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对弈

    mon mar 02 23:51:57 cst 2015

    临水城府令姓张名封，他接到亭山关贼人叩关的文书时并不以为意，认为区区贼寇不足为虑。

    当满青红赶到鹿户关时五万齐州州兵到达万鹿原的消息已传来了。妫居峰听取了铁超的口信后即与常如松、司马江、风羽等人商议应敌策略。

    妫居峰问道：“各位，先在情况已经非常紧急了，先生前去呼尔山寻求结盟至今未归，虽有口信说可退兵到天狼部，然而，这呼尔人可信吗？”

    风羽道：“先生说退兵到天狼部必定是他有自信能与呼尔人结盟。如今州兵不日即到，我们兵马只有万余人，远不足以抵挡州兵。况且一旦亭山关梅山友与齐州兵前后夹击，我们必死无疑。不如立即往天狼部撤退。”

    常如松道：“此次齐州兵领兵将领名为鲁琦，此人勇猛过人却心细如发，属于有胆有识之人。如果我们即刻退兵天狼部，他必定令全军全速追赶，届时我们难逃一死。我们不如强攻亭山关，据关以拒敌。

    “如今敌兵已至万鹿原，而鲁琦必定轻骑出击，抢在我们未做好准备之前攻打我们。因此我们在进攻亭山关前即做好应付齐州兵先锋部队的准备。”

    妫居峰问道：“亭山关固若金汤，且又有良将把守，如何破关？”

    常如松道：“利用齐州兵的攻势。齐州兵前锋部队必定不多，我们可佯装往亭山关败退，待梅山友出关夹击时我们伏兵尽出，打散敌人，同时占据亭山关。”

    妫居峰道：“太冒险了。如果冲关不利，我军将被全歼于亭山关前了。”

    司马江道：“常先生，我认为梅山友绝对不会引兵出击。”

    常如松愕然，道：“为何？”

    司马江道：“梅山友的职责是守关而不是围剿我们。因此，只要亭山关不丢失他就没有任何过错，而我与梅山友情谊尚在，且祖上效忠于妫大人族人的誓言定然在他心中不忘，所以他必定不会夹击我们。”

    妫居峰道：“所以先生提议由你引五百军以防之。如此看来，我们只有立马退兵天狼部了。虽然如此，齐州兵不日即到，这又如何是好？”

    常如松道：“妫居峰大人勿忧，我自有办法令敌军不敢轻易追来。”

    妫居峰道：“三军尽由常先生调度。”

    常如松施礼接过将令，道：“我们伏击王吉之地的峡谷通道至今未曾修复，车马难行。风将军领一千人准备易燃之物，赶在敌人到达前于两侧埋伏，敌人到达时遇到障碍必然放缓速度，待敌人拥聚时在两旁林中放火，然后在峡谷出口截杀逃出者。虽然不能全部烧死敌人全部先锋军，但亦大挫其锐气，并且可阻挡他们一天时间。

    “往天狼部方向有一山，名为朐山，山上多为松林，可伏兵两千。司马将军，你即刻点兵两千前往朐山，一千伏于山左，一千伏于山右，但有敌军来到，你尽放他们过去，待到第二批敌人到时你尽出伏兵截杀，等你们杀散敌军，你即刻引兵追杀前一批敌军。

    朐山往北三十里有山谷，我自领兵前往设伏。妫居峰大人领余下兵马及粮草辎重先行前往天狼部，即刻启程！”众人领命而散。

    鲁琦率领齐州州兵到达万鹿原后向当地人了解了妫居峰、铁超及常如松等人的情况以及整个举事造反的过程，虽然所得的消息不多，但分量却非常重。他即刻做出判断，认为要战胜贼人就必须要在战术上针对铁超及常如松两人的战术思想。他即刻遣三百人骑兵队抢占前方山谷。待骑兵队出发后，随即命方堂领五千人作为前锋奔赴鹿户关拖住敌军，以防敌人事先撤退，并嘱咐道：一旦发现敌人已撤退立马追杀，但切记，不可分兵行动而且应谨防敌人伏兵！方堂领命出发后，鲁琦领着大部队亦往鹿户关进发。

    三百骑兵队来到峡谷时发现遍地均是滚木落石，甚是难行，前进速度与行人无异。当三百奇兵全部进去乱石堆中时突然两侧火光冲天，且杀生震天。众人顿时慌乱，四散而逃各自奔命。然而到处是石堆滚木，难以逃命，而山谷中的穿堂风非常大，火借风势，四面顿时火光冲天，根本没地方可逃。但有往鹿户关方向逃去的均被截杀干净。

    方堂领着五千人赶到山谷时发现前方山谷已火光冲天，逃出的骑兵不足十人！幸存者向方堂汇报，道：“我们刚到此处时，发现前方石块木头堵满了道路，难以前行。不久两侧山林突然燃起了大火，我们立马回撤，然而终究只有我们几人能逃出来。”

    方堂看着前方峡谷中的大火，心想一时难以过去，命众人就地休息，养足精神气力，以应对随即到来的战斗。大半天后，火势大为消减，方堂随即命令队伍立刻穿过峡谷。然而峡谷中石头多被烧得滚烫，根本无法过去，不得不命人先取水沿路泼水冷却。待过得峡谷时众人已被两旁烟气熏得口干舌燥，肌体劳碌。此时天色将晚，有人建议可先驻扎，带天明再进军。方堂大怒道：“鲁将军命我日夜兼程以便抢得先机，你休得胡言惰我军心！”随即命部队加速前进。

    方堂到鹿户关时发现只剩一个空关隘在那里，所有人员均已撤离，所有物资都被搬完，他令众人稍作休息后，又继续追赶。

    司马江伏于朐山，但见风羽领兵过去了很久了还是不见敌军过来。看看天色已晚，而众人当天口粮均已食完，正想是否应该允许士兵造饭时发现前方火光点点，且蹄声震天，知道是敌军来了。司马江等众人精神为之一振，准备好厮杀。司马江依常如松之言，尽放敌军过去。

    常如松引兵往山谷中分两队设伏。待到方堂引兵赶到时第一队伏兵一千人尽出，直往敌军冲杀过去。方堂发现有埋伏，大吃一惊，立马分兵迎敌，然而此时天早已昏暗，不知有多少敌人，军队顿时乱了。当混战在一起时，常如松命第二队从敌人后方掩杀。方堂自知中伏不能获胜，随即想引军撤退，正想逃命时突然鹿户关方向也响起了喊杀声，正是司马江杀了过来。

    原来，司马江待敌军过去之后发现再也没有第二队敌人前来了，这时前方隐隐传来了喊杀声。司马江犹豫再三，决定领兵掩杀过去，正遇常如松领兵与敌人大战。

    常如松知道司马江领兵掩杀回来后，随即调动军队集中在一起，与司马江前后夹击，杀得州兵丢盔弃甲四处逃命。方堂奋力拼杀，带着几百人突出重围，往鹿户关逃了出去。

    方堂领着败兵回到鹿户关时天色已亮，众多逃散的士兵也已逐渐聚集了回来，然而也仅剩两千余人。担心再次遭伏，不敢再次追赶，只在鹿户关驻扎，等待鲁琦大军到来。

    鲁琦到达鹿户关时距方堂兵败已过了两天了，他听取了方堂的汇报后大为恼怒，道：“作为将领，你身上的使命不单单是剿贼，还有保护好自己士兵的生命！你一味贪功，不顾士兵饥饿劳累，连夜追贼，带着劳累不堪的士兵如何杀敌？黑夜无光，你举目难望，不明敌军，如何指挥军队？本欲斩你以正军法，只是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暂留你人头以戴罪立功！”

    常如松、司马江及风羽赶上妫居峰部队，汇报战况完后，常如松道：“此次战斗我失算了，低估了鲁琦。他命三百人先行，名为抢占峡谷，实际上是已猜到了我们必定在那里埋伏，故令三百人为诱饵诱出伏兵。那把火烧的敌人太少了，不过却也为我们争取了不少时间。

    “再者，原以为他会先分一小队追击我们，以触发我们的伏兵，没想到他算到了我们分兵设伏，他集中力量追击。如果不是天时已黑，且敌人饥饿劳累，我们也许会被敌人逐个击破。天幸司马将军见机行事，回军掩杀大败敌军。”

    妫居峰沉思道：“没想到鲁琦如此了得，居然能预判出常先生的部署！”

    常如松道：“鲁琦本来就是一奇才，况且他到万鹿原时必定先行了解了我们以前的行动。他能做出这样的判断确实也是情理之中。”

    司马江道：“如果鲁琦亲率大军追击过来的话怎么办？”

    风羽道：“我认为他必定不会轻举妄动。他并不知道我们想要去的是天狼部，认为我们前面已经毫无地方可去了，所以，他并不会急着追击的。他会在鹿户关等上一天，直到认为我们的伏兵已撤退后才追击。”

    常如松摇头道：“不会的，他会立刻追击！就是因为他不知道我们的目的地，为了防止不利状况的出现，所以他必定出击。而且，他认为我们为了尽快撤退，不会再次设伏了。”

    司马江问道：“那我们就再埋伏一次，打得他怕去！”

    妫居峰道：“只怕这次他是全军出动追击了。”

    常如松笑道：“不错，他必定会丢弃所有辎重在鹿户关，全军追击！这是最稳妥的策略，即使我们设有伏兵也无法撼动如此强大的军队！”

    满青红道：“常先生轻松自诺，必然是有了应对策略了。”

    常如松道：“有是有，只是不知妫居峰大人是否敢跟我在前方树林小酌几杯。”

    鲁琦饶恕方堂后，立即传令，全军起营，留下所有辎重全力追敌。偏将毛仁胜道：“将军，如今我军方受挫，士气难免低落，现在追击如果再次遇伏的话，恐士兵不敢向前拼杀了。”

    鲁琦道：“虽然如此，但是我怕拖久了事情有变。再者，敌人已获胜一次，必定会全速撤退，必不再设伏了。”想了一下，又道，“你们只对士兵说，已查明敌军人数不足一万，经过昨天一战，对方仅余六千人，我们五万人追杀六千人，犹如驱虎捕羊一样，必定全歼贼人！擒杀贼首者赏金一万！”鲁琦的话传到军中时，顿时士气高涨，群情激奋，恨不得立马追上去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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