深沉。

    索性不再绕弯子，直言道：“我来就是问问，张翠翠为何不知廉耻败坏家风，臭咱们村子的名声！”

    墨丹青面色一沉，这事情真是邪气，为何这些人都要咬定张翠翠败坏家风！

    “我这傻娃子都知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村长你莫要偏听偏信，以讹传讹！”墨丹青气急。

    明知墨丹青在骂自己不如傻子，张祥福反而呵呵地笑起来“这可不是我偏听偏信，以讹传讹。是有凭

    有据，人赃俱在！山娃子，你可莫要听信旁人一面之言错怪好人！”

    墨丹青知道村长定是要拿张银和张大山的婆娘说事儿，可即便知道也没有办法，有人说看到了也

    就罢了，可张银居然也说自己被张翠翠勾引！墨丹青撰着拳头，盯着眼前的张祥福和他身后来的几人，目

    中几欲喷火，却无言以对。

    张祥福端坐在堂屋，老神在在一点也不着急。他不似一般农家人穿着短马褂，虽然衣服料子不佳，但一

    年到头都爱穿长袍，按他的话说，他是在县衙里当过差的人，衣锦还乡自然要为村儿里争脸面！

    张祥福心中正盘算着这次帮了张银要怎么从他家里抠一把，却不料墨丹青突然发难，一脚把他从椅子上

    踹下来，摔了个狗吃屎，而墨丹青却状若疯癫。

    张祥福早已六十多岁，平素身体还算健朗，这一摔倒是不打紧，却险些让他气得憋过气儿。身边四五个

    小伙子赶忙将他扶起来，怒视着墨丹青。

    他们可还指望着村长帮他们做媒娶媳妇，再者要是能跟着村长办事，那以后村儿里人都要给他们几分脸面。

    墨丹青疯疯傻傻对着几分拳打脚踢，拳头挨在身上一下就是一个乌青乌青的疙瘩！

    村长几人边喝骂边急急往外退，刚迈出门槛，就被墨丹青反手关在门外，别上门栓。

    张祥福老脸气得涨红，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墨丹青平素里痴傻都是装出来的。他是绝不肯承认是自己

    老眼昏花、自以为是的认为墨丹青是傻子的！这十多年是墨丹青当他们才是傻子啊，这墨丹青今日之举哪有半点儿痴傻

    的样子，方才虽状若疯狂可凭他几十年的阅历，一眼就看穿墨丹青那是装的！

    墨丹青拿桌椅抵住门，高喊道：“村长，几位哥哥。马良今日又要开始犯傻了，不能待客，你们先回去吧

    ，马良管不住手脚，怕是送不了你们了！”

    张祥福闻言气得直翻白眼，墨丹青的连番作为，加之那一句“管不住手脚”当真把他气得不轻。四五个小

    伙儿手忙脚乱地给村长掐人中，抬手抬脚把他往家里送。

    墨丹青趴在门缝上见几人离去才松了口气。方才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上辈子行医十年没害过谁，却

    不想这一世要靠救人的手段害人。

    墨丹青自小发现北山村人爱吃腊肉，张翠翠每年冬天的腊肉挂到来年冬天都不坏，正是因为盐巴抹得尤其多。

    村子里少作料，自然要把菜做的咸一些才有味道，常年如此，村子里多数老人普遍心脏不好血压也高！方才墨丹青正是凭此才把老村长气得昏过去！

    他虽然有力，可不曾学过武艺，若村长不讲理发难，四五个小伙子一拥而上他还真不一定能护得住张

    翠翠。要是张翠翠被带到祖宗祠堂，赶出张家，这对张翠翠这一辈子活在北山村的人来讲简直比杀了她还

    可怕……因而唯有先发制人！

    想到此处，墨丹青似乎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总抓不住。靠在门上思索起来。

    方才一闹腾，张翠翠又见墨丹青不言语，心里更是慌乱，坐立不安在屋子里踌躇着，借着房屋窗户透

    进来的光，不经意见到卧房门口一滩似有半干未干的血迹！

    张翠翠被吓得一声惊叫，惊惧地看着地上，杀鸡杀了一辈子，她确定这肯定是血！

    墨丹青闻声下意识地回过头，循着张翠翠的目光望去，也是心中一惊。

    “我……我今日不曾杀鸡啊！莫不是那土狗……”张翠翠胆怯，心中胡思乱想。

    墨丹青快步上前，循着血迹一路走近窗户，窗台上也有几些血迹，随手打开窗户，正见到潮湿地面似被

    人手抓过。

    张翠翠也凑到窗前，猛地惊叫一声道：“山娃子！今个我出门之后定是有人来我屋里做贼，狗锁在屋里，那贼许是被狗咬伤淌血了！”

    墨丹青只觉得脑袋突然一阵清明。想起张银以为狍子中毒而死，想要害他们，而后又改性要帮张翠翠

    挖地实在是蹊跷，可正是两人去挖地的时候张翠翠家里着了贼！而这贼来得巧怕不是来偷东西，而后被咬伤从窗

    户逃走……又有张大山的婆娘上坡见到张翠翠，可她一个女人上坡做什么，村子里有男人的女人不都在家

    做针线过么？张银先张翠翠一步下山，而后就闹出这般风波，张翠翠能有什么找人嫉恨的？莫不是贪她那

    一亩三分地……

    墨丹青只觉得这事定不只是巧合，心中大怒，平素里与这些人无冤无仇，今日这般刁难，说是没人挑唆

    许下好处墨丹青是半句也不信！

    “婶婶，这事处处蹊跷，怕是有人故意惹是生非，你切莫自乱阵脚，我和外公都信你！”墨丹青怕张

    翠翠不知深浅前去理论，心中虽有猜测但没敢明说。

    屋里两人闭门不出，张翠翠怕墨丹青饿着，张罗着做饭。

    墨丹青独自坐在堂屋，天色抹黑照例看天，却没去村口，而是立在张翠翠门前。

    愚公扛着铁铲、竹筐从北山回来后便来寻墨丹青，见他望天便不言语。

    待到月出日落之后才道：“丹青，你心中可有结果？”

    “只为成我所不能成却不甘心不成之事！”墨丹青对着天边太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坚定答道！

    说罢，天上分明没有太阳，墨丹青双目中印着的晚霞余光居然变成朝霞晨辉，煌煌大日从眼底升起落入

    瞳孔之中。

    愚公大声喝出三个好字，转身朝着北山而去，长笑道：“不愧是我外孙！此等山村小事必不劳我费心

    ！”

    墨丹青愣愣地看着外公离去的身影，笑的比哭还难看。本想守到今晚外公回来便一切安好，可谁知…

    …

    墨丹青暗叹一声，回屋想着对策，外公决定好的事，这十六年似乎还没改过，正如挖山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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