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是否满意

    fri feb 27 17:16:26 cst 2015

    大概我太任性，一直以来总有一种情绪被我藏在心底。大概我太矫情，一直以来总有一个答案被我藏在灵魂里。那些想掩埋的感情，真的，真的可以被我一直埋在心底。可它一直、一直都不曾消散。

    只记得对上蓝明的视线时，我的身后也有一道强烈的目光盯着我。那眼神里有监督、有冷漠、也有被权位和责任湮没的温情。

    现在已经开始收拾残局，只依稀记得那时的我对上蓝明的视线，身后的那道光监督着我，甚至像带在我身上。他们都说那时的我气场十足威震八方，句句见血词词咄人，然后汇聚四面八方的原气放出巨大的攻击之气，整个皇宫都受到了损坏。

    我记不清了，记不清了。

    还记得三十多年前初见师父的时候，师父只说了一句：“你的直觉向来不会出错。”

    是啊，我的直觉向来不会出错。之前看见独孤复那么担心蓝瑜，我还在心中偷笑猜着他们两个的关系。可是当我想的那种关系真成了现实，心里有一点点不舒服，别扭。

    但这种情绪马上被我埋藏。

    我是谁，高级预言师韩月紫，是最能够控制自己感情的人。

    那日当我解决了蓝明反叛军之后，欢笑着回头看见的场景竟然是……竟然是蓝瑜和独孤复深情相望着，那表情的满足和欢喜，不知道胜过我多少倍。

    哈哈哈，实在是太好笑了！我蹲下捂着肚子，眼睛笑出了泪花。寂静的大宫殿里不停回响我狂笑的声音。声音还和从前一样，不高不低不悲不喜不焦不躁不狂不傲。

    不熟悉我的人，一定不知道我实在笑还是在哭。

    熟悉我的人，一定不会知道我现在在这里干什么。

    “预言师？”疑惑的声音紧随着敲门声。我擦擦眼睛，在镜子面前整理整理服装有没有褶皱，眼睛是否还有什么东西没有藏好。

    整理完毕后，我打开门，温声微笑：“有什么事吗？”

    “预言师……”婢女心疼地看了我一眼。

    我看着她，看着她眼睛里的那个人。那个人眼神毫无色彩，不波不澜，冷漠地像是不存在在这个世界。

    那个人，是我啊。

    这婢女也是秋色尽显，楚楚动人。五维生物啊，无论雄性还是雌性，都是同等的那么美丽。

    婢女忽然抬起左手，擦擦我的眼袋。在被她碰到的那一刹那，我条件反射地后退。

    婢女尴尬地放下手。我依旧用那张微笑的面孔抱歉：“对不起，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可是……”婢女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像是鼓起很大勇气，仰头气呼呼的：“三天前，我看见王拉着你的手臂拖着你走了，而且你也打了独孤复。”

    我无言以对。

    中国古代没学到五维生物的特殊风俗有很多，其中就有五维生物认同同行之间自由恋爱甚至婚嫁这一条。

    我大概已经明白婢女的意思了。

    但是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是可以扔掉的。我朝她微微一笑，对她说的不置可否，依然问她：“有何事？”

    婢女已明白我的心意，失落的垂下睫毛：“王有请。”

    蓝瑜？他请我？呵呵，他现在不应该在和独孤复一起游山玩水吗？毕竟皇宫暂时由我这个预言师管着。

    我站直了身体，有神无神地看着前方悠悠长路：“既然王有请，那就请带路吧。”

    我早已熟悉皇宫各处，哪里还需要有人带路。只是我的直觉感到，这婢女还有话对我说。

    婢女带我走到途中一半，果不其然地停了下来，转身望着我。

    她犹豫着开口：“预言师大人，其实……其实您要是真喜欢王的话，可以入住后宫的。”

    这个我自然知道，后宫可纳男亦可纳女。不过，我为什么要作贱自己？即便我嫁给蓝瑜，他的心思也在独孤复身上。

    呵，五维生物太奇怪。我和蓝瑜在一起相处了三十年左右，却什么都没有。而独孤复这个家伙，明明曾经还是蓝瑜的敌人，明明我还救过他，他却喜欢上了蓝瑜。

    这种天意，可笑。

    我韩月紫还需要别人来怜悯，求施舍一点温情给我？既然不爱我，那我又何必爱他。

    因是因，果是果，既因果，也果因。因因果果。

    爱是爱，不爱是不爱，既爱生不爱，也不爱便爱。爱与不爱，并无差别。

    蓝栩老头儿，你早就预见这一切结果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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