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亦忧亦喜

    fri feb 27 03:11:28 cst 2015

    李铭澈正收拾这婚礼的残局，原本宽敞气派的前院现在满是垃圾，他和仆人们正费力地清理着，忽然看到李铭桦抱着向文慧急匆匆地冲了出来。

    “嗨！老弟，这么晚了干什么去？”他叫住李铭桦，问道。

    “文慧现在非常难受，我估计是今天酒喝得太多了，我得赶紧找大夫去。”

    李铭澈自然不愿意扫地，正愁脱不开身，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还能助人为乐，岂不一举两得，便喊道：“嗨，等等，我知道个大夫，我也去。”

    “哥，你去跟爸妈说一声，我去找佟大哥。”

    李铭澈撂下扫帚，径直奔向前厅，李老爷在这个钟点一般还会喝些汤。

    今天李老爷和李夫人难得和睦，铭澈到时，他们似乎聊得很投机，大概是在谈论儿媳妇的优点。

    “爸，文慧感到不舒服，可能是今天酒喝多了，我和铭桦陪她去看看。”

    李老爷听了，二话没说便答应了，李夫人却暗自嘟囔：“女孩子这么不胜酒力，以后可怎么办。”

    与此同时，李铭桦把向文慧抱上黄包车，摇醒了睡梦中的佟清风。

    就这样，四个人衬着月色出发了，李铭澈所说的大夫，自然是帮过佟梦莲大忙的万大夫，白雪带佟梦莲去疗伤的时候，他去探望过几次，便记得路。

    抵达万大夫的诊所，屋子里仍然是亮的，李铭澈用手掌结实地拍在门板上，发出很大声响，并不住呼喊万大夫。

    门开了，应门的却是白雪。

    “白雪，你怎么在这？”

    原来放了暑假，白雪便来到这里做了万大夫的学徒，她希望自己再看到那些被病魔纠缠的可怜人的时候，不必再袖手旁观。

    “你就是白雪，我是向文慧，梦莲和我提起过你。”向文慧脸色发白，瘫软地靠在李铭桦肩上，这话说得也是有气无力。

    “哦，文慧啊，久仰，既然都是朋友，就别在外面站着了，快请进吧，我这就去叫万大夫。”白雪热情地请他们进了屋，回头一看佟清风还孤独地坐在黄包车前面，便说道：“佟大哥，你也进来吧，放心，车不会丢的。”

    白雪盛情邀请，佟清风不好推脱，便也进去了。

    万大夫本来正躺在床上看书，听到急促的敲门声，便令白雪应门，闻听是李少爷，迅速起床更衣，来到前厅。李铭澈为双方做了介绍，李铭桦陈述了向文慧的症状，万大夫便立即步入正题。

    “既是这样，那请二少奶奶就坐，我先诊脉。”

    向文慧的力气已经耗尽，僵硬地坐在了椅子上，万大夫熟练地撸起她的袖管，开始诊脉。

    霎时间，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五双眼睛都盯着专注的万大夫。

    万大夫此次诊断，把自己也吓了一跳，额头上冒出了细小的汗珠，向文慧脉象平滑，加上刚才李铭桦所描述的症状，存在妊娠的可能，他并不确定，便让向文慧吐出舌头，观察了舌苔，并未发现有何异样，如此排除了痰饮、食滞、实热等滑脉病症。

    “大夫，怎么样？”李铭桦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万大夫拿出手绢擦了擦汗，长出一口气，说道：“我已经知道了，不过，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这样的话，最担心的是白雪，佟梦莲给她的打击已经够大了。

    李铭桦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坚定地说：“您就说吧，我们都能接受。”

    “她可能是怀孕了。”

    这种结果让李铭澈觉得哭笑不得：“大夫，你开玩笑呢吧，他们俩今天刚结婚，还没入洞房呢。”

    李铭桦却眉头紧锁，惊出一身冷汗，哆哆嗦嗦地问了句：“大概……大概多长时间了？”

    “一个月左右吧，你们以前有同居的经历吗？好好想想。”

    李铭桦脑海里拼命回顾着一个月前发生的事，虽说他们回来后都住在李家，但并不住在一起，李铭桦只是偶尔去探望，唯独有一天，他醒来的时候，向文慧正躺在他身边，还好他醒的够早，不然被仆人发现，传出去就不好听了。

    “难道是那天，我们都喝醉了……”李铭桦的嘴唇有些不听使唤了，浑身冷汗不住地往外冒，眉间已形成两道深深地壕沟。6月7日，他们玩得尽兴，在一个酒馆喝醉了，怎么回的家都不得而知。

    “什么？老弟，你这叫酒后乱性你知道吗!”

    万大夫做了个手势，示意李铭澈冷静下来，问向文慧：“听说你今天喝酒了，喝了多少？”

    李铭桦此时已说不出话来，只得向文慧自己回答。

    “大概有半斤。”

    “喝酒可能会影响胎儿的发育，孩子可能会有先天性疾病，当然，生出健康的孩子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我问你，要还是不要？”

    “要！”向文慧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她是我的骨肉，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抛弃她。”

    “文慧，不要意气用事，这是件大事，三思而行啊，这样，你一天以后再告诉我，先考虑考虑。”万大夫仍保持着他惯用的神态，奉劝向文慧理智行事。

    “好了，先这样吧，咱们先回去，这件事万不可让爸妈知道，不然会被人戳脊梁骨。”李铭澈终于显出了大哥应有的风范，他能够冷静思考，或许是被这里的气氛感染了。

    “我和白雪都会守口如瓶的。”万大夫也作出了保证。

    “放心，我肯定不会说。”站在一旁的佟清风一直在旁听，两位少爷只能庆幸这次没坐汽车来，不然司机转天就会添油加醋地告诉李夫人，又或者向少爷们要大笔封口费。

    “别太紧张了，权当是件喜事，只有一个月，到时候他们也不会察觉的，放宽心吧。”万大夫为调和环境气氛，说了这些安慰的话。

    此时，向文慧心中充满了矛盾和迷茫，可以说她对此事也毫不知情，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能帮她拿定主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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