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突变

    mon mar 02 00:34:18 cst 2015

    铁超回到部落中即看到程士才在等他，他随即迎了上去，问道：“先生此番前来是为了何事？”

    程士才微微一笑，道：“想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看样子你蛮成功的嘛。”

    铁超苦笑道：“至今他们依然不同意结盟。而且，这里也只是其中一个部落而已，人数不多，可用之人仅有两千来人而已。区区两千人在敌人的铁蹄下就像无力反抗的羔羊一样。”

    程士才眯着眼睛看着铁超，笑笑，道：“你燃烧柴火的时候难道不是从其中一个地方点燃，然后小心维护，最后才燃起大火？”

    铁超笑道：“你认为这一把火能烧的起来？”

    程士才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呼尔人境况确实不妙，你们需要他们，他们也需要你们。他们很聪明，他们能看得懂现在的形势的。”

    铁超道：“但愿如此。”

    程士才做了个引路的手势，道：“借道说个话。”

    铁超随着他走到了僻静处后程士才低声道：“你确定你有把握能赢这场战争？”

    铁超道：“毫无疑问，如果呼尔人愿意结盟的话。”

    程士才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国老院不容你们呢？那即使你们占据了日月国，你们也依然只是贼寇，你们将受到天下诸王侯联合讨伐！难道你不怕？”

    铁超道：“国老院虽然有权调动天下诸侯，但是诸侯却并不见得都服从那帮老头的调遣。诸王侯在自己的国土内是完全独立的，而诸王侯之间也时有争端，这也是国老院无法禁止的。所以，即使国老院向天下诸侯下令围剿我们也不见得没有破解之道。”

    程士才缓缓道：“如果国老院背后的力量出现呢？”

    铁超皱眉道：“如果真有这股力量，到时候未必就找不到破解之法。是人就有弱点，是组织就有漏洞。”

    程士才点点头，道：“我来这里只是想给你提个醒。你应该思考一下为什么天下诸侯两三千年来都臣服于周天子，虽然国老院口中的天子从来没出现过！”

    铁超道：“不是诸侯臣服，是百姓臣服。我从万鹿原的资料中大致了解到一些情况，也许……”他看了看程士才，笑了笑，又改口道，“也许你比我还明白。”

    程士才笑笑道：“走吧，聊太久会引起误会的。”

    铁超一边走一边思考着程士才的话，越想越觉得敌人非常的强大而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忽仑首领及一众与会人员已全回到部落中。铁超前往忽仑住处询问他们的意愿如何。忽仑道：“两千柄斧头太少了，我们需要更多的斧头。”

    铁超问道：“不知何时可以集合更多的勇士呢？”

    忽仑道：“呼尔人除了我们天狼部还有白虎部、神蛇部、神鹰部以及客胡部，其中以神鹰部最为强大。但是神鹰部近来傲气越来越盛，引起其他各部的反感越来越大，如果由神鹰部召集各部的话成功率可能不大，所以我派人请求客胡部来召集各部来商讨是否可于你们结盟。”

    铁超施礼道：“多谢首领。”铁超知道虽然客胡部不如神鹰部强大，甚至不如其它三部，但是该部在呼尔人中却有很高的地位。因为他们是呼尔人最高血统的后人。“客胡”在呼尔人语中是“神的仆人”之意，据说远在数千年前该部落的首领跟随在神灵左右，所以该族得到神的护佑，势力非常强大。后来在一次呼尔人与利达人之间的大战中大伤元气，势力日渐衰弱，最后变成各部最弱的一个部落。但是尽管如此，其它各部依然非常尊重客胡部，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神仆的后人，还因为他们曾经为呼尔人与利达人正面大战十数年！铁超料定结盟事宜必定成功，于是修书一封命随从送给妫居峰。

    铁超的书信送到时妫居峰正在与常如松计议如何进军临水城。妫居峰看罢书信，递给常如松，道：“常先生，你看如何？”

    常如松接过书信看过之后，说道：“由呼尔人从云州进攻，吸引临水城兵力，我们再伺机进攻临水城。此计虽好，然而结盟之事终究未成，再者，即使结盟，呼尔人集结亦需要时间，这样拖延时日过久恐怕对我们不利。我们占据鹿户关的事情想必已经被州府知晓，虽然如今尚未有州兵来袭的消息，但是不得不堤防啊。”

    妫居峰道：“以常先生之意，我们又该如何？”

    常如松笑道：“要破亭山关与居关并非难事，只是妫居峰大人你不愿意而已。”

    妫居峰道：“请赐教。”

    常如松道：“亭山关关令梅山友与司马江有旧，且其祖上有盟约必须效忠于你。我们可以将梅山友诓骗出来擒住，然后我们一拥而上占据亭山关之后立马令将士兵换上临水城军兵服饰诱骗居关开关后闯进去占据居关。过了居关之后临水城就暴露在我们面前了。”

    妫居峰道：“这些天司马江一直与梅山友互通信息，对方承认了祖上的盟约，我们何必要对他下手呢？”

    常如松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何数天来他仅以书信往来呢？且数百年前的盟约如何能约束现在的人呢？我认为他们必定在算计我们，等我们中计呢。”

    妫居峰道：“然而我终究不能如此做，这样会让别的部族后人不再信任我，这样于我不利。”

    常如松道：“然而，我们终究是需要从亭山关进军。此关不下，我们一切计划将成空话。”

    妫居峰道：“明天到关前与他见一面，看他是如何人再决定如何做吧。”

    次日，妫居峰即领着一千人前往亭山关。早有人报到关上，梅山友随即亦带兵出迎。两边列好阵势，司马江策马上前，道：“梅兄，多年不见，不知近况可好。”

    梅山友施礼道：“托兄台洪福，甚好。不知你们大人是否前来？”

    妫居峰策马上前，道：“我即是妫居峰。”

    梅山友凝视妫居峰片刻，道：“幸会。”

    妫居峰点头道：“幸会。”

    梅山友对司马江问道：“职责所在，你我虽有旧，但此关终不可令你们通过。”

    司马江点头道：“梅兄忘了碧湖夜谈了吗？”司马江又道，“十几年过去了，十几年足够使人忘记很多东西，何况有些东西已经六百年了呢！”碧湖是位于临水城罗丰州，当年司马江在罗丰州遇见梅山友，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相互引为知己。一日醉酒，司马江道出他家族历代所背负的使命后两人才知道原来他们都负有相同的责任，于是两人决定义结金兰，誓同生死，同守誓约。随后两人同游碧湖，荡舟碧湖，醉谈世间百态，笑尽天下英雄。

    梅山友摇头道：“我并未忘记，只是势有所变而已。”

    司马江冷笑道：“你我曾经结为兄弟，如今却各为其主，终究免不了一场厮杀。”

    梅山友道：“你可记得碧湖试剑之事？”

    司马江道：“如在昨日。”

    梅山友道：“当年我输给你，你觉得如今再次比剑你我谁赢？”

    司马江坦然道：“当年比剑为戏而已，现今相遇却是生死厮杀。我使命未成，绝不会死于此地。”

    梅山友抽出长剑，问道：“剑者，兵之君子也。君子自有君子的风度。你我下马一搏，于生死间尽显剑术之风采，如何？”

    司马江亦抽出长剑，道：“但如兄愿。”

    妫居峰道：“梅关令，我今日退兵，以表司马江对你的兄弟之情。来日若何则未可知也。”随即令后队做前队徐徐退去。司马江凝视梅山友片刻，亦退去。

    回到鹿户关，妫居峰问常如松道：“常先生看梅山友是怎样的人？”

    常如松沉思片刻，道：“良将。亭山关依山而建，易守难攻，更兼梅山友据守，欲破此关，实为不易。”

    妫居峰问道：“那怎么办？”

    常如松道：“容我好好思考一下对策。”

    此次行动并未取得成功，反而向敌人证实了自己的意图。妫居峰觉得有必要告诉铁超。于是修书一封，令满青红与送信回来的随从立马送给铁超。

    满青红赶到程士才家时得知铁超已经随忽仑首领等人离开天狼部前往客胡部去了。满青红请求程士才引路前往客胡部，然而遭到了拒绝，因为身为利达人的程士才自己也不敢前往并不熟悉的客胡部。

    满青红问道：“事情非常紧急，关系到我们和呼尔人的生死胜负！这信如何才能送到先生手上呢？”

    程士才道：“可令我儿代为转交天狼部勇士，请求他们送往客胡部。”

    满青红随即道：“希望能让我一起前去客胡部！”

    程士才摇头道：“没有首领带领，难保你安全。”

    满青红道：“唯恐书信所言不详而已。我必须前去客胡部，以便让先生更了解实际情况。”

    在满青红要求下，程明将满青红领到天狼部，说明情况后同绿人罕达一起往客胡部赶去。

    客胡部所处位置是呼尔山中心地带，此处古树参天，高草荆棘却并不多。客胡部的绿人与天狼部相同，居住在地上，但是房屋格局却迥异，就像是仿效利达人楼房格局再因地制宜修改一翻后形成的风格。看起来很是特别。

    铁超一人独自站在客胡部中等待着忽仑首领与该部首领商讨的结果。虽然铁超认为客胡部必然会答应结盟，但是己方付出的代价也许会有所增加。然而，无论代价如何，这些代价都是取自日月国，所以铁超也并没有多心痛。

    这时部落一头突然起了一阵骚动，铁超望过去发现一帮绿人围着一个利达人，仔细一看，正是满青红！铁超心中咯噔一下，觉得肯定有大事发生了，不然满青红也没必要赶来这里，他立马走了过去。满青红在罕达的解围下终于见到了铁超，将书信递给了他。铁超看完书信后叹了口气，详细问清整个过程后沉思了一会，道：“必败无疑！”

    满青红大惊，问道：“为何？”

    铁超道：“亭山关两侧均为高山，关口依山而建，易守难攻，敌人已然处于不败之地。倘若敌人守关不出，我们如何能破关？不久齐州州兵即赶来，到时前后夹击，我们必死无疑！”

    满青红问道：“那如何是好？”

    铁超道：“此处无笔墨，你立马赶回去传我口信给妫居峰大人，如果兵败，立马引兵退到天狼部！如梅山友来袭遣司马江抵挡，梅山友必定退兵。”

    满青红道：“如果天幸破关得胜呢？”

    铁超道：“梅山友智将也，这亭山关他必然能守住。如若我们能破关实是万幸！果真破亭山关，请妫居峰大人拿下居关，将军队驻扎下来，守住关口。待到临水城兵动时趁机袭击敌军，一举拿下临水城！然而，这样的事情多半不会发生了。”

    满青红立马赶回鹿户关传达铁超的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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