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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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feb 17 21:03:14 cst 2015
县城里,薛通和听说艾夏荷一家的事情,已是一个月以后了。江夏来的商人,将情况告诉了他。如此意外,让他深感震惊和不安。他不相信艾夏荷、丁桂香会无端端地杀人,一定是事出有因。可如今她们杳无音讯,真叫人担忧与牵挂。
薛运昌更是寝食难安。他几次前往江夏打探情况,都是无功而返。他每天都在焦虑中度过,期盼着有一天奇迹会出现。然而,好一番找寻,也难以知晓艾夏荷、丁桂香的下落。
商行准备进一批棉花,以便冬季来临时,有个好行市。到乡下了解情况的差事,由薛运昌担当了起来。他早早地备好了马匹,骑上后朝城东外的方向蹋去;在一处面摊前,要了一碗三鲜面,草草地填充了肚子,随着,催马一溜烟跑出东门,直奔燕矶镇辖下的乡村而去。
沿路走乡窜户,见农户家的棉花存放充足,薛运昌很是欣喜。看来,今年棉花的收购会比较顺利;乡下的清新空气,让薛运昌神清气爽,心情一下愈悦了许多。他放眼观望四下,田园、农舍、山岗、林木,好一派风景画卷;头顶上,蓝天悠悠,白云飘荡。飞鸟凌空穿行,鸣叫声清亮动听;坐在马上观景,一路下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与感怀。
不远处,有一个戴草帽的汉子。他背着一个鱼篓,手里拿着一只乌龟,在并相而行。薛运昌下马来到那汉子身边,“请问老伯,你能将手里的乌龟卖与我吗?”那汉子一看,是一个年轻的后生,“你买它干嘛?”看上去,他有些疑虑、又有些好奇。“我想收养它。”薛运昌语调直接地,回答着那汉子的问话。那汉子稍作犹豫,将手里的乌龟递给了薛运昌;薛运昌从兜里取出一块碎银,交到那汉子手上。“这太多了些,我又没零钱找你怎么办?”那汉子显出为难地情。“没事,你收下好了。”说完,薛运昌将乌龟放入兜中,上马后,一溜快跑向前奔去。那汉子望着他远去,有些不解地摇摇头,把手里的银子收了起来。——要知,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那秦正梁。只是与薛运昌素不相识,一次机遇就这样擦肩而过。
前方,离镇子不远了。在南面的岔路口旁,有几株枝繁叶茂的大树;大树的旁边,有一幢房舍。有一根高高的木杆竖立在房头,上面挂着一幅幌子,幌子上大大地写着一个‘酒’字。南来北往的过客,老远就能看见那醒目的字迹。
一番颠簸,薛运昌感到有些饥饿。他催马来到酒店前,将马交与店里的伙计,走进店中。要了一盘炒猪肝、一盘韭菜炒鸡蛋、一碗青菜汤,另加一碗米饭,薛运昌坐在桌旁等待;他将兜里的乌龟取出,放在桌子上,两眼观看它的动静。不一会,乌龟伸出了脑袋,开始四下张望,那神态非常地可爱;想到还要进镇子谈生意,带着这乌龟不方便,薛运昌决定将它喂饱后放生;能与它相遇也是一种缘份,他取出腰间的小刀,拿下刀鞘,在乌龟背上刻了一个正楷的‘缘’字。
菜上齐了,薛运昌捻起几块猪肝,放凉后喂与那乌龟。它也没讲客气,接连不断地吞咽了下去。看着这番情形,薛运昌感到有些难以割舍、又有些无奈。
用过饭菜,埋过单,薛运昌带着乌龟走出酒店。他往周围观望了一下,见酒店后面有一条河沟。于是,来到沟旁,“你自由啦,一路走好吧。”轻轻地将乌龟放到了水里。乌龟像是懂人意一样,它在水里回头望了一下薛运昌,而后,缓缓地消失在水中。骑上马,薛运昌向镇子里奔去······
燕矶镇并不大,不过,还是蛮热闹的。集市上各种农附产品、商品,琳琅满目。叫买声、吆喝声,此起彼伏;人来车往,川流不息。薛运昌牵着马穿行其间,被如此场景深深吸引,颇感意外。没想到,这块小地方,比县城还要喧嚣。这里要是开个店铺,生意一定红火。他思考着,来到一家棉花作坊门前。栓好马,薛运昌走了进去,“请问,向掌柜在吗?”一个穿长衫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我就是,请问您是······”薛运昌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我是县城里‘通和’商行的薛运昌。”“哎呀,原来是少当家的来了。失迎、失迎,请多多包含。”向掌柜谦卑地双手作揖。“那里,那里,今年的棉花收购,还望向掌柜顶力相助呀。”薛运昌也客气地回应着。“好说、好说,”向掌柜满脸笑意。一番洽谈以后,薛运昌辞别出来,又牵着马走向镇子另一端的一家棉花作坊······
回到县城,薛运昌向父亲汇报了此行的概况。薛通和十分满意,也十分欣慰。没想到儿子如此能干,任务完成得非常圆满。他感叹道:看来,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呀。
经过一番准备,下乡收购棉花的日子就要到了。几十辆马车、骡车、馿车,分几处地点同时出发。带上一干人马,薛运祥负责城西的收购;薛通和与薛紫菊负责城南面的收购;而薛运昌则前往他熟悉的东面。
一排十几辆马车的队伍,行进在通往燕矶镇的道路上。薛运昌骑着那匹高大的枣红马,在前引领着。大约一个时辰,车队驶进了燕矶镇。按计划,分两路到南北两家棉花作坊装载棉花。由于事先已洽谈好价格,薛运昌将银两交与两个信任的伙计,交待他们分别去两家作坊付清帐目,而后,将车队带回去。
薛运昌一人牵着马,在镇子里闲逛起来。他四下观看着,好似在寻找着什么。走了一段,在一处交叉路口他停顿了下来。在路的北面,有一处较大的店铺,里面有许多农具、麻绳、鱼网等杂品,一对中年男女与一个姑娘在里面忙活着。薛运昌走了过去,“老板,生意好啊!”一边说着、一边向里张望。里面那中年男人回应道:“还凑合吧,您想买点什么?”“我随便看看······”“那随意看吧。”俩人看似随意地交谈着。“您的店铺,是租的还是自家的呀?”薛运昌用手拉开挂在门口的一张鱼网,随口问道。“店铺到是祖上留下的,就是生意一般,儿子、女儿眼看都大了,着急赚钱啊!”“守着个破屋有么用,吃也吃不饱、饿也饿不死。”那女的随男人一起开了腔,看来是一对夫妻。“那,你们打不打算将店铺卖出去,在乡下买地买房过清闲的日子呢?”薛运昌带着试探地口气问道。
那夫妻俩相视了一下,正要说话。门口一辆独轮车停了下来,车上装满了一大堆麻绳。推车的年轻人开了腔:“卖了到乡下去住好啊,清静好读书,没这里吵闹。”“旺儿回来了呀,快进屋歇息、歇息。”那中年女子大声地喊着;那中年男人也跟着叫了起来:“闺女,快来帮着卸绳子。”父女俩朝外走来。忙活完了以后,中年男子又说话了,“你刚才那么说,是不是真的想买呀?”他看着薛运昌手里牵着的马,估计此人有来头。“是呀,如果你们真想卖,我可以给个好价钱。”薛运昌爽快地说道。中年女子与那男孩、女孩都露出兴奋的神情。“那好,改日找个证人,我们白纸黑字写下契约,一手交钱、一手交房。”那中年男子,掩饰不住心中急切的心情。“好,那我过些时日就来办理买卖手续,你们做好准备吧。”“行啊。”俩人就这么口头约定好了。
离开那商铺一家人,薛运昌感到肚子咕咕地有些闹腾,想去填饱了肚子再说。他想起了前些时吃过饭的那家酒店,饭菜味道不错,便决定去那里就餐。骑上马,一溜烟的功夫,便到了那酒店门口。
将马交与伙计,刚走了两步,在侧门旁听到“啊”地一声叫喊,一个身影倒了下来。薛运昌从小毕竟练过功夫,一闪身,抱住了那将要跌到的人。定眼一看,有些面熟。原来,是那卖乌龟的中年汉子。“老伯,你还好吧?”那中年汉子——秦正梁,一下认出了这年轻人。“啊!原来是你呀。感谢你的搭救,要不然可就惨了。”“没事、没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呀。”薛运昌谦虚地说着,往下又问了一句:“您是来这吃饭的吗?”“不是,我是来卖鱼的。”秦正梁应承着,停顿了一会,跟着问了一句:“公子的口音不像本地人,不知来这有何贵干哪。”“哦,我是生意人,来此地收棉花的。”薛运昌语调随和地回答着。“我们那里棉花不多,芦席到是不少,不知公子需不需要?”“是吗?你住那里呀?我要的货量很大,你能收集吗?”“我是燕矶镇沙窝子村人,叫秦正梁。你如果需要,我能帮你收集,要多少,我收多少,价钱还划算。”“是吗?我叫薛运昌,改天一定去找你。还没吃饭吧?不如一起吃吧。”“不、不,我已吃过干粮了,谢谢!你在此慢用吧,我还要赶路呢。”“那再见吧。”“再见,记得一定要来找我唷!”“放心,一定去。”薛运昌看着秦正梁远去后,独自走向酒店的正门。身后传来声音,“这该死的猫,把厨房搞的乱糟糟的,擀面杖也扒到了地上。”厨子在叫骂着。难怪,刚才那老伯脚下有根圆木棍,原来是那老猫扒下的擀面杖呀。薛运昌满脸恢谐地摇了摇头······
丁桂香在河边刚洗完衣服,正要起身回家,转头看见一只乌龟在岸边爬行。她放下衣盆,将那乌龟抓了起来。定眼一看,这只乌龟,与上次逮住交与秦伯伯的那只很像。不同的是,这只背上刻有一个‘缘’字,叫人费解。将乌龟放入衣盆,丁桂香回到了家中。她找来一个圆口陶罐,乘上水将乌龟放了进去。看着乌龟在水里自在划动,心情一下愈悦了许多,脸上露出了浅浅地笑意。
秦正梁心里美滋滋地,三步并着两步往回走着。今天算是遇着贵人了,要是能将芦席生意做成,就可赚上一笔,家中的生活也会有所改观。他越想心里越高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家门口。
“夏荷,……夏荷在吗?”秦正梁一进门就喊开了。“秦伯,妈在菜园呢。”丁桂香回答道。“哦,是桂香啊。你可知道,今天好险哪!差点摔了一跤。多亏了那个叫薛运昌的年轻人哪。”秦正梁一脸的感叹。“秦伯,你说那人叫薛运昌吗?”丁桂香听了,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是,那年轻人亲口告诉我的。对了,上次那只乌龟就是卖给了他;他还说要到我们这里买芦席来着。”秦正梁一连串地说着。听罢,丁桂香心中涟漪泛起,思绪万千。本以为相见是遥遥无期,那知一下子便有了音讯,可谓是峰回路转哪。
得知了薛运昌的消息,丁桂香将思念埋在心里,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就是自己的母亲也没言语。因为她相信,是自己的终究会来;不是自己的来了会走。一切顺其自然,冥冥中自有安排。
······
薛运昌带着愈悦的心情,回到了县城。与父亲商议以后,时隔半月,薛运昌携着银两、带着几个伙计又来到了燕矶镇。找到棉花作坊的向掌柜作证人,顺利地将那家店铺买了下来。经过修缮、装饰,一个新药铺在燕矶镇开张了。开业之际,当地有名头的人物,都被请到了现场;薛氏一家同各商铺掌柜,也都来到此地;炮仗声声、响彻四方。随着镇长一拉扯,红绸落下,一块写着‘康乐大药房’的扁额露了出来。
从此,薛家在燕矶有了自己的一家药铺。由于地段好、药材好,加之经营有方,生意一下红火起来。一切步入正轨后,眼下事情少了许多。薛运昌在店铺后面的帐房坐着喝茶。他的脑海里浮现了许多过往的场景,一下勾起了对丁桂香的思念。如今,也不知丁桂香与她母亲怎样了······
县城里,收购的棉花屯集,需要芦席做围子;还有几处仓库要翻修也需芦席做材料。薛通和写了一封信,差人送到了薛运昌手上。想起了不久前遇到的秦正梁,好在自己未雨稠缪,答应去沙窝子村收购芦席,不然,眼下可就是阴沉的夜晚伸出手——一摸黑呀。薛运昌对自己当初的决定很感庆幸。
稍作准备,薛运昌骑上马,一路寻问着,向沙窝子村方向跑去······
这次是秦玉刚去镇子上卖的鱼。行情不错,他卖了个好价钱。折返的路上,愈快的心情溢于言表。吹着口哨,一路欢跑,不多时就来到了村口。他身后,有一个人骑着马过来了,“兄弟,请问此地是沙窝子村吗?”原来,是薛运昌在马上问话。“是啊,你要找谁?”秦玉刚回过头,有些疑惑地反问道。“我要找一位叫秦正梁的老伯。”薛运昌两眼直视对方,好似在期待回应。“你算是问对人了,跟我走吧。”秦玉刚非常肯定地回答了薛运昌。“是吗?那太好了。”薛运昌从马上跳下来,跟在秦玉刚的后面。俩人一边走、一边聊着,来到了一家房舍门口,“爸,有人找。”秦玉刚冲屋里面喊着。一个老伯走了出来,薛运昌两眼一亮,“哎呀,真是你呀秦老伯!”秦正梁也惊呼起来:“天哪,薛公子,你到底是来了啊。”俩人双手紧握,“快、快,屋里请。”秦正梁热情地招呼着,一起进到屋内。秦玉刚看到此番情形,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将薛运昌的马,栓在了院子旁的树桩上。
秦正梁与薛运昌在堂屋刚坐下,艾夏荷挽着一蓝子菜走了进来,“正梁,是有客人吗?那马好高大呀!”“夏荷回来了呀,家里来贵客了。”秦正梁随即指着薛运昌,“这是县城里来的薛公子。”薛运昌看着一个女子来到跟前,感到很是纳闷,好熟悉的脸庞啊,不会是梦里吧!;而艾夏荷见到薛运昌,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真是你吗?运昌。你怎会找到这里的呀?!”“说来话长啊!”薛运昌满眼湿润,一付悲喜交加的神情。秦正梁见到此番情形,十分诧异,“夏荷,你们原来认识呀!”满脸透着疑惑。“是呀,这就是桂香曾经许配的人,她未来的丈夫。”艾夏荷介绍着,脸上透着喜悦。“怪不得,真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啊!”秦正梁发着感叹;而,秦玉刚在屋外听到他们的谈话,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他一下冲出院子,向村外跑去······
“嘎、嘎、嘎······”随着一声声喧闹,一大群鸭子从院子门外走了进来。随后,丁桂香戴着斗笠,拿着一根一头系着红绸子的竹竿,也进来了。她熟练地将鸭子赶进了栅栏围着的蓬子里,而后,将栅栏门掩上。“桂香,快来。你看是谁来了!”艾夏荷激动地喊着。丁桂香看到栓着的那匹高头大马,心里就好像感觉到什么。她摘下斗笠,向屋里望去。一个身影飞一样从里面闪出,一下来到她身边;俩人对视片刻,一下相拥在一起。薛运昌热泪盈眶,“想死我了······”;丁桂香抽泣着,“运昌哥,我也想你呀······”脸上充满了委屈。
看到此番情形,艾夏荷深受感染,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秦正梁将她搂在怀里,“好了,好了,你应感到高兴才是呀。”安慰中透着怜爱与关怀。艾夏荷将头靠在了他的肩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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