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依恋

    sat feb 28 19:50:13 cst 2015

    深秋的广济县、王岗镇，到处开满了野菊花。四溢的香气弥漫在田园、山岗、房舍间，给人带来清新的气息。

    王家大院后面的小山包上，王亚英与李小翠俩人各捧一束野菊花，坐在一棵老松树下。“亚英，你看那天上的大雁排成‘人’字，多有灵气、飞的多高啊！”李小翠指着天上，兴奋地喊着。王亚英顺着看了看天空，“是啊！大雁在为寻找新的家园奔忙呢。”“我要是有一双翅膀该多好啊！那样就可以任意飞翔了。”李小翠望着高高的云端上远去的大雁，发着心中的感慨。“你是想运祥了吧！看看，都想把自己变成大雁了。”王亚英揭开了李小翠心里的秘密。“是啊，我是想运祥了，难道你就不想玉刚哥吗！？”“想呀，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天各一方吗？”俩人说着，心中渐渐升起丝丝伤感来。

    “两位小姐，找得你们好辛苦啊！”一个丫环出现在身后。“春昵，你来有何事呀！？”“是有什么话要说吗？”王亚英与李小翠回过头同时问道。“家里来客人了，夫人叫你们回去呢。”见两位小姐脸色有点阴沉，那丫环小心地回应着。“来的是谁呀？还要把我们叫回去！”“就是，是什么重要人物呀！？”王亚英、李小翠心里本来就不畅快，一听到叫自己回去，都有些不情愿。见此番情形，丫环连忙解释道：“是以前来过的一位公子，他还带来了好些人呢。”闻言，王亚英与李小翠都赶忙站了起来。“把这花交给我嫂子。”“对，别忘了，一定要交给少夫人唷！”俩人将手里的野菊花塞到丫环手里，抢先往家里跑去・・・・・・

    王忠贤、**桂与王亚雄、薛紫菊，正坐着陪薛运祥聊天。“我此次进京会考，特意来跟您二老与姐姐、姐夫，还有亚　英、小翠告别的。”薛运祥正说着，王亚英和李小翠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运祥，是你来了呀！路上辛苦了。”王亚英见是薛运祥，既欣喜、又失望，本以为是秦玉刚来了，那知，来的是薛运祥。不过，她还是替李小翠高兴，只是心里有些失落地感觉罢了；“运祥，真是你来了啊！太好了，路上还顺利吧！？”李小翠看见心上人，那个高兴劲就别提了。薛运祥见俩人进来，连忙站了起来，“啊，路上还好，蛮顺利的；亚英，小翠，好久不见，你们都好吧！？”“啊，挺・・・・・・挺好的。”“一切都好！你放心吧！”王亚英回答的不太自然，仿佛感觉心里有些憋屈似的；李小翠回答的却很明快，从脸上就能感受到她心里的愉悦。

    说话间，落在后面的丫环走了进来。她径直来到薛紫菊跟前，将两束野菊花交给了过去，并在薛紫菊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薛紫菊听后，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将手里的花朝王亚英与李小翠这边晃了晃，表示她收下了。

    “亚英，这是玉刚叫我捎给你的信。”薛运祥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朝王亚英这边递了过来。“啊，谢谢！”王亚英讯速地将信封接了过去，揣进了兜里。她那低沉的情绪，一下开朗了许多；脸上舒展开了，有了浅浅地笑容。

    “运祥，你要进京参加会考，是天大的好事，我全力支持你。”王忠贤一边说、一边将右手掌往下摆动，示意薛运祥坐下。薛运祥坐回到原位，“谢谢亲爸，有您的支持，我更有信心了。”“我们全家都支持你，希望你努力考个好的结果。”**桂也表明了自己的看法。“是的，我与亚雄也会尽力相助，你就放手一搏吧！”“对，没错！你有什么需求只管提，我们一定尽力满足。”薛紫菊与王亚雄同样表明了态度。“你们的话我记下了，十分感谢！”薛运祥非常感动。

    然而，王亚英却听得满脸疑惑；李小翠更是一头雾水。她们直愣愣地看着大家，有点不知所云。

    薛紫菊叫过她俩，将事情的原委粗略地告知了她们。王亚英得知薛运祥有如此志向，一改往日的看法，对薛运祥由衷地表示钦佩；李小翠对薛运祥的决定，一开始有些惊讶，看到薛运祥十分坚定自己的主张，她既感到欣慰，又有些依依难舍，各种滋味在心里翻腾。

    “姐，我此次一去，恐怕赶不到小外甥出生了。我带了一付长命锁，算是提前给小外甥的礼物吧。”看着薛紫菊隆起的肚子，薛运祥把手中的长命锁交给了她。“运祥，谢谢你！没想到你这么有心，为还没出生的外甥把礼物都准备好了。”薛紫菊看了一眼手里的长命锁，“你此次进京路途遥远，家里的事就不要牵挂了。路上当心些，一心一意赴考，我们等着你的佳音。”“是啊、是啊，你就放心地去吧！家里有我们呢。”**桂也过来附和着。其他人见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大家唯恐会影响薛运祥赴考的心情。

    “夫人，伙房把膳食准备好了，您看何时过去用餐呀？”一个佣人进来禀报道。“好的，你去通知一下运祥带来的几个随从，我们马上就到。”**桂一边回应、一边指派着。“好了，大家先去吃饭吧。”随着王忠贤话音落下，一帮人相拥着薛运祥，向饭厅走去・・・・・・

    用过晚饭，李小翠随着薛运祥来到客房，帮他整理床被。“运祥，这次进京，有太多的事难以预料，你可要加倍小心啦！”李小翠一边铺着床垫，一边嘱咐着。“你放心吧！路上我会小心的。”薛运祥深情地看着李小翠，说着安慰的话语。“你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恐怕要望穿秋水了呀！”李小翠话语里透着丝丝伤感。听了李小翠的话，薛运祥沉默了片刻，“你当初鼓励我要上进，我是深有感触，男子汉就是要志在四方；就像你以前说过的：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话是没错，可是真要面对现实，就没那么好受了。”李小翠铺好床垫，回身坐在床檐上，一脸的苦楚。见此情形，薛运祥坐到李小翠身边，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小翠，我也不好受，可是我们总不能庸庸碌碌地过一辈子啊！”他柔情地看着李小翠，希望能得到理解。“嗯，你去追求前程我能理解，只是到了皇城，别将我忘了就好。”李小翠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哪能呢，我可不是见异思迁的人呐！”说完，薛运祥将李小翠搂进怀里，想给她更多的安慰。李小翠顺势将身子靠在薛运祥的肩头，“不管有多难，我都会等你回来的。”他们相拥着，倾述心里的千言万语。

    “运祥、小翠，早些歇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聊。”外面传来**桂的声音。“嗯，妈，我知道了。”李小翠赶忙回应着。“好的，我这就歇息。”薛运祥本能地松开了挽着李小翠的手。“好了，我该走了，明天再见吧。”李小翠意识到时间不早了。“行，我们明天见。”薛运祥站起，将李小翠送到门口。

    这一夜，有仨人没睡好觉。薛运祥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想到此次一去要很长时间才能返回，对李小翠来说着实不公平。虽然，上皇城是为了求取功名，但是，情感的折磨无疑是一种煎熬。天下的事，实难两全哪；李小翠辗转反侧，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心上人求功名远走他乡，虽然是自己所希望的，但是，思念与牵挂会时常伴随自己，也不知何时才会有个完美的结局；王亚英读完秦玉刚写的信，更是思绪万千。与秦玉刚相处的日子，不断地在脑海里闪现，那亲密的感觉是那样让人思恋。此刻，她真想自己变成一只大雁，飞到秦玉刚身边。

    第二天起床，薛运祥神情倦怠，步履蹒跚；李小翠脸色憔悴，看上去十分地忧虑；王亚英气色还算不错，只是神态有些恍惚。

    吃早饭的功夫，**桂差丫环逐个来请几位少爷、小姐就餐。本来，薛紫菊因肚子大了不方便，早餐是丫环送到房间里的。现在弟弟来了，她便执意过来相陪。一家人陆陆续续地走进了饭厅。

    “哎呀！亚英、小翠、运祥，你们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桂发现几人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不会是生病吧？”王忠贤连忙关切地问道。“没有，我只是换了新地方，睡不踏实罢了。”薛运祥怕俩位长辈担心，赶忙做作解释。“昨晚，我房里进来了一只老鼠，怪吓人的。”“我蚊帐里钻进了几只蚊子，闹的慌。”李小翠、王亚英也为自己找着口。“哪，你们吃过饭再去补一觉吧，别拖垮了身子。”**桂关心地劝说着。“对、对、对，赶紧吃吧！吃完再去休息一下。”王忠贤也催促着，想让几个孩子早点歇息。

    王亚雄与薛紫菊看着眼前的情形，心里明白其中原委。但是，古诗有云：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面对仨人的心结，眼下任何安慰、劝解都是苍白的，只有在经历事情的过程中，去慢慢体会、慢慢打开。

    还真别说，疲劳以后睡得就是香。薛运祥与李小翠分别睡到快吃中饭时，才先后醒来；王亚英则睡得像个小憨猪，根本没有起床的意思。当然，她不起床，也没人会去打搅。

    吃过中饭，薛运祥邀李小翠一道，悄悄地溜到了王家大院后面的山包上。俩人找到一处既隐蔽、又敞亮的地方坐了下来。“明天，我就要起程了，往后，你要多多保重自己，开心些，别老是牵挂我。”薛运祥深情地望着李小翠，想好好地安慰她一下。“你也多注重一些，路上要保护好自己，别出什么差错。”李小翠说话间，眼睛红红的、眼眶湿润着。“我会的，你放心吧。看你，别那么伤感嘛，我又不是去上战场。”薛运祥将李小翠搂到自己怀里，用手抚摸着她的肩头。“我・・・・我就是舍不得・・・・・・”李小翠双手抱住薛运祥，在他的胸口抽泣起来。“好了，别太难过・・・・・・”薛运祥也将双手把李小翠搂住，眼睛里开始闪着泪花。

    过了好一阵子，“运祥，我想现在就把自己给你，你愿意接受吗？”李小翠眼睛看着薛运祥，脸红红的，一付娇羞地神态，轻声而柔情的说道。闻言，薛运祥惊得松开了手，他感到有些错乱，不知该如何是好。稍作镇定后，“不、不行，小翠，要是我们现在结合了，以后就会更痛苦；还是再忍忍吧，等将来有了一个好的结果，我一定风风光光地将你娶进门，爱你一生一世，你看好吗？”薛运祥非常理性地安慰着李小翠。李小翠毕竟是一个明事理的女子，听了薛运祥的话，她更觉着眼前的男人成熟了，变得更可爱了。“嗯，你说的很在理，那你好好亲亲我吧！”说完，李小翠噘着嘴，闭上了眼睛。薛运祥二话没说，一把将李小翠紧紧地抱住，在她脸上一阵狂吻起来・・・・・・

    王忠贤为薛运祥又挑选了一位武艺更好、更贴心的保镖；王亚雄与薛紫菊则为薛运祥准备了金子、珠宝等便于携带的物件；**桂将压箱底的一件手饰都拿了出来；王亚英精心挑选了一块砚台，送与了薛运祥；李小翠连夜绣了一块鸳鸯手帕，在无旁人的时候，交给了心上人。

    再次带着亲人们的祝愿与期盼，薛运祥领着一行随从，登上了远行的帆船。迎着东方红艳艳地太阳，帆船顺流而下，向着茫茫天际驶去・・・・・・

    依然是在一处土丘的大树旁，李小翠翘首观望着江水流淌的东方地平线。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小翠・・・・・・小翠・・・・・・，该回去了・・・・・・小翠・・・・・・”的呼喊声。李小翠痴痴地站立着，对呼喊声仿佛没听见一般。

    薛紫菊身子不方便，没来船码头，**桂也留下陪在她身边；码头上只有王忠贤、王亚雄与王亚英仨人。在王亚英的引领下，好不容易才找寻到李小翠。再三劝说下，李小翠勉强跟随大家返了回去。

    薛运祥离去了，在王家荡起的涟漪却久久没有散去。薛紫菊对弟弟此次来，有很深的感触。没想到自己的一次遭遇，却改变了弟弟的生活轨迹；也影响了李小翠和全家人的心境。望着窗外天上的浮云，她牵挂着远走他乡的弟弟和相隔几百里的家乡亲人。岁月的蹉跎、人生的变迁，有无尽的感叹在心间围绕。

    “紫菊呀，别想的太多了，每个人的生活过程都不一样，随遇而安、听天由命吧。”**桂见薛紫菊忧心重重的，便在一旁劝解、安慰着。“哎，您说得没错，可是，心里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结，总也挥之不去。”薛紫菊发着心里的感叹。“是啊，亲情总是难舍难分的，待些时日，心里慢慢平静就好了。”**桂怕薛紫菊过于被情绪左右，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耐着性子安抚着她。“说的是，妈，我们到院子里去走走吧。”薛紫菊是个心细的人，她怕**桂为自己担心，便想出门去散散心、稳定一下情绪。闻言，**桂连忙附和，“好、好、好，这就走。”她扶起薛紫菊向门外走去。

    院子里阳光明媚，树上鸟儿啼鸣；草丛里的花朵上，蝴蝶翩翩起舞。一个丫环跑上前，将薛紫菊搀扶住。旁边**桂相伴，一边聊天、一边观赏着周围的景致。在恬静的环境里，薛紫菊的心情一下开朗了许多。

    “吁・・・・・・吁・・・・・・”院子外传来了车夫的唤马声。没过一会，王忠贤带着王亚雄、王亚英、李小翠走了进来。见到薛紫菊与**桂，一行人径直走了过来。“紫菊，怎么样，还好吧！？”王亚雄关切地问候道。“没事，挺好的。”薛紫菊回应着。“你呀，要常常带紫菊转一转，好让她散散心，对肚子里的宝宝有好处。”**桂在一旁提醒王亚雄，希望他关心妻子，不要粗枝大叶。“亚雄，你以后对商行的事少操些心，把精力放在关心紫菊上。”王忠贤对儿子发着指令。“行、行，我知道了。”王亚雄毕恭毕敬地回应着父母。见此情形，王亚英、李小翠也走向前，“嫂子，你可要多注意保重身体啊！爸妈等着抱孙子，我还等着抱侄子呢。”“就是啊，我们等这一天好久了呀！”俩人用关切的眼光看着薛紫菊的肚子，好像怕会有什么闪失似的。

    院子里被一种温馨、祥和的气氛包围着，所有的烦扰、忧愁，暂且都被忘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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