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蝗虫事件中

    fri may 02 14:06:29 cst 2014

    尹西贝走后，朝堂上的人并没有像以往一般鱼贯而出，而是几个或者十几个围在一起小声讨论着，萧妃被打入冷宫的消息已经被人捅了出来，加上这次让李明启当钦差调查蝗虫事件。主子的心思越发让人琢磨不透，若是有心打压赵高定要从萧妃处入手，可现在是先升了赵高的官再把萧妃打入冷宫着实让人有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是不是要重新站队是很多人考虑的事情。

    这些人中最引人注目的当是处于中间的李明启，江津了，而何长工由于等会要带李明启去见举报人而站在李明启的左后侧。

    “江大人，最近雨多露浓花多残的，回去的时候多小心些脚下，别让这些只剩刺身的花扎了脚呀”李明启与赵高本就是两个派别，谁要是落到井中，另一队的人绝对会猛放石头！江津是赵高派中的骨干分子李明启怎么会给他好颜色看！

    雨多露浓花多残是说我比花还脆弱吗，老狐狸，以前查了那么多也没见你查出什么，这次怎么可能让你例外！江津眼中的厉色一闪而过，随即挂上一副凝听教诲的模样，谦卑道“小子家中喂养了一只狗，玩的时候摔烂了花瓶，就是前几日的事，我刚教训了它一顿，结果今天出门的时候又对我挥爪又对我乱叫的，您说这家伙是不是寿星吃砒霜---嫌命长呢”

    何长工暗暗抹了一把汗低着头对江津又是无奈又是叹气，这明摆着就是说李明启示条刚被训没多久的狗嘛，暗讽就暗讽搞得这么明干什么!以前只是听说他在宫中飞扬跋扈，毫无忌惮。可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大胆，连两朝元老当朝丞相都敢这样骂！真是太没天理了。微微抬头却见李明启笑的跟弥勒佛似得，让他脑袋猛的一缩暗自感叹着丞相的无敌忍功。

    “这狗有没有嫌自己的命长，老夫倒是不了解。不过江大人对这等畜生的了解倒是让老夫暗暗咂舌”李明启眼睛瞪的老大围着江津绕了个圈这才继续道“恐怕只有像您这样天天跟着畜生打交道，才能对此这么精通吧”

    噗--何长工憋红了脸，背地里朝着他竖起两个大拇指，这才是我辈学习的楷模！骂人都不带脏字的还骂的这么委婉这么让人无比暗爽！

    江津也憋红了脸，显然被气的不轻，良久也没说出一句话来，最后朝着李明启行了一个礼扬长而去。现在找回面子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何长工口中的举报人在哪里----

    出了宫门，李名启与何长工同坐一辆马车，向南行驶，看样子是往城南而去。大街上人群熙攘好一副热闹景象，谁也没注意到几条人影跟在马车疾行。

    “何长工经常去哪里有收集到?"江津右手执扇，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半跪在脚边的暗卫。

    "回主上--这家伙不喜欢去赌场，倒是经常去城南一家叫立春院的妓院”

    “他经常见什么人有查清楚吗？”

    “燕烟，刚来咸阳城没多久，据说是被人贩子拐过来的，听探子讲似乎就是菏泽那边的口音”

    “手脚干净点！要是这件事出了纰漏，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李明启，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马车快，还是我的动作快！

    马车内，李名启与何长工斜面而坐，道路因前几日大雨冲刷，有些没有石板断裂的地方就聚集了不少坑洼。颠簸之中两人不时的碰到一起，倒也不会显得跟朝堂上一般生疏。

    “何大人，倒是满有生活情趣的嘛”李明启想起此行的目的地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额，丞相大人，卑职只是--在家中--额”何长工脸涨得红，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当着上司的面哪好意思说这些上不了太台面的话，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反而有种没有自由的感觉。

    “呵呵，你也不必在意，年轻人嘛，想当年老夫也算是深着此道了”

    何长工一听心中的拘束感消失殆尽，反而觉得这老丞相平易近人的不行。眼骨碌一转露出一个我懂的眼神颇有些感慨便道"以前在家也有一个发妻，大概十几年前吧，始皇征战，补充兵力，上街的时候硬是被人拉到了军营里，后来统一了天下，我因为以前救过贺龙大人一命，在礼部捞了个闲差事。”

    “那后来没回去看看吗？”

    “回去了，刚结束就回去了，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听人说我走的那年家里大坝被洪水冲塌了”说到这何长工眼角湿润的看着布帘外，声音也低沉了“你说，一万多条人命呀，怎么最后连骨头都找不到了。”

    至此，一路无话。

    “人呢？”李明启带着从巡城官处调遣的一百官兵，包围了整座怡红院，恰好此处是闹市区，不一会就被好事的民众又围上了一道圈，好不热闹！

    “哎哟~大人这是在干什么呢？咱们小本经营的，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韩春儿在咸阳城摸爬滚打三十多年，接待的人三教九流各色各异，说用这种阵仗来喝花酒的打死她也不相信，要是往常围着就围着好了，可现在自己是这院的管事人，扰了她的生意不就要了她的老命了吗！在里面的都是大爷都得供着，怎么着也得把这事打发顺了不是------

    “你是这里的老鸨？”李明启向来对这种地方的人没好感，说起话来威严的气势倒也震住了韩春儿。

    “是的”韩春儿小心翼翼的回答着，欠了欠身这才看到站在李明启身后的何长生，不禁喜上眉梢，她别的本事没有，但进了这里的门就没有她不认识的客，面上带着的脂粉因嘴角牵起的弧度簌簌的落了下来，深一块浅一块的搭在皮肤上，在一说话那粉更是欢欣鼓舞的落个不停。见到这种情况李明启更是连对着韩春儿说话的心情都没有了，直接让何长工带着他向着燕烟的房间走去。

    韩春儿是个什么角色，只要有人看她的姑娘就得收银子的，管要看的人是天皇老子还是玉皇大帝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跟了上去推销起来“燕烟的皮肤白，伺候人的功夫好，多少人想见一面都见不到--今天折个价见你是新来我们院--”聒噪的声音在何长工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戛然而止。整个人一下子瘫软下来摇着头又嘟囔着死的太早，没赚多少钱，这样似乎还不解气又抵在门上撞了几下。

    凌乱的房间，血将翠色罗衫染成一片片污渍粘在一起，姣好的面容上带着不甘与嘲讽，就那样直挺挺的僵在地上。暗红色的门窗像是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何长工呆滞的看着，手还放在门上，过了好一会竟然踉跄的退了几步，谁说就不能爱上妓女的呢，李明启摇了摇头，一个箭步拉住正准备往里冲的他，左手一个耳刮子甩在他的脸上，登时就浮现在脸上。见他镇定下来这才讲“现在等仵作来勘验现场，我们进去会破坏里面的蛛丝马迹，燕烟这事是我的疏忽，没算到那伙人下手竟然会这么快！你放心，这事一定会有交代！”

    何长工桀然一笑，脸上的巴掌印将半张脸都撑了起来“当官当了这么久，给人传个话竟然还让人死了！你说，人怎么就跟草芥一样，她是那么善良，人家怎么下得去手的。lz贱命一条，打不过--死了也要啃掉那人的一块肉”说着说着泪也落了下来砸在青石板上溅起一朵又一朵的花。双手猛地将韩春儿提起，蒲扇大的手不要命的往她脸上扇“让你赚她的钱，让你这没良心的不掉眼泪，让你骗那么多的女孩！该！真他的该！跟人贩子合起伙来做断子绝孙的事--”

    韩春儿先还能呜呜的叫几声，手上指甲也往何长工的脸上挖，皮屑把指甲涨的痛也丝毫没阻止到何长工的动作，嘴里的咸腥味重的不行，只能咽到肚子里，眼泪顺着腮帮子流了下来，脂粉早就被何长工扇的连皮一起掉了，竟然也感觉不到痛意。做这行的谁的心是红色的，不都是黑的冒着腐烂味，这些年来逼死的人谁手里没有个十几二十条，逼良为娼的少吗？那个月哪一天没有一两个在上了锁的房里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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