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北山山魂（上）

    thu feb 26 23:14:35 cst 2015

    王小眼不知妖精已经被赶走，此时已经跑出村子好几里，前面转个弯就是北山了。王小眼不敢往前再

    跑，怕村子里人说的妖精会发现自己，坐在路边歇息，准备过些时候再回村子。

    可没过多久便听到前面有声响，但山路绕了个弯，他看不到另一面。

    王小眼心中有些胆怯，怕是真有精怪前来，正欲离开，却听闻前方传来人声，王小眼好奇。不知前方

    怎么会有人，今日不是说不曾有人靠近北山么？

    不待王小眼想清，就见到墨丹青背张翠翠和愚公一起从转角处出现。‘

    王小眼和墨丹青都是一愣。

    王小眼心中惊异，都说这山上有精怪可为何墨丹青三人从山上下来了，见墨丹青背着张翠翠，王小眼

    恍然，心中思量，怕是张翠翠在山上被精怪害了吧！

    墨丹青正欲要说话，愚公却视王小眼如不见，向着村子继续走。

    见状墨丹青干笑两声赶忙追上外公，不知为何外公今日如此不待见这王小眼，但也没多问，在墨丹青

    心里一百个王小眼都比不上自家外公。

    王小眼本欲问问两人山上是不是真有妖怪，顺便告诉他们山下来了个妖精，可两人的态度却让他恼怒

    不已，便闭口不言山下来了妖精之事，坐在一边继续休息，脸上带着些幸灾乐祸。

    墨丹青虽在村子里生活了十六年，但平素里挖山，与村里人的交际实在是少的可怜，多数都只知晓姓

    名，都不曾说过几次话，更不曾想害谁，自然也就想不到会有人因为一句话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命，虽

    然那只是王小眼自以为是去送命。

    村子里哭哭喊喊闹成一片，王金巧回到家看见自家老母鸡当真被吃的一个不剩，险些昏过去，越发地

    金贵今日本要送给张翠翠门上的八斤猪肉！趁着张大山去帮人抬砖头整理破烂摊子，她就在家赶紧把猪肉

    摸了盐挂起来。

    按着村子里的说法，送人是不能送腊肉的！

    村口八家房子有五家被毁了，余下三家多少都有些损失，村儿里住的离村口远些的，多数家里都来了

    个壮年劳力帮忙清理。

    村子里除了村长家里是砖房，其余人家里都是土坯房子，张祥福怕人偷拿了他家的砖头，自己又不好

    意思守着，就让自家两个儿子去帮忙做活，平日里他是万万舍不得自家儿子做这种力气活的！

    墨丹青三人回到村子里时，村子里的气氛仍不平静。一问之下才得知今日之事，邻人听闻他们与愚公

    当真从山上下来，都似看怪物一般看着他，不知他们为何去了那等妖怪横生之地还能活着回来！

    墨丹青也不想多解释，得知村口的王瞎子被塌死在屋里，墨丹青心中生出一股怒气。

    那王小眼跑的最远却丢下自己瞎了眼的爹爹在家，简直是禽兽不如！这才知为何外公视王小眼为无物

    ，若是再让王小眼从他面前过一次，他定要狠狠地揍他一顿。

    他爹不是那妖精杀的，而是他亲手杀的！

    但墨丹青也知自己即便是把王小眼打死也无用，何况他也不会去平白杀一个与自己素无冤仇的人。

    “丹青，进屋来！”墨丹青心中正愤愤不平，愚公的声音自屋里传来。

    墨丹青应了一声，与邻人打了声招呼就进了屋去。

    “丹青，忘了外公路上与你说的话了？”见墨丹青回来就与旁人闲聊愚公不悦道。

    “不敢忘，不敢忘。”墨丹青赶忙摆手。

    “没忘便好，试试吧！”

    墨丹青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道：“外公，我想了一路也不知道怎么把星宫融入山魂，那星宫我挪不

    动啊……”

    “挪动山魂！”愚公怒道。

    “啊？是是是！”墨丹青赶忙闭上眼睛，用着外公教的方法感受印堂之中的星宫，心中回想着一路外

    公所言，在心里默默思量。

    “外公叫我将星宫融入山魂，再将山魂化作星宫。是以山魂为星宫的基石，得山魂之中的真意便可得

    此画的原本神通。并在此间感悟山魂之中的画道神韵，帮我一步迈入画道第一境……”

    想了许久也不曾想起外公说过如何移动山魂……墨丹青苦恼不已，心中恨自己太笨。外公说是将星宫

    覆盖在山魂之上即可让星宫融入山魂，可自己不仅挪不动星宫，连山魂也挪不动……在心中骂道：“你这

    破山倒是动啊！”

    心中一念至此却见原本岿然的山魂却猛地一抖！墨丹青心中惊喜万分，原来不是外公忘了讲，实在是

    太过简单无需去讲！

    墨丹青以心念驱使山魂向上浮起，渐渐靠近一片星海似得星宫。在山魂最顶端触碰到胎毛笔时，墨丹

    青心中一颤，这种感觉像左手触碰右手一般，两者都与他似血脉交融。

    渐渐地北山浮起，星宫如同一件银色纱衣一般披在山魂之上，银色纱衣渐渐没入山魂之中，如同融化

    般不再是星星点点，而是化作存粹的银色山峰，胎毛笔渐渐融入银色山峰之中。

    至此墨丹青神色变得尤为肃穆，因为外公说过这第二步很是危险，世人多不知晓，即便知晓也法得到

    吸纳星光后自成一物的古画，即便有也无几人能得其中之魂，即便得之十之**也不可成！

    回想起外公的话，他当时只是兴奋与不信，此刻心中却甚是忐忑。

    “丹青！无需胆怯，外公助你成那万中无一！”愚公见墨丹青许久没有动静，低声喝道。

    墨丹青只觉得脑海中回荡着外公的话语轰轰作响，将他心中的忧虑驱散了大半，心念渐渐安定下来，

    按着外公所言将银色山魂缓缓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随后似一银色锥子一般看不见原本的轮廓。

    一股大力不知从何而来，压迫着墨丹青整个脑海，让他觉得脑袋在下一刻就要爆掉，想要叫出声，可

    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嘴巴！

    在这大力挤压之下，银色山魂簌簌抖动起来。一块块细小的山石被压得分崩离析，而后被旋转的山魂

    甩开，越来越多的山石崩裂，空荡的脑海之中再次出现一片星宫，只是这片星宫却与方才不同，同样是细

    碎的星光围成不断旋转，但中央却并非胎毛笔，而是一个半透明的银色球形山魂。

    墨丹青面容扭曲，鼻子中淌着殷红的鲜血，印堂上一根苍老的手指略微颤抖着，方才天塌般的大力正

    是从这根手指上传来！

    愚公苍老的脸上带着些疲惫，眼神却尤为明亮，许久之后开怀大笑。

    墨丹青只觉得头痛欲裂，方才似过了一瞬间，可这一瞬间却似乎有些太长了……门外的阳光已经照进

    了屋里，此时早已日到天中，而他们回来时太阳不过才升起约莫一个时辰！

    回过神墨丹青赶忙感激道：“多谢外公！丹青……”

    不待墨丹青把话说完，愚公摆摆手道：“你我何须谈谢字？先听外公把话说完！”

    墨丹青赶忙点点头，心中虽然觉得似乎这星宫的变化很是不得了，却不知有何不凡，认真听着愚公的

    话。

    “丹青，你要记住，此后不可与外人提起你用古图山魂重塑星宫之事！”愚公肃然道。

    墨丹青不敢打断，重重地点点头等待下文。

    “我曾说，挖北山是为了你，你与张翠翠却不信，今日我便与你细说。”愚公顿了顿接着道：

    “这世上现有山精水怪而后有人，人族先辈为求生存偶然之中发现图形、声音可让人借用七曜神奇的

    力量。

    而后渐渐发展出了画道与琴道来克制精怪，那时还不曾有文人墨客之说，得到七曜眷顾之人既是可画

    战画的墨客亦是能拨琴伤敌的文人！

    但后来先辈发现以胎毛祭炼的胎毛笔，能让人所画之物更为传神，而以成人长发祭炼为弦所成之琴能

    让琴音更加强大！

    此后便为画道和琴道孰强孰弱发起多次征战，而后人族一分为二实力大减，恰逢此时魔星罗睺、计都

    降世……期间历史不必与你细说，你只需知道，至此以后人族几乎无人能将琴道与画道同修即可！最后因

    人族发扬了棋艺与书法，才反败为胜，将魔族赶出这片天地，让着天地清净了数千年。”

    愚公说罢，墨丹青听的目瞪口呆，这难道就是人族秘史？自己的外公当真了不得，自己这十六年挖山

    真的是挖到了宝贝啊！但他还记得外公说过融了这山魂便可得这古图原本的神通……

    赶忙问道：“外公，这山魂之中的神通如何使用？”

    “今日一路山中尘土见你便落在你脚下，正是因这山有灵，而山魂更是集北山之灵气而生的，自然可

    使星宫复原为山，这才是我要挖山十六年的缘由，至于那神通或是琴道倒是次要，否则我也不会容那胎毛

    笔融入其中！”愚公眉眼间尽是笑意，这十六年不正是为了为墨丹青塑星宫么，这世上比得上北山的古画

    不超过一手之数！

    “试试吧，山魂乃是存粹的画韵吸纳了星辰之力而生，不会排斥任何人，如今你的星宫亦可如山魂般

    让你如臂使指！”

    墨丹青赶忙沉下心神，操控星宫，果然星宫开始飞速凝聚，一座银色小山浮动在墨丹青脑海之中，随

    之还有一阵明悟，那是北山的画韵——返璞归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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