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杀！

    sun may 25 13:20:34 cst 2014

    是夜，整个咸阳城被笼罩在一片烟雨中，滴滴答答的声音沿着屋檐而下，如同尹西贝坐立不安的样子与眉头紧锁般的幽暗阴霉。手中的三寸来长的匕首在微黄的烛火映衬下泛着寒光，精美的鞘被放置一边，如同夜间起舞的精灵般独然。这是应她的要求，李明启让心腹带过来的。说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鱼肠”。

    这是她在御书房待的第四个夜晚，宫中流言四起，朝野人心惶惶。赵高已是按耐不住，连夜上了道简子，说着自己是如何的想见陛下，如何的想为国家分忧。现在已是三更天，可她却没有丝毫睡意，有的只是满满的愤慨以及下定决心想做时的彷徨心情。

    呼--走到窗边用力的将窗子打开，却被一阵风夹着雨，吹得淋得半湿了外衣。也好！她想到，以前的她是不喜欢雨落在身上的感觉，因为那侵润身子的味道不适合她阳光般的性子，母亲也曾让她听雨喜雨，却没让她折了这等心思。“现在的我，有些欢喜了呢”她伸出手接住一颗如黄豆大小的水滴，静静的看着她从指缝间跳跃流去，仿佛看到了世事的无常，人生的百态。右手握着的匕首在她的刻意放开下，只听呲的一声像切豆腐般，留下了三分之二的柄，其余的没入了地板。冷眼看着这一切，良久她将“鱼肠”拿了出来，蹲下身子做了一个刺的动作。又半躬着刺了，又放入袖中刺了。一遍一遍的做着，一遍一遍的做着。手不知觉间又麻又酸，脸上也布满了汗。一阵疾风吹在后背夹着斜雨。她这才发现，衣全湿了。

    积压的竹简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还按照轻重缓急分了类，有些拿不定主意的也不肯问任何人，一两个时辰的梦，眉头也是紧锁而思索的。

    关了窗，径直走向桌案，一个长度可以铺满大半个桌案的竹简横铺着，一眼看去密密麻麻的小字像毛毛虫般趴在那里弓着身子。尹西贝指了指名姓下款处轻声道：“想伴我一生的，已不在此，想骗我一时的，决不可活”鱼肠剑猛的穿过竹简，带起一阵轻尘。再次起身走向窗边，才到一半，却听见重物坠地的声音。寻声看去，只见桌案横断两截，竹简散落一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天色微亮的大殿上，尹西贝端坐上方，轻轻抬了抬手，数百人拜倒起身。

    “有事要奏否？”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也没什么话可以说出口，有些事情看的多了，想的多了。憋的太久，反而不知道从哪开口。

    “彗民候上殿！”正当李明启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殿外尖细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往后看去。十五天的时间才刚过三分之一，他怎么会回来的？！有些人欣喜，有些人恼怒，有些人事不关己。

    赵高在众人的精彩眼神中上了殿。刚到一半时就跪了下来：“陛下在上，老奴实在是思念陛下，所以未经传召便上了殿，还请皇上恕罪！”虽是责怪自己的词，可尹西贝在他眼中找不到任何自责惶恐，反而透露着鄙夷以及处处的不尊敬。她明了，他是在拿着百万大军在威胁她。

    “朕也想极了爱卿呢，若爱卿今日不来，朕都想把那十五天的圣旨给撕碎了。”尹西贝笑道，袖中的手却湿了。

    赵高站起身来，看向李明启等人满脸的鄙夷于讥笑，挂在腰间调动百万大军的虎符也在摇晃着：他敢把我怎么样吗，不敢的呀。

    李明启冷哼一声，现在这个局势，谁都不好去说一句，多说一句就会跟在炸药桶里放了火种般。

    “爱卿，你站到那个位置干什么？”尹西贝惊诧道随后又指着坐下的龙椅“来！这边位置可好了，能见好多东西呢”

    一时间群臣哗然！那是什么位置！天下之主！

    李明启震惊了！

    邓梁叹着大秦灭亡时日朝夕间！

    何长工不敢置信了！

    赵高意气风发了！

    江津想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了！

    赵高渐渐回过神来，目光环视一周，在众人各色各样的目光中，缓步步上白玉阶梯，心颤抖的无以复加，一步一步上去就看到人一点一点的渺小，那种上位者的欲望好似毒蛇猛兽般将他吞噬！眼，红了！步上最后的阶梯，几百人如同蝼蚁般展现在眼前，哈哈哈哈！他不自觉的笑着，又担心自己的失态抿住嘴角，苍白的脸上因憋气久了泛出一种潮红。

    “这边的风景如何？”尹西贝笑道。

    “皇上脚下的风景自然是极好的”赵高眼角瞥着泛着流光溢彩的龙椅道。

    “这样子啊"尹西贝站起身来，刚刚好高过赵高半个头“想不想试试这椅子？”

    赵高吞咽了口水，喉咙起伏着，连着半边身子也兴奋的颤抖着，心想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可到嘴里却喃喃道：“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不过是把椅子罢了”尹西贝撇了撇嘴“现在不坐，以后朕都不喜欢你啦”

    李明启闹不懂尹西贝是搞哪出，只能在下面干着急，话也不能说，群臣是交头接耳。一时间喧闹的如同菜场般。

    “承蒙皇上厚爱，老奴那就坐了啊”赵高尖细的声音传的老远，抑制不住里面的激动。“坐就坐嘛，那么磨蹭做什么”尹西贝好像极不高兴般按住赵高的肩头，向着龙椅方向而去。刚把赵高按到龙椅上，自己却被白玉龙身的凸起绊倒般，身子一斜就朝栏杆处而去。

    ”小心！皇上！”李明启惊呼，身子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

    "脚下面--皇上！“

    他们的惊呼和动作自然是没有赵高的快，赵高一手扶着椅子一手拉住尹西贝的朝服，一拽！

    “啊！”所有的杂乱都在赵高凄惨的嚎叫中静止。

    “你----"赵高指着尹西贝的脸满脸震惊的神色。”唔--“再次发出声音确实尹西贝手中的匕首又深了一点。

    群臣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却见执扇宫女惊叫着跑到了一边，滴答滴答---如昨夜的雨声般。液体一点一点的从白玉阶梯而下，刚开始只能看到一点后来渐渐汇成一股，李明启看着从白玉阶梯上留下来的液体，想起自己给尹西贝的鱼肠剑，心在嗓子口堵着，--咚--咚--　近了，近了！红色带有腥味的液体-----

    李明启看到了，在前排的大臣看到了，看不到也在尹西贝一扬刀，又猛地朝着赵高头颅横去的时候看到了。红色带有热气的液体像一个偌大的一字般爬在了尹西贝的脸上，赵高的头和身子分成了两截，身子在上面，头颅一跳又一跳的滚了下去，恰好滚到了户部尚书陈政脚边。

    陈政全身颤抖着，全身就好像被抽走骨头似得，瘫在地上，又猛地将赵高的头颅踢了出去。

    ”啊！”礼部侍郎惊叫一声，软的跟面条般的腿爆发出全身力气又给陈政踢了回去。陈政使出吃奶的力气抓住一个人挡在了前面“啊！”那头颅自是又踢了出去。

    一时间群臣像见了鬼般踢过来又踢过去，红白污迹洒的地上到处都是。红白污迹和温润的感觉让在场的的人吐得吐，晕的晕。

    “今天你们都看到了什么？”尹西贝一只脚踏在赵高的尸体上，脸上的血和充着恐惧疲惫的眼眶死定着下面。因用力过猛断头处的液体硬是被像喷泉般涌出，又吓晕了一批----

    “说！看到了什么！”尹西贝吼道。鱼肠剑刺入护栏，硬是将白玉全部斩断。

    “臣--什么都没看到-”还没晕眩的人已经被吓哭，哆哆嗦嗦的说着。

    “臣等看见孽贼赵高意图行刺陛下，被陛下识破，将其斩首！”李明启显示出一个老臣的智谋，单手拿起赵高的头颅对着群臣道：“孽贼赵高，死不足惜！今日之事，实乃皇上英勇之举，现已株连九族之罪查抄审问与其有关人员，若有反抗者，就地处决！”

    当天，江津及赵高党羽等人以连坐之罪，押入死牢。赵高所贪污之财全部充公，以李明启为主的党派全部提升，审批完成的竹简已全部按照尹西贝的批示下放各地。这天咸阳城张灯结彩，鞭炮齐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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